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齐走出书房，被站在楼梯口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小姑娘一动不动，就站在楼梯上看着外面。
“你怎么不出去啊？哪怕是院子也好啊？”何思齐问。
“外面不太平。”小姑娘穿着旗袍，盘着头发。
“要是你有兴趣，我又不忙了有时间我教你识字。”
小姑娘一动不动，没有再回答他。
何思齐瘪瘪嘴，“我不只有尖叫。”说着，他走了。
……
镜头一转。
何思齐站在会长的办公室门口。
“繁琐无益，大闸蟹配清酒颇好，你不喝鬼子酒，我带女儿红。很重要，一个字都不能错……”
卞子粹走过他身边。“哎？”
“哦，最后这句话是卢副会长对我说的。”何思齐解释。
“哎，你这脸是？”
“哦，不打紧，谢谢会长关心。摔的。”
卞子粹背着手。“哎呀，连写条子的时间都没有，看来老卢够忙的呀。”
何思齐道。“我刚才看，好像卢副会长最近也是用脑过度。”
“哦？那气色怎么样啊？”
“气色倒是健壮的很，而且好像刚刚找到了些许乐子。哦，还特意叮嘱我，要好好为商会效力，说如果有了一百万还没发财的话不是傻子就是败家子。”
何思齐低着头汇报。
卞子粹闻言转过身。“有了一百万，还不叫发财呀？”
“我也是这样跟他讲的，卢副会长说，那是因为小人还没有一百万。”何思齐编着瞎话。
“哈，哎呀，老卢这个人呐，哎，记得给他加薪啊，我希望国人办事，都能像他这样认真。”卞子粹指着何思齐。
何思齐浅浅鞠躬退了出去。
刚刚关好会长办公室的门。
迎面而来的，居然是卞融。
卞融看见了他。“哎。你……”
何思齐低着头不敢说话，只能溜着墙边往外面走。
“哎？你你你……”卞融笑的像花儿一样，漂亮。
何思齐知道是躲不过去了。他抬起头，腼腆的笑笑。
“你，何思齐？何思齐！哈哈~”
何思齐看看身后的墙。“你跟我说过，你说，你到了西安之后，我一定要到西安来找你。所以我来了。别说你们西安空气真好啊？”
卞融噗嗤笑了。“哎。你不是说过你不会来上海的吗？”
这时候，会长办公室有人叫何思齐。“哎，提大包的，等一下。”
何思齐局促的笑了笑，掩饰尴尬。
卞融也笑笑。她走到会长办公室门口。“爸，我下班了，用一下你的车。”
卞子粹：“我还要用车和老卢吃饭呢。”
“哎呀你再找别的车吧。”说完，卞融走到何思齐跟前。“何思齐，我还有事儿，咱们明天再聊。”
正说着，她又叫，“提大包的！”
“哎。”是另一个听差的。
“跟我走~”那人跟着卞融走了。
两个人好像也因为身份上的悬殊而有些尴尬。
这时候，卞子粹的秘书走出来。“哎，这是给副会长的信。”、
何思齐回过神，“哦，知道了。卢副会长。”
“想得美，卢副会长家是最近的，是马副会长！”
何思齐看着信件。
……
楼下，领导将何思齐拉到门口。
“哎，从这儿顶到头儿，向南再到头儿。进里弄到头，再里弄再到头。啊，上马路再到头，又是个大宅院。你又开眼了。我都羡慕你啊。”
“一百三十九号，去吧。马副会长。”
“好，好。”何思齐机械的走着。
……
一转眼，天黑了。
上海北郊。时光坐在摩托车上，吹着口哨。
九宫等人下了车，等着屠先生。
手下捧着一个纸包，里面放着馒头。
“时光，吃点？”
时光摇头，继续出口哨，其他人则是一人吃着一个。
……
何思齐走到天黑，终于走回了自己家。
按响门铃，司机岳胜给他打开门。
他走回家，感到自己的腿已经消失了。
这还是他从西北出来以后，第一次的长途跋涉。
管家迎过来。“哎，二少爷，二少爷，下班早啊。”
说着话，他就要帮何思齐脱外套。
何思齐阻止他。“哎，我建议你在说话的问题上，多跟他学一学。”何思齐看着岳胜说。
管家呆愣：“额。他是怎么说的？”
“他不说话。”何思齐朝家门口走着。
走到门口，小姑娘堵着门，何思齐站定，疑惑的眼神看着对方。
“那个，押金条。”小姑娘递给他一张条子。
“我去给你热饭。”
“什么，什么押金条？”何思齐看着手里的东西。
“领脚踏车的。”小姑娘说。
何思齐惊讶，“你是神仙呀？对，对不起我开玩笑，我太累了。”
“但是，你怎么，你怎么知道？”
“是你爸爸给的，他说，如果你八点以前回来，就过几天给你，现在十点了。”
何思齐坐在沙发上。“我爸这个人呐，一向就会给人一记八百斤重的拳头，然后再给人一个两斤半的烧……”
他说到一半，他爹正走下楼梯。
卢之苇端着小茶壶，背着手。“你想要多重的烧饼啊？”
何思齐打岔：“哎？我们一家三口在这个客厅聚齐了。这比在西北遇到上海老乡还稀罕。”
卢之苇笑着：“哼，土老帽，咱家客厅就这鸟样啊？这叫玄关~”
何思齐不爱搭茬：“总之，一起聊聊呗？”
“路过，没空~”卢之苇拒绝。
三个人走向三个方向。小姑娘去厨房，卢之苇去院子，何思齐上楼。
上了几步，他停下。“对了，今天我没有尖叫。”
“那我尖叫。你就是个傻子。”卢之苇说。
“总跟别人说的屁话玩命。……”
何思齐来到自己的房间，将身体重重砸在床上。
脑袋耷拉在床边，他自己问自己。“自由是什么？”
“自由就是再也没有人管你，你要对自己负责，那岂不是我早就有自由了。”
他换个姿势，看着天花板。“呃啊。骗子先生，你会来找我吗？赶紧来吧，一定来呀，让我知道自己不仅仅是个扛大包的。”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何思齐穿一件黑色皮质短款风衣。
刚走出门，卢管家狗腿子道：“嘿嘿，二公子，上班早啊。”
何思齐看看他。“借你吉言啊，二公子下班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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