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弄了只芦花母鸡回来。
她没干过这种活，所以这只鸡被她粗暴地拎了一路，到家的时候有点蔫头耷脑。
门口的三大爷一眼就看中了这只母鸡，但是没敢拦住身为孕妇的周素，只提高了声音叫住她：“周素，周素！”
周素平日里住在后院，跟前院的三大爷就是个点头之交，很少交流，倒是跟他儿媳妇张洁能多说几句。
此时被叫住，周素还有些奇怪：“三大爷有事儿？”
三大爷盯着她手里的母鸡，满脸堆笑：“那个……周素啊，你这是从哪调剂到的母鸡啊？”
周素随意道：“不是调剂的，我哥给我的。”
院里的人其实都不太清楚周素家里是干什么的，只知道条件非常好，起码有不少邻居见过周素坐小汽车。
今天居然直接给了只老母鸡，真是太大方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这都能捞只老母鸡。三大爷都想问问周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姑娘可以让他家儿子试试了。
三大爷羡慕不已，尝试问道：“你大哥真疼你。周素啊，你看你家都三只母鸡了。三大爷家里人口多，解娣还小，你三大妈身体不太好。你看，能不能把这只母鸡调剂给我家？”
周素断然拒绝：“这可不行。三大爷，我家人也多啊。我现在肚子里有个，大哥家的双胞胎才半岁多。每天下的鸡蛋根本不够吃。再说，我兰兰姐也怀上了，也得紧着她呢。”
“兰兰那不是嫁人了嘛。补身子得是贺刚家想办法，哪能让你们娘家给踅摸呐。”三大爷苦口婆心，“那这样，你调剂给我，等下了鸡蛋，我调剂给你们三分之一、不，一半。”
三大爷算得清楚。现在鸡蛋有价无市，江家心善，调剂的时候要的东西不多，但是自己家要是有了母鸡，那可不是普通价能调剂走的，少不得调剂点好东西。
调剂过来的好东西还能跟别人调剂其他东西，到时候中间有点小差价都是他们家的。
只是一开始付出一点，后面都能赚回来。
周素不知道他打的主意，但母鸡是绝对不能给他的，强调道：“说了真不行。三大爷您就别想了，如果您家里需要鸡蛋，跟我二姨说，尽量给您调剂。先走了啊。”
她并不是很喜欢跟人客套，于是干脆拒绝，不再给三大爷说话的机会，抬脚就走了。
这是人家小媳妇，还怀着孕，三大爷可不敢拉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遗憾地叹了口气，想着是不是去左家庄看看能不能调剂一只过来。
江家那三只母鸡让整个院里的人都眼馋坏了。
正唉声叹气间，三大爷听到一阵咩咩声，循声望去，顿时瞪圆了眼。
只见南易费劲地牵着一只山羊进了门，额头上都是汗，显然控制这只羊对他来说有些困难。
“南易，你这是……”
南易抹了一把汗：“拉娣不是怀了嘛。六月说她生了四个了，以前月子也没有好好坐，身子有些虚。光是鸡蛋我怕不够，就弄了只羊，这样就有羊奶喝了。”
羊奶可比鸡蛋还稀罕。
三大爷又眼馋了。但是母鸡他能下血本调剂，母羊他可舍不得。只能羡慕道：“拉娣可真是好福气。南易，你看我家解娣你年纪还小，到时候想跟你调剂一碗两碗的，你看看……”
南易倒是很干脆：“没问题，有事您说话。”
他牵着母羊往家里走，大毛他们听到南易的声音出来，看到母羊，一个个开心得不行：“爸，这是咱家的？”
“那是。到时候有羊奶了，你们都喝点，保管你们长得高高壮壮的。”
梁拉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惯着他们。你们几个，这些日子多去城外割点草来喂羊。谁割得多，就给谁多喝点。”
几个孩子大声应了声“好”，笑嘻嘻地去看自己家的羊去了。
南易去跟前院各家商量，以后一个月给各家分一点羊奶，让大家担待着点。毕竟羊平日里会叫，可能扰民。
前院里还是比较和谐的，这个年节弄点羊奶可不容易，便都应了下来。
跟在南易身后的张发财有些羡慕地看着被大毛他们围在中间的南易，再想想自己家里的棒梗，忍不住叹了口气。
此时被张发财念叨的棒梗也进了院门。先看了一眼热火朝天弄羊圈的梁家，又目光晦暗地看了一眼唐二梅家门口的鸡笼，暗暗咽了咽口水。
鸡笼里已经有四只母鸡了。
他们家也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吃过肉了。
上次吃肉他就分到了一点点。本来他是一下子把碗端走了打算自己吃的，但是被张发财抢了回去，还挨了几脚，让他等到最后吃。
小当那个赔钱货倒是吃了不少。她嘴甜，直接改口叫了张发财“爸”，张发财很喜欢，也疼她。
奶奶说得对，赔钱货就是赔钱货，早晚是别人家里的人。
现在还没长大嫁人，就把自己当他们张家人了，不值钱的赔钱货。
棒梗暗自咒骂着，摸了摸被张发财踢过的左肋，目光狠狠地盯着已经进了中院门的张发财。
他现在对这个后爹是又怕又恨。看到他回来，都不敢跟他一道进门，只敢在他进去之后才抬脚。
在进中院门之前，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鸡笼，右手在破烂的裤兜里搓了搓，下定了决心。
周素已经回了家，告诉江安，让他在单位通知贺刚一声，抽空过来把母鸡带走。
江安点点头，问了一下大舅哥家的情况，便带着媳妇去中院吃饭了。
他俩很少开伙，厨艺不行不说，两个人做饭什么的也不值当，还不如去前面蹭饭吃。之前周素没怀孕的时候都会去帮忙洗洗刷刷，现在怀了孩子，唐二梅就不让她动了。
她跟林薇都很感激唐二梅这个二姨，帮了他们太多的忙。就算是亲生母亲，也不能做得更好了。
第二天，得到江安通知的贺刚开心地跟他一道到了四合院，打算把母鸡带回自己家。
然而，刚进院门，他们就撞上了慌张的三大爷。
一看到他们，三大爷连忙大喊：“安子回来了，实在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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