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涵跟艾美丽两个人并排站在窗口，一对一答地聊着，从办公室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叫道：“张子涵接电话。”
“好了，来了。”他答应着就往回走，艾美丽也跟着转过身要回去。
李墨朝窗户这边走过来说道：“别走呀，要走就两个人一块走，留下一个。”
“你打算留谁？”
“子涵去接电话，当然是你留下了。”
李墨瘦高个子，黑瘦黑瘦的，警官大学毕业，学的是法律专业。有两把刷子，外语也很好。
“我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你们俩先聊着。”张子涵边往办公室走边说着。
“你们俩聊什么呢？是不是聊杜欢那档子事？”李墨问道。
“既然知道了你还问。其实是他想抽烟了，才把我叫出来，让我闻他的烟味，呛死了，好容易把烟屁掐掉，你又来了。咱能不能不抽烟？我可受不了了。”
“男人不吸烟，还叫男人吗？”
“这是哪家的歪理邪说？男人不吸烟的人多了去了。”
“说正经的，你身体完全恢复了吗？干嘛不多休息两天？”
“谢谢你的关心，我觉得都好了，又不是什么大手术，休息几天就行了，再休息就把我憋闷坏了。”
“你来的正好，都知道了咱们单位发生的事吧？这两天咱们大处要开始整顿了，昨天开了一下午的会。”
“是吗？整顿吧，好好整顿整顿，让大家都提高思想认识，不该管的闲事别瞎管，从自身做起。”
“呵好家伙，你这思想觉悟还挺高。”
“可不是吗，我就最懒得管闲事，不过分管什么闲事，做好事，助人为乐的事我喜欢，其他都不愿意掺和，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了比什么都强。”
“嗯，说的是。”
李墨拿出的烟没敢抽，因为艾美丽有言在先不许当着她的面抽烟，所以把烟放在鼻尖上闻了闻。
不一会儿，张子涵接完电话又走了过来，看到李墨拿着的烟没有抽，一把夺过来自己就开始点，还振振有词地说：
“拿着烟不抽在这显摆什么？”
艾美丽看着笑道：“真不好意思，李墨同学，是我害了你，你还有烟吗？抽吧，你们俩都抽吧，我躲开了。”
“别别别，好容易凑到一块，再陪我们聊一会儿，一会儿我又该出现场了。”张子涵拦住要走开的艾美丽。
“那你们俩都躲我远着点，站那边抽烟，把烟吐到窗外去，我在这站着跟你们俩聊几句天。”说着她往后退了七八步远靠墙站住。
张子涵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拿出一根递给李墨：“兄弟，抽我这根试试味道怎么样。你昨天看到了吗？那个杜欢撒泼样子可逗了。”
“就那会儿功夫我不在单位，回来后听咱们处的人说了。那个女的是挺有意思的，据说好几个人都弄不动她。”
“真是的，只是给你请出公安局，没判你就不错了，老老实实回家另外再找个工作多好，再闹估计就不是出公安局那么简单的事了。”
“那最后怎么走的。”
“最后实在没办法，想让两个身强力壮的男民警给她架出去，谁上前她骂谁，只得又派几位女民警劝她，她照样继续骂人家，上上下下全骂一遍。”
领导说都别管她，大家就在这看着，看她还能使出什么花样。自己犯的错误不检讨，跑这撒野来了，让她出公安局是轻的。
“后来呢？她还在闹？”
“后来谁都不搭理她，女民警也不劝她了，都在那看着她表演，可能最后自己觉得也没趣就走了。”
“听说那两个受她牵连的小伙子挺知趣的，自己犯了错误，自己承担，人家就没来单位闹。”
“这回好了，单位要开展大整顿。”
“嗯，我刚还跟艾美丽说呢，整顿吧，好好整顿整顿，整顿一些歪风邪气，让咱们的公安队伍更加纯洁。”
两个人的烟眼看着抽完了，艾美丽说：“烟抽完了，聊也聊完了，咱们回去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张子涵把最后那点烟屁往窗台上的烟灰缸里一撵说：“我得出现场了，是留学生占领他们国家驻华大使馆的现场，现在领导们还在开会部署，和外交部取得联系。我在待命，估计还得派几个人过去。”
“那你辛苦了，出这样的现场必须谨慎，因为牵扯到外交方面的问题。”
“李墨，你别着急，估计一会儿也得叫上你呢。”
“叫就去呗，干什么不是一样，谁怕谁呀。”
“还有你，你别笑。”
张子涵指完李墨，又指向艾美丽。
“我就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地会有我一份，我准备着，随时待命。”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
在市局出入境管理处工作的民警，每一位都各有特长。除了会外语，懂法律，搞破案等等他们干得都很出色。
每一次重大现场都能交出满意的答卷。
张子涵虽然不会外语，他对涉外案事件的处理别人都比不了。所以，不管出现什么重大案事件，领导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
艾美丽自从上次大清查后，给领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在重大现场敢于冲在最前面，这一点就值得每一位民警佩服，领导更是高兴队伍中能多有几个这样的民警，他们指挥起来都感觉顺手，倍有成就感。
她跟张子涵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屁股刚沾到椅子上，还没坐热，电话就跟着追过来了。电话在他们俩的桌子中间放着，张子涵胳膊长，他先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就没见他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在电话这端嗯嗯嗯。
最后一刻，他才说了一句：“那好吧，我这就通知您点到的几个人去会议室开会。”
吧嗒，电话挂断，他站起来，用手提示艾美丽。
艾美丽看着他，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张圆了嘴，意思是我吗？
“没错，有你，有李墨，还有几个人，我现在去通知他们，你先去会议室集合，等着领导给咱们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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