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月白天睡了，夜晚睡不着，她看书等程长宴回来。
昏昏欲睡之时，男人终于进了屋。
她忙起身：“那昌国皇子怎么说？”
“昌国野心勃勃，皇室的共同目标，是意欲将整个宜州纳入他们昌国版图。”程长宴脱去外衫，在她身侧躺下来，“昌国距离金平县太近了，且昌国八皇子被我们所俘，昌国皇室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集结士兵卷土重来，所以，接下来，我必须率兵出战昌国，这一战，不可避免。”
李知月开口：“宜州那边四千兵力，加上我们自己的人，一共也才五千，就算是有火药，这一仗也不好打。”
“所以得攻其不备。”程长宴轻声道，“我已经让季安之去宜州调兵了，明晨就出征。”
李知月依偎在他的怀中：“朝廷那边？”
“就算没有这一战，我们在宜州的动静也瞒不过朝廷的人。”程长宴开口，“倒不如借着出征昌国，在朝廷过明路……”
夫妻二人说着话，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凌晨，天还一片漆黑，县主府就忙活起来了。
从宜州而来的兵，连夜疾行于此，在这里休整，等天亮后就会出发去昌国。
妇人们杀鸡宰鸭，准备丰盛的餐食款待这些将士。
除了这五千正规军，在场的工人、流民、农民们，全都自发的站了出来，他们也想尽一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程长宴站在高地上，高声开口：“你们确定要上战场吗，只要走上了战场，那么性命就等于是交到了阎王手中，你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确定要放弃安稳的生活，成为一名士兵吗？”
“前有越国攻占雍州，后有昌国虎视眈眈，我们已经失去了雍州，失去了生养自己的故土，再也不想失去第二故土了。”
“是啊，如果战败了，宜州将成为昌国囊中之物，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们上战场，求得正是安稳的生活！”
“怀有身孕的县主都能上阵杀敌，我们这些男人怕什么！”
“县主活捉了昌国八皇子，我们要活捉昌国皇帝，让昌国知道我们惹不得！”
“……”
数千人高呼起来。
“好。”程长宴的视线巡视所有人，“你们愿放弃安稳上战场，那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保住你们的性命！出征昌国的时间改到明晨，从现在起，你们所有人，开始操练，熟悉阵型，掌握了阵法，才能最大程度减少伤亡！”
“是！”
阵法有好几种。
骑兵的阵型。
步兵的阵型。
都由赵子睿布局。
李知月坐在高处，跟着学习。
这阵法其实不算太难，要的就是一个配合，互相之间默契协作，将后背交给战友，几百人形成一个大大的圆盘，朝地方阵营推进，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赵子睿采用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的法子来排兵布阵。
县主府一千护卫，宜州四千驻兵，现在加进来四千民兵，合起来就是九千人，近一万人的军队，不算少了。
但他们这一次，是要打入昌国的领土。
昌国那边，至少是四五万的兵力，此战，并不轻松。
程晚枫将制成的所有手弹都搬了出来。
这段时间以来，日夜不停制作手弹，原本是为了去雍州抗击越国来用的武器，先被李知月用了几百个，而今还剩一千多枚，全部交给了程长宴，拿来抗击昌国。
雍州那边，先不急。
一步一步，慢慢走。
开了春，京城还在下雪，皇城被大雪覆盖着，宫道上永远湿淋淋，永远干不透。
这会，正是早朝时间。
皇帝重病，由太子监国，太子坐在龙椅下首的位置上，一脸威严。
这时，朝堂外忽然传来声音。
“报——”
“八百里急报——”
太子猛地起身：“是雍州战场有变吗？”
朝堂之人议论纷纷。
“越国可恶，占了雍州城池，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都是车前将军玩忽职守，让越国钻了空子！”
“偌大一个雍州，就这么没了，俞家人不该为此负责吗？”
俞大人低垂着脑袋，死死咬着牙。
那车前将军，就是俞家嫡子，俞家好不容易在军部安插了这么一个将军。
结果呢，林家却灌醉车前将军，引得越国突袭，因为战败，车前将军被斩首，害得俞家在朝廷上再也抬不起头。
一步败了，后面便是节节败退。
如今太子监国，四皇子渐渐失势，希望越来越渺小了。
俞大人看着一脸兴奋跑进朝廷报信的小兵，深深叹了口气。
如今驻守在雍州城外的将军，是林家人，林家和陈家是姻亲，也就是太子党。
太子党的人若在雍州战场上取得了优势，太子的位置怕是会更稳。
“参见太子殿下！”
报信的小兵跑进来，跪在地上先请安。
然后双手呈上急报：“宜州指挥使携兵重创昌国，占领昌国五座城池！”
“不是对抗越国吗，怎么是昌国吗？”
“重创昌国，占了昌国五座城池，真的假的？”
“虽然昌国一直以来被按着打，但从未有哪个将军能深入昌国境内夺下领土，这位宜州指挥使是哪位？”
太子正在看急报，看到一半，脸色猛地变了：“宜州指挥使，程长宴？”
“程长宴？不是前大理寺卿吗？”
“他怎么突然成了宜州的指挥使，谁认命的？”
“他能从昌国夺下五座城池，足以说明其本事，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真是天纵之才。”
太子沉着脸：“说，怎么回事？”
送信的小兵拱手道：“金平县主去金平就封后，平了金平县许多祸事，当时金平县尉被斩首，程大人就成了新的金平县尉，后宜州遭流民围困，再紧接着，宜州被吴王残兵攻城，都是程大人解困……是以，知府大人任命程大人为宜州指挥使，上任当天，程大人率兵追击吴王，如今，吴王就关在宜州的地牢之中……程大人为指挥使第四天，率兵进攻昌国，夺下五座城池……”
太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吴王拉起一支起义军与朝廷对抗，朝廷苦之久矣，没想到被程长宴解决了。
还有昌国，也算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竟然被程长宴抢了五座城池过来，昌国才多大，若继续派兵，昌国定会划入大魏国版图……
可，若是派了兵，那岂不是还得给程长宴封个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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