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卫惟愿忙到深夜，才将数据组提供的原始流向彻底梳理完毕。既然决定要与辛志民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她必须先做好充分的准备。
“辛总，早上好，今天我不去公司了，你的督导可否借我一个？”
昨晚与仲司烨的通话让她豁然开朗，意识到自己需要暂时放下戒备，学会借力和与他人合作。
辛志民很快回复了她，“没问题，我让人九点去酒店跟你汇合。”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卫助理，放心，此人业务能力很强，我让他全力配合你。”
“好的，谢谢！”
人来得很快，马哲峰到达酒店的时，卫惟愿正在享受她的早餐，便热情地邀请他，“你还没吃吧，一起吃点。”
马哲峰也不扭捏，大方地接受了她的邀请。
看着他熟练地往食物中加辣、加醋，卫惟愿突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她试探性地问道：“或许，你也是安城人？”
马哲峰瞬间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惊喜：“嗯？我是，卫助理也是吗？”
卫惟愿抬眸，笑眯眯地看着他，“是啊，没想到在这里遇上老乡了。”
马哲峰颇为豪爽，双手抱拳道：“幸会、幸会，我马哲峰一定会拿出全力配合您。”
卫惟愿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巧遇，心中暗自感慨，看来老天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
行驶的车中，马哲峰瞥了眼副驾驶座位上的卫惟愿，“卫助理，今天的目标是冯喆主管区域吧，我们先去他负责的几个大连锁。”
卫惟愿也正有此意，等到了红了处，便迅速拿出昨天晚上精心整理的客户名单，递给马哲峰看，“这些客户，你看是否都熟悉？”
马哲峰接过名单，目光快速扫过，朝她竖起拇指，赞扬道：“您工作做得真细。”随后，又拍着胸脯保证，“这些客户我可太熟了。放心，今天保证都跑完，说不定还能多走几家门店呢。”
听他这么说，卫惟愿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有个得力的搭档无疑能让她省心不少。
“曾哥，又来看你了，最近过得怎么样？嫂子的生意很好呢，这是给侄子的绘本，从香江那边淘来的。”
“胡姐，您又年轻了，看来下次再见您，喊姐就不合适了。”
“尚老板，生意不错呀，我们集团专门派美女来支持您工作了。”
“马哥，孙姐、徐经理……”
“……”
卫惟愿目睹了马哲峰的转变，刚才还豪爽憨厚的他，瞬间化身为一位交际达人，带着她穿梭于各大连锁及门店之间，如鱼得水。
目光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扫过，看着那些不断增加的好友请求和轻松获取的流向资料，不禁对马哲峰的能力感到惊讶。
卫惟愿抬头看着他，感慨道：“他们对你也太配合了吧。”
马哲峰闻言，又恢复了他那副憨厚的模样，微笑着说：“也不是，最开始很难的。我之前做销售的，奇怪的是客情还可以，业绩确实一直都不理想。后来转做督导了，之前积累的客户关系终于派上了用场。”
卫惟愿毫不吝啬地夸奖他：“还可以？你这客情岂止还可以，是太可以了。”
听到她的夸奖，马哲峰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咧嘴笑了，“哈哈，能帮到您就行。”
“老马～老马～”
就在两人交谈间，一串清脆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
他们两人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年轻女子，带着戴眼镜的男子正朝他们跑来。
随着两人的接近，卫惟愿认出了那年轻女子——瑞森华南大区的负责人张乔。她带着一丝疑惑转向马哲峰，问道：“她，你也认识？”
马哲峰点点头，回道：“认识，说来咱们几个还是一个省的，不过她是在南边，咱们在中间。”
张乔也认出了她，脸上立马挂上笑容，热情地打招呼：“卫助理，也太巧了吧，您什么时候来的？”
卫惟愿微笑着回应：“是很巧，昨天刚到。”
张乔顺势发出邀请：“那就太巧了，这刚好晚饭时间，您和老马赏脸，咱们一起吃顿饭。”
“这……”卫惟愿有些犹豫。
“卫助理，您可千万别拒绝，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跟您反映，老马也是自己人，您放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卫惟愿也不好拒绝，应下她的邀请。
几人来到餐厅入座后，卫惟愿瞅了眼，一直跟着张乔沉默不语的年轻男子，好奇问道：“他是？不介绍下。”
“我弟，乔张，It民工。”说着，推了推他，“打个招呼呀。”
乔张终于抬起一直低垂的脑袋，有气无力地道了一声：“您好，马哥好。”然后又迅速埋头于手机。
张乔朝卫惟愿无奈地摇摇头，“哎，他就那样，不用管他。”随即，视线在她和马哲峰身上转了一圈，试探道：“卫助理，来查流向呀。”
虽然试探，但话语中透着肯定。
卫惟愿点头回应：“是的。”
“哦，我也刚查完流向，咱们一前一后从徐经理那出来。”
徐经理，就是他们刚才查的最后一家连锁采购部的负责人。
卫惟愿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等待下文。
张乔拿出两张小票，在桌面上铺开，手指在小票上点点，“卫助理、老马，你们这两张小票，有什么差别。”
卫惟愿二人好奇地伸着脖子看去，端详了一会，摇摇头，异口同声道：“不知道。”
乔张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不屑地看两人一眼，说道：“订单编码不一样。”
卫惟愿仔细一看，确实，后四位不一样，其中一张后四位有两位是字母，另一张全是数字。
“所以呢？是有人造假？”卫惟愿问出心中的疑惑。
“没错，而且造假的是我们的销售。”张乔肯定地回答。
卫惟愿滑动手机，翻出刚才收到的小票模板，与桌上的小票对比，发现确实与其中一张相同。
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迅速拿出平板，翻找一番后，一张小票截图出现在屏幕上。他们核对了一番，发现平板里的小票与桌上后四位是数字的那张几乎一样。
“我们这个销售和康锋的冯喆是表兄弟。”张乔看着两人一番动作，又说了这么一句话。
卫惟愿心中明了，冯喆这人很严谨，除了流向造假，连配套的小票也造假了。
“所以，辛志民和曹斌也发现了，想借助自己去捅破这件事。”卫惟愿暗中思索。
张乔突然道：“我会警告冯喆表弟。”
卫惟愿沉默了片刻，对张乔道：“同时，也向他透露集团派我来视察的消息，并且将我所查的客户名单透露给他。我想他会很快告知冯喆的。”
马哲峰立刻明白了她的计划，接话道：“明天一早，我会打听冯喆的工作路线，然后来接您，制造偶遇的机会。”
卫惟愿点点头，又继续道：“问题算是明了了，但是我们最终的目的不是处罚冯喆他们，倒了一个冯喆，还会有马喆、张喆……我们要从根本上杜绝此类问题。”
张乔沉思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我们可以建立群晒单，拉客户的店员进群，由他们在群里晒单，该群由总部出专人负责兑付。”
卫惟愿直接否定了这个提议：“行不通，工作量太大，人力成本过高，而且很多连锁不允许店员私下晒单。”
这时，一个不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们还没进化吗，科技这么发达了，还用这么原始的手段。”
三人同时转向声音的来源——乔张；卫惟愿好奇开口：“你有办法？”
乔张带着一丝傲娇的神情，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意味深长地说：“花钱，找我呀。别忘了，我可是资深的It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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