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霍焱的声音，贺青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好一会之后，他才缓缓扭头望去，一脸的难以置信。
霍焱站在门口处，静静望着贺青，他的双手血迹斑斑，头发被火燎掉一块。
而顾玫和韦孟锴除了身上有些灰土和几处碰撞的青紫之外，完好无损，一点没伤着。
霍焱瞟了眼电梯井，冷声问道：“你干的？”
贺青笑着点了点头：“赵老板被你吓怕了，听到你的名字就屁滚尿流，但我想试试能不能杀死你！”
“想法不错！”霍焱也点了点头，“就差一点而已。”
刚刚爆炸响起的千钧一发之际，霍焱手臂一振，奋力扒开了楼层门，把顾玫和韦孟锴推了出去，紧跟着自己也滚了出去，并将两人护在身下。
升腾而起的火球只撩去了他的一点头发而已。
贺青打量着霍焱，像在看一个杀不死的怪物，眼中有失望，却并不恐惧。
“赵福成许了你什么好处？”顾玫问道，“你要为他做到这样？”
贺青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你不懂！我只是懒得再跑了，要死就死在这里吧。”
顾玫追问：“赵福成去哪了？
“我不知道，我没问，我怕我会受不了你的手段。”
贺青看着霍焱，嘲讽地笑了笑。
“我不会给你折磨我的机会的！”
贺青说完，不等霍焱有动作，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随即消失，跌进了电梯井。
片刻后，电梯井的底部传来重物坠地的巨响。
顾玫和韦孟锴愕然愣住，霍焱也有些意外。
之前一直没太注意这个人，没想到竟是个狠角色，死得如此决绝！
霍焱没再理会，推门走进了赵福成大办公室。
死在他眼前的人太多了，贺青只是新的一个而已！
办公室里空空荡荡，除了阿慧和那两名电梯维修工的尸体，没有其他人。
“焱哥，对不起！”
韦孟锴一脸愧疚，自责没有盯着赵福成。
霍焱拍了拍韦孟锴，宽慰道。
“没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有人帮他跑路，而且是有备而来的，能干扰监控，还能切断电力，防不胜防。”
“我这就回去，扩大监控搜索的范围。”韦孟锴还想补救。
“恐怕来不及了！”
顾玫扒拉了一下阿慧手边散落一地的化妆包，又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
“他是化过妆之后走的，我们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监控里恐怕找不出来。而且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了，足够他跑的很远很远，偷渡出国了都有可能。”
韦孟锴愈发的懊悔，狠狠捶了下墙，心知想要再找到赵福成恐怕不易！
霍焱依然镇定，神情肃然，略一思索，招呼顾玫和韦孟锴。
“跟我来！”
霍焱出了大办公室，沿着走廊走了几步，在一间房门前停下，抽了抽鼻子。
顾玫和韦孟锴疑惑地跟着他。
霍焱抽了抽鼻子，似是确认之前经过时闻到的气息，抬手把门推开。
一股医用消毒水混合着长期卧床病人的特有气味随之飘了出来。
顾玫和韦孟锴探头望进去，不由一愣。
屋里摆放着一张病床，床上躺的正是赵福成以前最得力的手下阿良！
早前，他曾经绑架顾玫所资助的福利院的孩子，试图要挟对付霍焱，结果被霍焱反杀，输的一败涂地。
当时，霍焱打断了他的四肢，拔掉了他的舌头，还把他扔在福成大厦楼下，作为对赵福成的羞辱和警告。
他不想当个活死人熬磨下去，一心求个解脱。
赵福成却不肯遂他的愿，请了护士照料他，拿营养液吊着他的命，放言要让他亲眼看到霍焱的下场之后再去死。
后来，赵福成被霍焱打得焦头烂额，节节败退，当初的豪言壮语都成了空，压根就顾不上他了，护士也早就跑了，只有贺青偶尔还来看看他。
没人照料，乏人问津，阿良已经瘦得脱相，加上长期卧床，一动不能动，身上长满了褥疮，散发出一阵阵的刺鼻恶臭！
韦孟锴没和阿良打过交道，只觉得这人看着挺惨。
顾玫倒是很有些感慨，没想到阿良落到了这般可怜下场，也是活该。
霍焱走到病床前，盯着阿良打量了片刻。
阿良回望着霍焱，眼里没有仇人相见的恨意，反而有种期待和祈求。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霍焱沉声道，“如果你配合，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如果不配合，那就还得这么生不如死的活下去！”
阿良眼神一动，想要说什么，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咽声。
霍焱盯着阿良的眼睛：“同意，就眨一下眼。不同意，就眨两下眼！”
阿良飞快地眨了一下眼，没有片刻犹豫。
他已经受够了这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日子，心里不知道诅咒了赵福成多少遍！
霍焱从阿良的眼神里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接着问道。
“你跟了赵福成那么久，对他很了解，知道他很多秘密，所以你能想到他可能会逃去哪？”
阿良沉吟思索了片刻，眨了一下眼。
霍焱神情没什么变化，早有预料。
顾玫和韦孟锴皆是神情一动，意外，顿时燃起了希望。
“国外？”霍焱问道。
阿良眨了一下眼，随即又眨了一下。
“省内？”霍焱再问道。
阿良飞快的眨了一下眼。
韦孟锴拿出了手机，迅速点开地图App，递给霍焱。
霍焱将手机举到阿良眼前，一边缓缓滑动，一边看着阿良的反应。
片刻后，阿良眨了一下眼。
霍焱翻过手机查看，那是毗邻海港的另一个城市，名叫康城！
顾玫和韦孟锴心中一喜，能锁定到具体城市，找到赵福成的希望就大了许多。
但同时，两人又很是疑惑。
康城是个小城市，山清水秀，气候宜人。但并不起眼，无论是城市地位，还是经济体量，在省内都排不上号。
也从没听说过赵福成在康城有什么生意，他为什么要逃去那里呢？
霍焱当然也有一样的疑惑，但现在这样的阿良显然回答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于是简单问道。
“你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也知道他具体要去哪？”
阿良犹豫了片刻，眨了一下眼。
霍焱随即放大康城的地图，举到阿良眼前，再度缓缓滑动。
这次花费的时间比较久，好一会之后，阿良终于又眨了一下眼。
地图上显示的是康城北郊碧翠山上的一栋建筑，3d立体图看起来和赵福成在海港的上善居很像。
霍焱收起手机，冲着阿良点了点头。
“谢谢配合！”
阿良眼巴巴望着霍焱。
霍焱面无表情，抽出阿良脑袋下面的枕头，盖在他的脸上，伸手压紧。
片刻后，霍焱松开手，掀开枕头。
阿良双眼圆睁，已经没了呼吸，僵死的神情中带着一丝快意，是终于解脱，也是对赵福成的反戈一击。
“焱哥。”顾玫迟疑问道，“能信吗？”
霍焱沉沉点了点头：“最惨莫过生不如死，他只想求个解脱，不会骗我！”
“那么多地方可以逃，赵福成为什么要去康城呢？”
“或许是有对他很重要的东西或人吧。”霍焱回道，“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韦孟锴急急问道，“这就走吗？”
“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们留下！”
顾玫和韦孟锴意外，愕然一愣。
“让你们留下，可不是让你们闲着。”霍焱若有所思，“你们面临的危险，可能比我还要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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