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启扫了那名领头的中年男子一眼：“他为啥杀人？”
“呃......就是听了老百姓蛊惑，说张所长贪污物资，结果他连问也没问，直接就给一刀砍了，你说，这事儿搁谁身上能受得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张所长并没有贪污是吗？”
张元启的目光有些冷，看的那名中年男子有点不自在。
他左顾右盼不敢和张元启对视，口中争辩道：“大掌柜，我们说的不是贪没贪污的问题，而是四掌柜的当街杀人这件事。”
“当街杀人？我就算他杀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张元启直视着这群政务官员，语气生硬地反问道：“说啊！想怎么处罚欧阳瑞？”
一名肥嘟嘟的官员小声嘟囔道：“那就按法律办呗。”
张元启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吓得那名官员一哆嗦，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抖了抖。
“杀人偿命呗？你们打算让欧阳瑞给那个什么张所长抵命是吗？”
人群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欧阳瑞的声音。
“谁想让我偿命啊？”
听到他的声音，那群官员呼啦一下子跑到张元启身后，一个个拼命的往人群里挤，生怕自己被欧阳瑞盯上。
欧阳瑞一身黑衣，腰上挂着他那柄雁翎刀大步走进院子。
“启叔。”
他先是和张元启点头示意，然后便看向他身后那群缩头缩脑的官员。
“来，出来一个能说话的，告诉我谁想要我杀人偿命？”
他的声音并不大，可里面却蕴含着浓烈的杀意。
见没人吱声，他随口点出领头的那名中年男子。
“李传良，你官儿最大，你来说说，想要怎么处罚我？”
“四掌柜，不是我说怎么处罚，这事儿得让大掌柜裁定啊，您说呢？大掌柜的。”
他畏畏缩缩的看着身前站立的张元启。
“李传良，我就问你那个死了的张所长到底贪没贪污。”张元启没回头。
“呃......可能......可能是多拿了点吃的，他家有个刚出生的孩子，估计......是给孩子拿的吧。”
欧阳瑞大骂一声：“刚出生的孩子能吃牛腱子肉？你妈了个逼的你再敢信口雌黄我撕了你的嘴！”
中年男子一哆嗦，不敢再多说一句。
“启叔，你知道那个王八犊子家里搜出多少东西吗？”
欧阳瑞气哼哼地说道：“从青阳来的物资，有小半节车厢都他妈的被他搬回家了！他家的狗吃的都是牛肉！”
张元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李传良，这是真的吗？”
“我不清楚啊，再说了，就算是真的，那也得交给检察系统审判不是，降级罚俸，调离岗位，以观后效，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为了点吃的杀头啊。”
欧阳瑞被气得冷笑出声：“以观后效？你是不是还以为现在是旧时代呢？还能拿公务员身份当免死金牌呢？”
他伸手指着眼前这群不敢抬头的官员。
“你们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和平饭店施行和青阳一样的政策，贪污者，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那群官员当场炸了窝，像一群麻雀般叽叽喳喳的叫嚷起来，就连张元启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欧阳瑞只用了一个动作就止住所有噪音，只见他缓缓拔出腰间的雁翎刀，刀身与鞘口发出冰冷的金属摩擦声，院子里立刻鸦雀无声。
“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吧，青阳前阵子出了件案子，叫东极星案，那以后就是和平饭店的处罚标准。”
“贪污者，三代以内，一个不留！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一个个都给我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那群官员一个个如丧考妣，李传良面色煞白，哆哆嗦嗦的看了欧阳瑞一眼，随后又把目光投向张元启。
“大掌柜，您真打算这么办吗？我知道现在政务系统是有点问题，可要真照四掌柜说得来，咱们的行政系统可就全都瘫痪了。”
张元启冷声道：“如果这个办法真能奏效的话，那又有何不可呢。”
李传良顿时如坠冰窟，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里无边的恐惧。
“两位掌柜，政务系统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这在旧时代都是不可避免地，如果照四掌柜说的来办，那可能连门口站岗的哨兵都得拉出去砍了。”
“和平饭店辖下将近四十万人口，一下子失去整套政务体系，您想过有什么后果吗？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睡，四位掌柜的能处理的了吗？”
两位掌柜表面虽然都波澜不惊，可心里也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好半天，张元启才开口道：“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你们都回去吧。”
那些人犹犹豫豫的看看他，又看看欧阳瑞，最后才跟着李传良缓缓走出院子。
可就在人群往外走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李传良偷偷朝房间里看了一眼。
当天夜里，一个黑影悄悄来到李传良的住所，许久后才悄悄离开。
一天后，欧阳瑞平息了民众间的骚乱，匆匆赶到张元启的住所向他汇报。
刚坐下，他就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张元启问道：“都劝回去了？”
欧阳瑞擦了把下巴上的茶水：“嗯，都回去了。”
“小瑞，你昨天说要施行青阳的政策是怎么回事？”
欧阳瑞坐直身子正色道：“启叔，青阳的情况我都和您讲了，那是我和大霖亲眼所见，我觉得他们治下的民众比咱们日子过得好。”
“我这段时间考虑了很久，觉得他们的政策很合理，所以我想在咱们这儿试试看，用严酷的刑罚来威慑那些蛀虫。”
张元启有些担忧：“可是按照青阳模式来的话，处罚力度会不会过重了。”
“启叔，乱世用重典，不然无法震慑宵小。”
张元启沉吟一下：“可是光有严酷的刑罚还远远不够，咱们还得有人能接下管理政务的工作，就像青阳那样，杀一批，还有其他人可以用。”
欧阳瑞憋闷地撇撇嘴：“可以派人先去青阳学习一下嘛。”
张元启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端起茶杯想喝一口，却发现茶杯已经空了。
“玲儿，沏茶。”
“来了。”
随着声音，那个伺候他的姑娘走进房间，手上端着两杯已经泡好的茶。
“这是前些日子从青阳运过来的，听说是不知从哪儿找到的陈普，你们尝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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