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双车这次必死无疑呀？”九宫问。
“我知道，但这样可以给我们争取时间，好让我们把苦心训练的青年队带去雷区！双车，还不知道先生死了对吧？”
“对。”九宫道。
“那就告诉他，先生的主力很快就会去增援他。”
“时光？”
“不这样又能怎么办！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包括我。”
“我们撤回国统区吗？”九宫问。
“不。那样一定会遭到阻击。我们去沦陷区。有鸿蒙的地方，可能还会安全些。”
“在基地各处安放炸弹，找个不怕死的，在对手来的时候全面引爆。最好是单身。若有家小。我的全部薪饷都给他。”
一行人走到轿车前。
时光脱下外套。
恭恭敬敬的跪下。
再站起身，时光头上蒙着一条白布。
他扶着轿车。
“这是一辆灵车，需要一个孝子。除了我还能有谁做这样的事情。”
“先生死了。可又没死。他的遗愿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坚定地装在这里。”
“我发誓。两个月后我就会回来。用所有阴谋家的头来祭奠先生的英灵。”
“你们记着。否则我就在这里吞弹自尽。”
汽车突然停下来。
时光机警过人，他瞬间掏出手枪。指着众人。
“为什么停车？我说了，走出这片林子。”
没有人回答时光。
时光看到前方有一辆黑色的轿车。
他举着枪迅速靠近。
他走到车前，车门打开。
时光举着枪，看向车后座，眼神惊愕。
屠先生坐在后座。“时光，以你二十多年的人生，有你今天的经历多吗？”
“时光流逝，时光也永驻。”
时光眼泪“唰”的流了下来，他缓缓放下枪。
“好了，上车。”屠先生道。
汽车缓缓行驶。
“现在你搞懂仇恨这玩意儿了？”屠先生问。
“懂了。”
“你杀过了一次青山，不过不合格，我没办法，只好让你再杀一次。”
“幸好，这一次你合格了。”
时光听到这里，“我刚才杀的青山是谁？”
“当然是假的。”
“他是谁？”时光继续问。
“他是你杀了真青山之后，阿布堪治还给我被俘虏的部下。是个狠角色。”
“我们干的是见光死的行当，他没有用处了。这件事情上，正好废物利用。”
时光还是不敢置信。“怎么会这么像！”
“他多年前，见过青山，而且他又擅长模仿与化妆，而你呢。我死后就像一只扑向火堆的蛾子。”
“太好骗了。真是太傻了。”
“这是一次测试。像多年前一样，谁赢了谁就能活下去的测试。”
“这个假青山，他精明的很。他要是能杀了你，我也真会重用他。”
时光听完没有言语，抱起自己的腿。很可怜。
“感觉怎么样？”屠先生问。
“像是在做梦。”
“你早该去做这个梦了。好好睡一觉吧，醒了再说。”屠先生说。
“可我根本睡不着。”时光道。
“我答应你，要给你一个好梦，给你一次真正的睡眠。这是我来上海要给你的一个礼物。”
“继承我的王国。不是礼物而是负担，这是我一开始就押给你的东西。”
时光也笑了。“真正的睡眠。怎么可能？”
“从西北出来以后，就再没有过了。”时光说完，伏在自己的膝盖上哭了。
“今天你的表现我很满意，尤其是在我死后你的应对。换我来做也不会更好。”
“有你这样思绪的人呢。不该再为自己的生生死死来迷惑。”
“你还记得，我挂在屋里的那句话吗？”
“开门。”屠先生命令。
时光打开车门，屠先生一把将他推出车门。
时光从路边站起来。
他想起来那几句话‘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
上海市区。
商会大楼。
何思齐坐在卞融的茶几上打着哈欠。
卞融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化妆镜，一直看。
“我好看吗？”卞融问。
“好看。”
“你看了吗？”卞融又问。
“我正，我，我现在看。”何思齐解释。
“说点什么？”
“那就说点什么吧。”何思齐困得要死。
“是你该说点什么！”卞融又生气。
“你知道什么是提大包的吗？你以为商户很需要你这样提大包的嘛？”
“就是找开心的。你该让我开心知道吗？”
何思齐被劈头盖脸一顿说。“是，我是让你开心。”
“就好像每个人都应该让自己身边的人开心。但我觉得以我的理解，好像你让我来给你提大包，不是为了开心。”
“那我是为了什么？”卞融问。
“你为了自己回不去的西北~”何思齐也算是扎人肺管子。
“当然也为了，能罩着我。”“你是好人，你讲义气。”
卞融脸色缓和了很多。“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拿着抗联大学招生通知当旅游手册。一个去西北，就是为了赶时髦的漂亮蠢货吗？”
何思齐皱着眉。“哎呦~能在那种地方你找到时髦的话，算你本事。”
卞融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走到自己办公室一处被白布盖着的地方。
一把掀开白布，将一个大纸箱子搬到何思齐脸前。
“把你的脑袋伸进去看看!!这就是我从你那个鬼西北找回来的时髦。”卞融哭了。
“我知道，我欠那里的。我欠你们的学生，欠很多。”
“我最欠的是终于有个你们能用得上的时候，我跑了。”
“可我记得那里，记得擦擦死在我怀里。”
“记得饥民，饿殍，屠杀。”
“可我不想记得，可就在这里。”卞融哭的泣不成声。
“咔嚓咔嚓，一张一张。”她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像一个坏掉了快门的相机。”
何思齐看着她。“所以你就在上海攒药，因为西北缺药。可你又没有勇气带着这些药回西北。”
卞融叹了一口气。“赶时髦的漂亮蠢货，活该对吗？”
何思齐皱着眉，走到卞融跟前。“可能没那么漂亮，也没那么蠢。”
“视而不见才是真的蠢。”
何思齐蹲下身，温声细语。“被叶尔孤白骗了吧。”
“赔了多少？”
“全赔了！”“可不是为了钱。根本不是因为钱。”
“我明白。”何思齐说。
“因为你一直觉得他是蠢个货，但是这个蠢货现在把你骗了。”
“于是你的愤怒就叠加了。”
“他是真的蠢。但你是真聪明。”
“真的。”
“你看，你见过穷人是怎么穷的，那是灾难。”
“你知道全国都在打仗，那是死亡。”
“你是真的聪明，你比你那个整天只知道唱满江红的爸爸还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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