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凉看了李望宸一眼，说道：“这次我也冲动了，应该与你提前商量一番的。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吧。”
李望宸摇摇头，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默契。
澄凉转眼又看到陆斐的冰山脸，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陆斐说：“好了，说正事。”
李望宸坐下，问道：“阿斐，你这边怎么样？调查到什么了吗？”
陆斐：“袁开明面上将澹州的账目做的十分漂亮，没有丝毫破绽。我带人查了澹州近几年的账目，上面记载朝廷每年拨给澹州的银两大部分都用于修筑各处堤坝，也没有偷工减料的嫌疑。至于堤坝被毁，袁开说是工部设计不合理的缘故，他并未贪墨。我想，若是袁开真的贪墨，府衙的账本恐怕只是摆设，他一定还有一本自己的秘密账本。”
李望宸：“你找了吗？”
陆斐：“找过了。我猜测，账本一定放在他家里，可是这里上上下下我都找过了，没有找到。而且这座府邸一看就不是他长居之处，他应当不会放在这里。至于他真实的住处，还在调查之中。你那怎么样？”
李望宸：“袁开要买大量的柞木，铆钉一类的材料，说是修筑堤坝之用。”
陆斐：“这些东西价值不菲，自从圣上要调查袁开，澹州的财政就交给了刺史王慎泽。我也曾在他手中看过澹州今年的预算，并没有这么多银子能用。那袁开买材料的钱，又是从何而来？”
李望宸：“你见过王慎泽了？他一直称病不出，连今晚的接风宴也没出席。”
陆斐：“他的确病的不轻，他跟我说他曾递过折子，他因病不能再担任澹州刺史一职，请求圣上派人前来澹州接替他的职位，可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李望宸：“据我所知，京中并无收到关于澹州有异样的任何消息。王刺史是上过折子，但是也只是普通的请安折子，并未提及其他。”
陆斐：“那看来，不是王慎泽说谎，就是他的折子根本就没被递上去。”
李望宸：“王慎泽应该没有帮袁开做假账，从这一点上看，他应该不是袁开的人。不过也不一定，这也有可能是袁开扰乱我们视线而与王慎泽串通好的。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找到真实的账本，这样才有最直接的证据。”
陆斐点点头，又说道：“那王慎泽这边怎么办？”
李望宸：“他真的病了吗？还是装的？”
陆斐：“我觉得不像装病，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找个大夫亲自给他看看。”
李望宸：“只是眼下袁开盯着我们，我一个商人无缘无故的要见本州刺史，这本就不合理。况且，我们这时候上哪去找信得过的大夫？”
李望宸说完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澄凉。
澄凉正在吃桌上的点心，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她循着视线，看向了李望宸。
陆斐见他二人这样，便问李望宸道：“你是说——她？这小道士？”
澄凉眨眨眼，继续吃东西。
李望宸对澄凉说：“你之前不是说，你要去京城给一位贵人治病吗？那你的医术到底如何？”
澄凉放下点心，想了想，说：“还可以，不会比我的法术差。”
李望宸说：“那就好，能否拜托你帮个忙？你能不能跟阿斐去刺史府，看一下王刺史，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装病，如果他真病了，又病得怎么样。”
陆斐并不是很信任澄凉和她的医术，遂说：“你还真让她去啊？”
澄凉看了陆斐一眼，心说，你不相信我我还不想去呐。
澄凉说：“当初不是说好，我只负责对付那些奇人异事，其他的不关我事。”
李望宸：“我知道，可现在我们的确很需要你的帮助。这样吧，你开个价，要如何才肯帮我们。”
澄凉端起茶杯，思考了一下，又放下茶杯，说道：“算了，治病救人本不应求什么回报，我答应你便是。只是我若是因此惹上什么麻烦，你要负责。”
李望宸：“这个自然。阿斐，你们过两天找个合适的时机就去，顺便再问问看，有什么新的线索。”
陆斐：“那你呐？”
李望宸：“我得去军营看看。”
陆斐：“你是担心······”
李望宸：“袁开买那么多材料，怎么看都不像是修堤坝用的。”
陆斐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袁开，恐怕不仅仅是贪墨这么简单，现在看来他的胃口大的很啊。
澄凉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谜，也没兴趣知道，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问道：“大雍并不推崇玄门道法，袁开为何还敢重用赵杞越？”
李望宸与她解释道：“袁开并非出身世家。他年轻的时候，曾是落草山匪，后被如今的威武大将军洛平川招安，才转投朝廷效力。他自带一股江湖草莽劲，性格耿直，胆子又大，少有其他官员的那些顾忌，也正因此才得当今圣上重视，一路做到一州州牧之位。”
澄凉：“原来如此，所以他才敢堂而皇之的招揽修道之人为他所用。”
陆斐看向她，说：“只不过你今晚一剑杀了赵杞越，不仅让他知道了你的能耐，也算是打了他的脸。他下一步估计就会想方设法的拉拢你为他所用，你若不从，恐怕他就会想办法除去你这个眼中钉。不过就你这财迷样，估计上来就要投靠敌军了。”
澄凉不傻，她听到陆斐话里的讽刺，回怼道：“他若是个好人，让我干的也不是伤天害理，违背原则的事情，还能给我想要的，我为他效劳又有何不可？就像与你们合作是一样的。”
陆斐嘴角轻轻一弯，浮现出一丝冷笑，道：“你还有原则呐，不知是谁，杀了人之后，连人家用命换来的赏赐都要贪。”
澄凉发现自从今天遇到了陆斐，自己就变得暴躁了起来，她说：“他那么坏，凭什么能那么有钱？再说了，他都死了，那些赏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给我怎么了？起码没有浪费。”
陆斐还要再说，被李望宸拉住。李望宸无奈扶额，这俩人平时看着一个比一个严肃，怎么一说话就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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