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事情就是这样的。”
华长老讲完后，退至一旁。
这是怎么回事？少阳郡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多风灵根？
青竹苑的那个也就算了，现在还送两个到我玄鼎山。
牧怀仁打量眼前端正站着的两个小孩，眼神古怪。
谢明轩，程明海。
一个是枫林镇，谢家的孩子，其二叔是华长老的七弟子，算是跟玄鼎山有些渊源。
另一个则是来自郡都，临溪城的大族，程家，来头不小。
程家在整个少阳郡也是大族，在大周朝颇有权威。
程家家主的姐姐为当朝贵妃，族内更是有筑基老祖。
在临溪城，程家是仅次于郡王府的存在。
“牧真人，您看怎么样？要不就收下这孩子吧？”
开口说话的是程家家主，看那得意的表情，似乎已经认定牧怀仁会收下程明海。
异灵根的天骄的稀少，让程家主自信满满，认定牧怀仁不会拒绝。
牧怀仁神情不变，轻抚胡须，注视在场四人，缓慢开口。
“如果，老夫说，两人都不适合成为老夫的弟子，那该怎么办？”
程家主抢先开口，赔笑道：“怎么会不适合呢？异灵根啊！整个少阳郡都没几个，牧真人不要开玩笑了，这小子就是拜玄鼎山的料。”
华长老则拱手道：“全凭大长老做主，如果大长老觉得合适，那就是这孩子的福气。”
牧怀仁目光转向两个小孩。
“说说你们的想法。”
谢明轩在结丹巅峰强者的注视下也不怯场，上前一步道：“小子若不适合大长老，将有何去处。”
聪慧过人。
打量着谢明轩清澈的眼睛，牧怀仁内心评价一句，随后开口道。
“玄鼎山掌门牧怀义，也就是老夫的师弟，他适合。”
接着扭头看向另一边的程明海。
“你呢？”
程明海额前的头发长得盖住了眼睛，也不多打理，整个人显得有些抑郁。
在略微思索后，道了一句：“看父亲的意思。”
“也很聪明，但不知道为什么，人太沉闷，如果落在怀义手上，往后应该能改了这个毛病。”牧怀仁思忖道。
到了这里，众人也都意识到牧怀仁是真没有收徒的意愿。
程家主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在玄鼎山也不好发作，平复心情，对牧怀仁一拱手。
“既然牧真人不愿收徒，那我这孩子就只能便宜云海谷了。”
这话似是故意说给牧怀仁听的。
“这是想要老夫后悔吗？”牧怀仁内心想着。
云海谷是大周朝三大元婴势力之一，其传承悠久，并且不属玄门，在凡俗和大周修行界都有极大的影响力。
程家主喊了程明海一声，程明海只是略微犹豫后，就转身跟上程家主的脚步。
“程家主就不问问程小友的意见吗？”
听到牧怀仁的话后，程家主停下脚步。
牧怀仁双目直视程明海，缓缓开口。
“老夫还是觉得，程小友非常适合做我那师弟的弟子。”
“牧真人胃口未免也太大了，还想一口气收两个异灵根不成。”
程家主转身，神色略微有些不满。
“我是仰慕牧真人的大名，才在今日前来拜师。
既然不能拜得牧真人为师，那自然得退而求其次，去云海谷，拜其他真人为师。”
牧怀仁微微一点头，他理解程家主的做法，但这两个孩子需要的不是最好的，而是最合适的。
继续向程明海道：“孩子，你的意思呢？是跟你父亲一样的吗？”
程明海此刻显得有些挣扎，大拇指扣着食指，犹豫的时间比先前更长。
估摸着父亲现在的心情，程明海张开嘴道：“听父亲的意见。”
和先前的答案差不多啊。
牧怀仁无奈摇头，见程家主带着程明海离开，也没有出手阻拦。
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替人家做选择。
目光转向一旁的谢明轩。
“说说你的答案。”
瞥了一眼旁边的华长老，见其没有明确的暗示，谢明轩略显迟疑答道：“掌门会收下我吗？”
牧怀仁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暗道聪是聪明，就是太过慎重。
这样的孩子，正好交给怀义调教。
就是可惜了程家那孩子，希望那云海谷的结丹真人，能纠正他那别扭的性格吧。
牧怀仁内心遗憾，但他还没有自大得认为，天下门派只有玄鼎山一家合适。
说不定他们在云海谷能遇到更好的呢。
……
玄鼎山山道上，程家主对程明海安慰道。
“没有拜入玄鼎山门下也无妨，老祖宗有安排的，云海谷的长阳真人，就会是你以后的师尊。
长阳真人只是在少阳郡名声不显，在外其实不比玄鼎山大长老差。”
程明海额前长发遮着眼睛，对父亲的教导，只是点头称是。
程家主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被拒绝后，内心还是有些恼怒，步子无意间迈的很大，步频迈的也快。
才七岁的程明海只能加快步伐，紧跟在程家主身后。
带着稍许怒气的程家主，并没有注意身旁走得愈发吃力的儿子。
程明海也默不作声。
他平日里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子，即使突然觉醒了异灵根，一直以来逆来顺受的性格，也不会一下子转变到，能够反抗父亲决定的程度。
“哦，那不是程明海吗？”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宽体胖的玄鼎山弟子。
远远见到程明海，绿豆大的眼睛笑的眯成一条小细缝。
他身后还远远跟着两个玄鼎山弟子。
这是谁？
程明海察颜观色，见程家主面露疑惑之色，急忙向父亲介绍胖弟子。
原来是程家主叫程明海看守马车时，遇到的玄鼎山弟子。
这玄鼎山的胖弟子是个自来熟，也不嫌对方是个小屁孩儿，很快就跟程明海聊上了头。
“怎么样？拜的哪个长老为师啊？”
胖子对程家主相互交流一番后，也不冷落一旁的程明海，对其笑盈盈道。
面对这样的问题，程明海只能默不作声，表现得像一个自闭小孩。
胖子轻咦一声，有些疑惑。
“诶？这孩子怎么了？刚刚不是挺开朗的吗？难道是因为没能拜入玄鼎山？不开心？”
还未等胖子想出个所以然，旁边的师兄弟就拖着胖子离开，看样子应该是有事要办。
“那回头见啊！”
胖子挥着短小的肥手，笑着向程明海告别。
此刻，程明海内心是想回应热情的胖弟子的，可身体却没有反应。
他很聪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在长辈面前，他什么都不敢做，即使他现在是风灵根天骄。
眼里是打闹着离去的玄鼎山弟子，关系好得让人羡慕。
此刻，程明海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悔意。
因为这样逆来顺受，犹豫不定的性子，让他经常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这次也是一样，在见识过玄鼎山的好后，他是真心想拜入玄鼎山。
在测试出风灵根后，父亲变得陌生，不再冷落自己，对自己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要知道，以前父亲是不会在乎自己的感受的。
当然，程明海也不希望父亲注意到他。
不对自己好，也不像以前那样坏就好。
程明海不敢去试探父亲的底线，保持原来一样就好。
在他看来，只要长大了，很多事情就能自己做决定了。
耳边传来父亲的呼唤声，程明海只是和往常一样，沉闷的嗯了一声，加快脚步。
对未来的师尊长阳真人，内心抱有忐忑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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