余歌顿住脚步，荀宜光才走一步，旋身望向余歌：“怎么了？”
余歌掂量道：“我觉得应该不是张家。”
她不认为道清是这样的一个人。
纪宴的可能性，都比道清大。
等等——
余歌愣住了。
荀宜光走回来：“先上去吧。”
余歌按下心中的猜测，跟着荀宜光上楼。
“荀院长。”
“荀院长好。”
一路上，无数人向着荀宜光问好，余歌跟在他的身后，加上荀宜光神色冷淡，脚步匆匆，因此无人注意到她。
“是荀院长啊。”一道优雅嗓音传来，一名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高大中年男子迎面走来。
荀宜光脚下一顿，眉微不可见地颦蹙起来：“下午好，李议员。”
李行目光从荀宜光，移到他的身后，温和颔首示意：“陈委员也在啊。”
话音刚落，荀宜光心跳骤停一瞬。
他还没告诉她，如今她假扮的身份！
“下午好，李议员。”余歌从容地低头回应，嗓音莫名的沙哑难听。
问好完，她还故意咳了几声。
听到咳嗽声，李行眉眼一冷，身子稍侧，随意点点头，大步离去。
荀宜光回头，对上余歌的视线。
面容是全然的陌生，但眼中的冷静镇定一如既往地熟悉。
她不解地回视，伸手悄悄推了一把荀宜光的胳膊示意着。
荀宜光回过神，按住怦然跳动的心，带着余歌连过多道机密门，才站稳脚。
宽大的操纵室内，仅一个熟悉的背影。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一张干净俊秀的面容露出。
游水净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大步走来：“余姐姐。”
听到这声称呼，荀宜光腿侧的长指弹了弹。
游水净越过荀宜光，在余歌面前站定，无意间挡在两人中间，又伸手要接过余歌手上的包。
荀宜光眉心紧皱，直接抬手打落游水净的胳膊，同时将他扒拉到一边。
嗯，舒服多了。
游水净踉跄几步站稳后，愣愣地抬眼看过来：“荀院长这是？”
荀宜光淡声道：“哦，原来你看得到我啊，这一进门，又是无视我，又是直接走到我面前挡着，我还以为你没看到我呢。”
干净俊秀的少年稍怔，随即站好身鞠躬道歉：“抱歉，荀院长。”
道歉完，他直起腰，认真道：“我很久没见到余姐姐了，有些激动，忽略您的感受，做出不恰当的举动，请您原谅。”
他知道荀宜光，荀议员的长子，研究项目的领头人物。
他不能得罪了荀宜光，会给余姐姐带来麻烦。
荀宜光没想到游水净如此直接且大张旗鼓地鞠躬道歉，面色更冷，正要开口时，余歌出声了。
“荀院长人好，不会计较这些的。”余歌瞥了荀宜光一眼，抬手将手上的袋子伸向游水净。
“接过去，这是新一份硬盘资料。”
不太熟的合作伙伴，和多年的邻家弟弟，余歌自然知道选哪个。
余歌迈步走到游水净身边，目光隐晦地检查着他，没发现什么刮伤擦伤才将手上的包递过去。
荀宜光察觉到余歌的冷淡，心下微紧，正要说话时，余歌转头对他说：“荀院长去忙吧，水净应该也会开启权限吧？”
游水净在科研方面的天赋，不比李颐差多少，几年前反叛军所用的武器，就是水净加以改进的，莫无寻极其重视他。
游水净确实有，他扯了扯余歌的衣角，在荀宜光越发冷淡的目光下，低声道：
“余姐，我没有权限。”
说着，他抬头望向荀宜光：“要麻烦荀院长您了。”
事情轻重，他很清楚，如果今天是他开启了权限，将荀家排斥在外，那对合作联盟不是一件好事。
他和余姐姐的出身与荀宜光天然对立，二人在研究院，相互合作，相互制衡。
但无论如何，容不下一点隔阂，这个权限，绝不能是平民方单独开启的。
余歌抬头，游水净轻微地摇头一瞬，又望向荀宜光：“那边的项目还有一点问题，我去处理一下，麻烦您了。”
说完，游水净极其规矩地抬手，将手上的包包递给荀宜光。
余歌和游水净之间的默契，让荀宜光有些不适，。
但他什么都没说，垂眼接过来后，游水净再次鞠躬，而后转身回到刚才的位置上。
荀宜光攥紧手上的提手带。
他没想刁难两人，也没有不信任他们。
“走吧，荀院长。”
这个称呼，有点难听。
荀宜光抬眼，望向余歌，最终一言不发地转身，领着她来到操作台前。
余歌试了瞳孔、指纹、声音等等，都无法解锁。
最终她拨打了李颐的通讯。
通讯响了一秒，立即被接起。
漂亮精致的青年抬手止住会议，长桌两侧的人瞬间将目光投注到他的身上。
只一眼，他们便惊得睁大眼睛。
刚刚还冷笑着阴阳怪气的青年，现在面上笑开了花，接入通讯后，低声柔缓问：“怎么了？”
“权限没给我。”余歌道。
李颐低声回复：“给了，你先用掌纹，再用唇印一下，就好了。”
他刻意压低嗓音，低沉嗓音连身侧的助理都无法听清。
话说完，那边长久的沉默着。
李颐有些疑惑：“怎么不说话?”
听到问话，余歌沉默地盯着被她打了一巴掌又亲了一口的硬盘，许久才说道：
“你真是够变态的。”
李颐瞬间低低笑出声，心间被暖流滋润着，开花般快乐。
余歌的手掌，曾紧锢住他的脖颈，拳打过他的脸颊，也曾把他抱起，救他帮助他。
他也忘不了，他疯魔渴求许久的吻和亲近，在那一天被允许落到他的身上。
也许他就是下贱，所以他回去特意修改了权限，他要余歌每次开启权限时，都回忆起他们两人的每一次接触。
宋静深那种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不一定愿意陪余歌玩这些东西呢，到那时，就是他的机会了。
通讯器被无声地切断，李颐眉眼间盈满愉悦，抬头问道：“下一个，谁来汇报？”
刚刚被阴阳怪气骂得狗血淋头、不敢吭声的众人，此时抬头对视一瞬，随后争先恐后地举手。
“我来吧，李委员！”
“我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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