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思那灿烂的笑容和清亮的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打在周慧心头的阴影上。
那句“怎么今天他们没一起来呀?”的问话,无疑是一记重锤,砸开了周慧精心维持的表面和平。周慧的脸颊血色尽褪,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站姿。
“哦…是,是啊,他们…他们今天正好要去外地看个什么项目,特别不巧……”她语无伦次,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眼神慌乱地飘向福利院门口,仿佛在寻找某种不存在的退路。
门口那几个混混不知何时已悄悄溜走大半,只剩下一个远远探头,接触到阿诚冰冷扫视的目光,立刻像受惊的兔子缩回了巷子深处。
“这样啊,那可真是错过你回来了。”云思仿佛没看到她的狼狈,声音温和依旧,但那股洞悉一切的了然却让周慧如芒在背。
她牵起身边一个小女孩的手,笑容可掬:“院长妈妈在吗?我们去看看她老人家。”
院长室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略显陈旧但整洁温馨。
白发苍苍的老院长见到云思,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紧紧抓住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离开后孩子们的事,言语间满是慈爱和欣慰。
云思耐心地听着,不时回应几句,温言软语间那份真诚与关怀,让室内的气氛暂时回到了从前的温暖。
阿诚和小鹏并未入内,而是守在了院长室门外的走廊两端。
小鹏看似随意地倚在窗边,目光却锐利如鹰,不动声色地覆盖了整个小院和几条出入口;阿诚则背对着门,身形挺拔如松,恰好隔绝了走廊通向院子的路径。
周慧被这无形的压力挤在角落里,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附和着老院长的谈话,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那两个保镖的存在感太强了,就像两座沉默的山峰,将她和外界可能的“援手”彻底隔绝。
她偷偷瞥向云思,对方正温柔地替老院长整理衣领,那份淡定从容与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差距……巨大的鸿沟让她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恐惧——计划彻底失败,而对方可能已经知道了!
孩子们的歌声适时地打破了室内的微妙气氛。
云思在老院长鼓励的眼神下,笑着拉起周慧的手:“走,慧慧,一起去听孩子们唱歌!我们小时候不也最爱在院子里表演吗?”
她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怀念,却让周慧一个激灵。
孩子们排着队,用稚嫩清澈的嗓音唱着童谣,纯真的小脸上洋溢着快乐。
阳光洒在云思身上,她专注地听着,不时为某个孩子打拍子,笑容明媚又真切。
这份温暖真挚的场景,此刻在周慧眼中却充满了讽刺。
眼前是云思的光明坦途和温暖守护,而她和她养父却在泥潭深处垂死挣扎。嫉
妒和不甘如毒蛇般再次噬咬着她的心,但转瞬间就被更大的恐惧压垮——她该怎么收场?
怎么面对养父的怒火?更可怕的是……云思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就在孩子们唱完一首歌,云思准备上前分发更多点心时,周慧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站起身。
“哎哟!思思!”她声音夸张地拔高,试图掩盖慌乱,“你看我这记性!刚接到个电话,我男朋友突然有点急事,我得马上过去处理一下!”
她急急地从包里翻出手机做展示状,虽然屏幕是暗着的,“可能……可能得先走一步了。实在不好意思,下次一定好好陪你!”
云思眼底掠过一丝了然,脸上却瞬间露出理解和些许遗憾的表情:“啊?这么急啊?那太可惜了。那你赶紧去吧,工作要紧。”
周慧像得到赦令般,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对对对!太不好意思了思思!改天,改天我好好请你!”
她语速飞快,甚至不敢看云思的眼睛,也顾不上跟老院长好好道别,几乎是逃也似的匆匆往院外走。
步伐仓促凌乱,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打出混乱的节奏,充分暴露了她内心的崩塌。
老院长有些不解地看向云思:“这孩子,怎么突然这么忙……”
云思望着周慧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福利院锈迹斑驳的旧铁门外,嘴角的温和笑意慢慢收敛,只余下眼底深处的清冷与一丝淡淡的叹息。
她回握住老院长的手,柔声道:“院长妈妈,人长大了,各有各的生活嘛。我们继续看孩子们,好吗?”
福利院门外·街角
周慧几乎是冲出大门百米才敢靠在冰冷的墙上喘息,心脏狂跳得像是要蹦出喉咙。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后背。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记在心里无数次的号码,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恐惧:“爸……完了!全完了!云思她带了保镖!两个!特别厉害那种,一眼就把我们的人吓跑了……她还问我你们为什么没来……她肯定知道了!怎么办……爸,我们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周成海压抑着暴怒的低吼:“……废物!这点事都办砸!带保镖?她……她是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你现在立刻!立刻给我滚回来!还有,把你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丢掉!手机关机!听到没有?关机!别留下任何把柄!”
福利院内
在陪孩子们画画时,云思收到阿诚不动声色递过来的一个小小平板。屏幕上是实时地图,上面清晰显示着以福利院为中心的一个小范围区域,一个迅速移动离开的红点被标记了出来。
下面有几行简洁的文字信息,记录了周慧离开福利院后拨出的唯一一个电话的大致时间和方向(非录音,基于基站信号分析)。
云思飞快地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将平板交还。她看着眼前一个孩子歪歪扭扭画出的笑脸图画,上面写着“思思姐姐”,心头一阵酸软,随即又涌起复杂的情绪。
返程的路上
夕阳的余晖为金水市镀上了一层暖金色,但车内气氛却有些凝重。
“小姐,”阿诚坐在副驾,通过后视镜看向云思,声音平稳但带着敬意,“门口的‘尾巴’在我们进入二十分钟后就基本撤走了。后来接应周慧离开的车,挂的是临时牌,我们追踪到了郊区一个物流园附近信号消失,那边流动性太大。”
云思望着窗外飞逝的熟悉又陌生的街景,轻轻“嗯”了一声:“辛苦了。”
小鹏接了一句:“小姐,那周慧离开前的通话,通话对象位置指向市郊结合部一片待拆的旧社区,信号不太稳定,位置无法精确。通话时长很短,内容不详,但有较大情绪波动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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