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昙露还是心里有点数的。
“每个人生日给我登记一下，我送不同的。”
昙露要端水，但不能忽视每个人都要“独一无二”。
总不能她前脚刚送完哈提斯礼物，结果就说“嘿，这是大家都有的哦”。
想想就太惨了。
神官们都喜上眉梢。
哦哟，还有惊喜？
而哈提斯如遭雷劈——失策了！忘了这个傻乎乎傻白甜很容易心软了。
现在所有人都有生日礼物了！
哈提斯心中酸楚，又因为昙露嘴里那句“不同的”而扬起嘴角。
——也就是说，缎带是我独有的呢。
哈提斯还是骄傲地抬起下巴，把蝴蝶结垂在胸前，美滋滋地吃饭。
昙露：“……”
算了，看在他昨天生日的份上，再忍他一次。
银卯也给昙露再盛了小菜：“那我期待冕下给我的礼物喽。”
未曦雪捧着下巴：“谢谢冕下，劳您费心了。”
银卯笑起来，耳下的月光石坠子摇曳。
昙露嚼嚼，心中小人痛快擦汗。
漂亮地解决掉了，不愧是她！
……
昙露今天的日程里，有一项是要去熟悉国婚流程。
国妃或者皇帝的国婚是举国上下的喜事，也是举行七天的狂欢。
也是有进行国妃的游行。
不过这一次会坐银月花车走，接受国民的祝福。
去往月神殿，再依次为神官们祝福，再和正宫去水晶台致意。
好消息，没有那么繁琐，要背那么多颂文。
坏消息……
礼服和头冠好重！
月神派结婚的礼服也是以银白色为主，点缀珍珠和各色宝石蕾丝，看着就很繁复。
现在知道为什么要坐车了……
她没自信穿着这些走路。
昙露有些气喘吁吁，发冠太重，让她一时找不到重心，将要摔倒，被一个怀抱接住。
是银卯。
他已经穿好了国后的礼服，笑眼盈盈：“冕下，您怎么了？”
“礼服和头冠……好重……”
“看来是没有加失重法术。”
银卯一挥手，那些繁重顿时变得轻盈。
“芜湖。”
昙露直起腰来了。
“看来是我的疏漏，应该让他们把法术加上。”
银卯慢条斯理地为昙露整理有点乱的服饰。
昙露俯视着他单膝跪下来的模样，想到自己第一次来甘渊时，被银卯服侍梳洗换衣的样子。
熟悉的视角。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在甘渊的生活了。
习惯了银卯和其他神官在自己身边。
习惯了时常有人陪伴。
现在……她要迈进一个人生全新的旅程，去举行一场婚礼。
婚礼……
想到这里，她脸就红了。
“您怎么脸红了，冕下？”
银卯帮昙露把乱掉的碎发拢到耳后。
“紧张呀……要结婚了。”
现在兔兔身上也很多首饰，昙露也不好和以前一样扑过去要抱抱。
银卯因为是正宫，所以戴上了垂下头纱和珍珠的银月头冠。
比昙露的朴素一点，小一点，但也更华贵了。
银卯拉着昙露的手，温度传达到她的柔软掌心：“不用紧张，冕下，您就算跌一跤，也会有人说您合乎常理。”
“……我感觉你在揶揄我。”
昙露死亡凝视。
银卯蹭蹭昙露的鼻尖，真诚：“怎么会呢，冕下，您就算摔一跤，打个盹，都比别人好看。”
“谄媚兔兔。”
昙露很受用，但傲娇地“哼”一声。
“小的就是靠谄媚博得妻主欢心的，怎么不能谄媚到底呢？”
银卯扶起昙露的手背，落下一个吻。
“……”
昙露简直脸红得没变。
这只人夫兔越来越撩了怎么办！
“冕下，我们换好了。”
换好盛装的其他神官也来了。
未曦雪紧张又忐忑地走向昙露：“冕下，这身很适合您呢。”
昙露反嘴就是夸夸：“猫头鹰真好看！”
未曦雪一愣，感觉整个人都柔化了。
“冕下也很好看。”
“冕下，我和哥哥适合吗？”
“冕下，这件礼服很适合您。”
双胞胎一前一后跟来。
“都好好看哇。”
昙露笑嘻嘻的，看到了站在一旁观望的，已经换好衣服的哈提斯。
少年黑发碧眼，长身玉立，穿着银色的圣洁礼服，飘逸出尘。
“哈提斯。”
昙露呼唤他。
哈提斯呆呆地看着昙露。
“你穿得也很好看。”
被笑脸围绕的少女也向他夸赞。
哈提斯又露出那种要哭的微笑：“很漂亮，冕下。”
“嘿嘿，那当然！”
少女粲然一笑。
哈提斯脸色苍白，扯动嘴角。
他额头在冒冷汗。
……
结束了以后，哈提速向银卯说自己还有课程，就离开了千月宫。
银卯表示理解：“可以，你去吧。”
昙露随口一句：“记得回来吃晚饭。”
“好。”
哈提斯轻轻掐了一下自己，硬撑起了身体。
他出了千月宫，去到了奉韶馆，又拐进了老巷子。
男人坐在一个椅子上，讥笑着看着面露难受的哈提斯，单片眼镜折射出寒冷的光。
“儿子啊，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他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的液体有着令人不安的光彩。
哈提斯准备去拿，又被男人拿回：“儿子，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你不是陪那个小姑娘玩过家家的。”
“……怎么，那您现在是嫌我不听话，要抛弃我吗？”
面对这个父亲，哈提斯越来越没耐心，直接怼了回去。
哈提斯睨一眼忌惮的男人：“您舍不得的，父亲。”
哈提斯把药水抢了回去，闷头灌。
药水灌进去，他体内的疼痛才渐渐平息。
他擦擦嘴。
“那位大人催得勤了。儿子，”男人改为温和的语气，“国婚花车游行那天，我们趁乱把国妃带走吧。”
哈提斯几乎快收不住自己杀意的眼睛。
他还是忍了下来：“父亲，那时惩戒骑士也会出动，我想您也知道他们的难缠。”
“我没有说靠他们啊。我说的是你，哈提斯。”
男人紧紧盯着哈提斯，“你和国妃圆过房了吧？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那她不说痴迷你，起码对你有信任。”
“你被那位大人改造过，不会敌不过那些神官和国妃。”
看出哈提斯的犹豫和排斥，男人轻笑出声——
“儿子，他们知道你半魇魔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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