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让陈诚犹豫的，也就是对方的价值了。
但对方说起自己是怎么从镜子的主人被妖镜一步步算计，然后成为镜中人的。
当初还打算攻略萧云汐、水依等人，结果一个都没能成功。
说实话，有点好笑。
因为当事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被攻略。
出师未捷身先死，还被刚了。
好惨一哥们。
只是，陈诚虽然对他的遭遇有些同情，但他可不是圣母，对这种敌对阵营的人，又没有什么价值，陈诚的选择自然只有一个。
“放心，我会很快的。”
尽量不让对方感受太多的痛苦，这就是陈诚的仁慈。
陈诚用阴阳大道的力量覆盖了妖镜，镜中人只是惨叫了一声，便当场去世。
而神秘的妖镜也在阴阳大道的力量之下彻底磨灭了，最后化成了灰，被陈诚随手扬掉了。
“我能找到这里，是运气生效了吗？ ”
陈诚有些困惑，这段时间他也经常跟水依在一起，每天深入浅出的，也刷出了不少的气运。
要陈诚来说，这么多buff里面，还是水依的最强。
运气buff是最无解的，直接上升到了因果律程度。
细想一下，陈诚的这些富婆们也算是各有所长。
萧云汐能强化精元属性，这是陈诚修行的基础。
灵萝能强化精神属性，能让陈诚始终保持意识清醒。
姬飘絮提供的武道真意能直接加强他的战斗力，楚文君提供的复苏能让他有更强的恢复力和爆发，银狐和金羽提供更多对大道的感悟。
萧梓桐的悟性能让他无视境界，强行突破。
这么算下来，最没用的就是白玉蛟的龙气和青藤的拟态技能碎片了。
这个拟态技能陈诚就没有使用过。
但是没关系，这龙和蛇，都擅长缠人。
这就够了。
陈诚弄死了妖镜之后，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运气余额，果然少了一部分。
看来，自己平时或许可以多出去走走，兴许能触发更多奇遇。
总是窝在家里谈情说爱也不好。
解决了妖镜本体和镜中人之后，陈诚也没有停下来。
显然，比起镜中人和妖镜本体，妖镜之灵才是威胁最大的。
不过，他如果一直藏在镜子里面，对陈诚来说反倒威胁更大一些。
他变成了人，在这个地方还有这么 多的生活痕迹，那想要找他就没那么困难了。
之前找不到他，是因为妖镜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而现在，他甚至找了个老婆。
陈诚在四周仔细寻找起来，仔细感知了一下这里的气息，然后顺着气息开始追踪起来。
今日一举击杀妖镜，也能让灵萝心里踏实一点。
陈诚杀心很盛，做事也格外细致，他没有漏掉任何一股气息。
好在这个书房非常干净，只有一个人的气息。
陈诚便顺着这一道气息的指引前进，走过一个个街道，来到了一处民宅前。
这个宅子不算是很气派，但也看得出来住在这里的应该是一个小康家庭。
陈诚翻墙跳了进去，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一户人家有二十多号人，而且是四世同堂。
有耄耋老朽，老中青三代都有，还有总角幼童。
这么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还是挺热闹的。
若无必要，陈诚也不想去打扰别人一家的正常生活。
他在找自己发现的那道气息。
他寻思着那多半是疑兵之计，但不管怎么故布疑阵，对方总归是要留下线索的，他只要顺着线索一直追下去，总会找到答案的。
让陈诚没想到的是，他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人物。
那个人陈诚看着也眼熟，正是当初在图册上看到过的人。
妖镜是没有发现自己暴露了吗？
陈诚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妖镜在对一个女人说话。
“娘子，我明日就要离开这里，去大炎京都，拼一分前程了。”
“这 ……此去山高路远，路途艰难，夫君何必冒险？”
“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大丈夫心在天地，我也想去搏一搏前程。”
“那 ……我随你一起吧！”
“你也说了，此行或许不会很顺利，路上未必安全，为夫粗通拳脚，去了京都，若能安家，我一定回来接你。”
“好。”
女人虽然不舍，却也不愿意阻拦男人去追求自己的前程。
“放心吧，我和一个朋友约好了一同出发，待会我再去拜访他一番，你先安歇。”
“嗯，夫君早点回来。”
房间里，妖镜和妻子道别，又挨个去其他房间见了兄弟姐妹和长辈，也都是辞行道别，和拜托他们照顾妻子之类的话。
陈诚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所以也没有阻拦。
终于，妖镜走了一圈，把该见的人都见过了。
他才出了门，走到了一处阴暗的地方。
“多谢贵人给我留下的时间。”
果然，他发现自己了。
陈诚也不再隐藏，直接从黑暗处现身。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没跑？你很擅长躲藏，要跑的话，也不难。”
陈诚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妖镜笑道：“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我还能逃到何处去？
今日阁下到来，便是我气数尽了，又何必逃跑？”
“你信命？”
“当然是不信的，但命这种东西，信不信都不重要。”
妖镜说的话还挺有哲理的，你信了命，觉得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那就这样认为好了。
你不信命，觉得自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那就这样认为好了。
反正个人的看法，和命运是否存在完全无关。
“既然你不信，为什么要说气数？”
“命运和气数可不同。人的命运是不确定的，充满变数，无从捉摸。
气数虽然也有变化，却有规律可循。”
妖镜给陈诚解释了一下，又道：“从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气数尽了。
不过，即便我没有死在你手里，气数也快尽了。”
妖镜倒是看淡了生死，陈诚见他如此从容，倒是多了几分敬佩。
能以一个器灵的身份，把主人忽悠瘸了，自己取而代之活了这么长时间，也的确是了不起了。
“若我今日不杀你，你的气数会不会恢复呢？”
妖镜瞥了陈诚一眼，道：“你又何必再骗我，你放过我一次，不会再给我第二次机会。”
“这不是想骗点情报嘛！”
陈诚被拆穿了，也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主打一个脸皮厚。
妖镜也全不在意。
本来他就是最后的狂欢了。
这一次的任务，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 他都注定是死。
若成功，往后天机岛不用再来这里完成任务了，他也没有了任何价值。
一个知道了太多秘密的器灵能有什么后果？
对主人而言，跟杀一条狗比也没太大的区别。
最大的区别可能是把狗杀死了，人可能还会心疼。
摔碎一面无用的镜子，还可以换新的。
但器灵器灵，既然是有灵了，又怎么会甘心接受自己的结局？
可惜的是，他早就被下了咒术，如果任务失败，他也会死。
这也是逼迫镜灵乖巧听话的最后手段。
然而，对妖镜而言，既然成功是死，失败也是死，那他为什么还要受气？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帮助天机岛。
只要自己的行为不会触发自毁咒术就行。
但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太大了，这不，他都玩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什么事情。
“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刚才的那一家人，不求你让他们大富大贵，只求你让他们在世界动荡之时能活下来。”
“好，但前提是我有这个能力。”
“那约定达成。”
妖镜口头说了一句，也没有要施法签订契约什么的。
有时候，口头约定反而比契约有用。
对遵守契约的人来说，口头说好了对方就会遵守。
而对不遵守契约的人来说，哪怕是约定好了，对方也能想办法破除契约。
所以，契约其实没什么用。
“那么，时间紧迫，我就挑一些能说的说给你听，如何？”
“行啊，要不找个茶馆慢慢说？”
“如此，甚好。”
两人便就近找了个茶馆，要了一个雅间，随后，陈诚以自己的空间之力，隔绝内外，自成天地。
妖镜看到陈诚展现出这样的手段，也不禁惊叹。
“不愧是跳出命运之外的人，你的能力当真神奇。”
“不就是空间么？每一个皇境修士都能掌握吧！”
“对啊， 皇境能掌握，但你还没有那个境界，可比他们要强的多。
如此打破常规认知的现象，也只有非常人才能做到。”
“好了，别商业互吹了，说正事吧！”
空间隔绝内外天地，能让他说话完全不必担心被别人听到。
“在这里，我能感觉到，咒印都短暂失效了，因为你才是这片空间的主宰。”
“是吗？”
陈诚也很意外，他的空间能力他也用的不多，不知道还有这种特性。
管他的，有用就行。
“原本我只能跟你说一些普通的情报，现在看来，我什么都能说了。”
妖镜也很干脆，既然是叛变了，那就叛变得更加彻底，让陈诚拥有更雄厚的资本，去应对将来出现的天地动荡。
“其实这一切我都和那位小姑娘说过了，想来，她也应该遵守了诺言，没有告诉你们。
因为这涉及到世界的隐秘，本就是不能说的。
那天，我说的是这个已经不能再供养出帝境强者了，所以天下之大，也不能有成帝的人出现。
欲成帝，需夺取天下气运。”
妖镜顺带也给姬飘絮澄清了一番，道：“我当时告诉她，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后果很严重。
小姑娘也没有自己成帝的想法，否则，大炎也不会这么快统一天下。”
“这么说来，她让你失望了？”
“算是吧！本来我还可以多活几年，多体验几年做人的日子。”
妖镜当初的确是有私心的，想让姬飘絮去干扰大炎统一天下。
姬飘絮绝对是有这个能力的。
她只要摒弃和姬瑾瑜的前仇，人族将会拥有两个皇境强者，然后可以联合灵族，至少就能和魔族打个五五开。
双方至少多僵持十年。
哪怕大炎更强，也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能取胜。
然而，有了姬飘絮的加入，大炎以更快的速度完成了天下一统。
这也不能不说是他弄巧成拙了。
感叹完毕，妖镜继续说起了正事。
“其实我当时说的话并不完整。”
妖镜道：“这个世界确实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如果每一代帝境强者都选择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注定会降格。
所以，才会有天机岛顺应天道而生，阻止人间再有强者成帝。
但一代又一代，天机岛也有私心。
他们的目标是窃取天下气运封存，只需要最后再窃取一次，他们就能堆一个帝境出来，届时，整个天下，都是天机岛的。”
“哦？我们都快把水晶推完了，才发现还有反派？”
“人心如何欺天？他们的筹谋，也被天道看在眼里，所以以前的天机岛有能力直接干预大陆的战局，如今却是最多派遣一个人过来。
历史上记载的有人单枪匹马完成目标，实际上是因为这里的人并不知道，那人背后也有人在支持。”
天机堂野心很大，自然是隐藏得很小心。
只是后来被天道察觉到了，这才断了臂膀。
不过，天机岛也的确厉害，安排了妖镜辅助，还是成功收割了许多次气运。
而这些气运收割之法，也是天道传下来的。
陈诚听到这里，不禁表情抽搐。
这个世界的天道未免太惨了吧？
用可怜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先是养一群不孝子，让他们翅膀硬了，一个个都飞出去了，愣是没有留下一个来建设母星的，使得母星气运下降，无法供养更多人。
主打一个竭泽而渔。
好不容易想出限制成帝的策略来休养生息，结果又碰上了二五仔。
“所以最近这么多天灾是怎么回事？天道知道我们这边要赢了，所以出手阻拦了？”
妖镜摇头，道：“天道早就沉睡了，或许是天机岛做的。
他们长时间没有收到气运反馈，他们也能观测天机，或许是发现了这边要成功了，所以故意捣乱。
或许，他们也在强行突破帝境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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