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你的脑袋里，是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东西的？”
审问官轻声问道。
一边问一边用指甲划过凉皮的脖子，让凉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凉皮愣了一下，这才明白眼前的人想询问的是系统相关的事情。
“是在……”
他刚想回答，耳边突然传来了声音。
【监测到越界行为】
【判定中】
【判定通过，申请进一步探查】
【申请通过】
随着声音响起，凉皮的思维瞬间停滞。
一个念头都无法再颤动。
整个房间，不对，是这一整片空间，突然凝固在一起。
像是被琥珀包裹的昆虫。
在超脱生物视角的时空中，有一种庞大的东西降临了。
无论是凉皮还是审问官，一切的一切都停滞了下来。
【虚空深度45，判定为低级独立空间】
【地点未知，所属势力不明】
【进一步检测开始】
随着声音响起，审问官突然平地飘了起来。
像是棉花落入了水中，他消失了。
从粒子层面被分解，他的记忆，他的一切都完完整整的被呈现出来。
【检测完成】
【所属势力未知，目标记忆中并不存在类似事物】
【申请扩大搜索范围】
【……】
【申请通过】
轰！
银河停止了一瞬。
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波动在一瞬间划过了银河，将其中的每一个生物都覆盖在其中。
一草一木，一鸟一兽，所有的一切都在没有察觉的时候，被扫描了一遍。
没有人能察觉，除了少数几个。
漆黑的宇宙中，几个有些惊慌的声音划过。
“怎么了这是！”
“好可怕，好可怕……”
“这片星河要被破灭了吗？”
“到底发生什么了！”
“哪里出问题了！”
“……………”
且不说这些知道太多的老登们。
只一瞬间，系统就已经找到了答案。
【2846号星球，***】
【9826号星球连通其星系，***以及***】
【……………】
十几个名字被挨个找到了。
【根据第十五号条约，第三补充条款，申请清除】
【申请通过】
随着这一句堪称简短的判决声响起。
四颗星球，两个星系像是被一只大手划过，消散在宇宙之中。
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样。
与之一起消散的，当然不只是下达命令的人，还有他们所属的种族。
包括那些与他们有过联系的人，进而包括有可能存在交集的人。
总之所有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或物，全部消失了。
像是一面蜘蛛网被突然挖去了一块那样，这场海啸的余波，还会蔓延到很远的远方…………
【处理完毕。】
“诶？”
凉皮眼前一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
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战利品。
“发生甚么事了？”
如果不是手里的盲盒，他几乎以为是做了一场梦。
“真是奇怪…我刚才在干什么来着…”
手指间传来不一样的触感，凉皮从盲盒的缝隙中抽出来一张纸片。
“梦之夜马戏团的…门票？”
“什么东西！”
他摸摸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木椅子，又在交流群里水了两圈。
“我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脑袋里好像缺了一块，但又完全没有什么违和感。
“算了，又到了紧张刺激的开盒时间了！”
凉皮沐浴熏香，又给二爷上了一炷。
“给我开！”
…………………
（真是粗暴啊，怎么，你也要学那个家伙了？）
宇宙中，以星河为背景，以时间为摇篮，以虚空为幕布。
有这样的声音响起。
很久之后，才得到回答。
【果然是你这个讨厌的家伙。】
【你越界了。】
【次不正常的变动，我就知道是你。】
（那你怎么不来阻止我？）
【……】
【被另一个讨厌的家伙缠住。】
【他又发病了。】
这是独属于旁白和系统的对话。
旁白的语气明显要更情绪化一点，只听他笑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很不好受吧？）
【是你干的？】
（怎么会，我才刚刚醒过来。）
【那么刚才那个种族呢，是你在试探？】
（我还没有那么无聊。）
（宇宙中，总是不缺少自命非凡的家伙。）
（总会有一些自以为是的蠢货尝试在边界线舞蹈，你还没看够吗？）
【……】
旁白的声音变得悠远，好像被从时间的角度拉的很长。
（又到这个时候了……）
【……】
系统沉默以对。
【所以我说你越界了，我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你应该尊重这一点。】
隐隐有风暴在酝酿。
（哎呦，你生气啦？）
旁白的语气有点兴奋。
（想和我久违的碰一碰？）
【那就如你所愿吧。】
（在这里？）
【怎么会。】
虚空之中，突然打开了一扇门户，一个干尸状态的老人走了出来。
在踏出门框得瞬间，老人身上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滋生。
不过一个瞬间，迟暮的老人已经变成了身穿镶嵌金边黑礼服的年轻男人。
他的背后伸出长长的尾巴，缠绕在周身。
仅仅是踏出门户一步，虚空就开始颤抖。
反应到现实宇宙之中，无数的风暴在无人的星河中酝酿。
如果余元宝在这里，一定可以认出来。
这位就是每一次给他做任务总结的大爷。
（威廉·利诺·古斯塔夫。）
旁白的语气带着一些欣喜。
（又见到你了。）
（你有多少年没有以本体出来过了？）
古斯塔夫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搅动起风暴。
明明深度虚空之中，却像是在自家的花园一般，轻松自在。
他有一双完全不同与相貌的眼睛，浑浊的眼睛中流露出陶醉的神情。
“真好啊…真好…”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弯腰行礼。
“很多年了，大人，多到我自己都快要记不清了。”
“我已经很老了。”
【古斯塔夫，好久不见了。】
系统的语气也出现了波澜。
虽然轻微到无法察觉。
“真是好久不见了，先生。”
古斯塔夫的眼角竟然有泪水滑落。
“我一直想向你道歉。”
“很抱歉，我失败了。”
【你不需要道歉，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旁白也感叹起来。
（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你一次一次的保留下他们，究竟是为什么呢？）
【………】
系统并不回答。
（好吧，看来你也不是真的想和我试一试。）
旁白叹了一口气，突然用没有情绪的第三人称声音说道。
（足够久了，古斯塔夫回去了属于他的地方。）
话音落下，古斯塔夫就真的消失了。
虚空又恢复了平静。
【我们无法出手，除非你想要破坏掉我们的摇篮。】
系统的语气依然强硬。
（那古斯塔夫就可以出手吗？维持虚空的稳定也是我们的责任。）
【……】
（罢了。）
旁白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就是看着好奇，想知道你又准备玩什么把戏。）
（没想到这一次你还挺有创意的。）
（选择的种族也很有趣。）
【你觉得怎么样？】
（猜测是最无用的。）
（我也见到了你这一次的人选，说实话，还差很远。）
【他还需要成长。】
（是啊，所以猜测是最没有用处的东西。）
（我讨厌猜测。）
【……】
（……）
（非要让我先开口吗？）
【……】
旁白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恼怒，而他也并不掩饰这一点。
（好吧，失败了这么多次，我觉得我们应该做出一点改变了。）
【你想要如何改变？】
旁白的语气有些复杂。
（不得不承认的是，你的主角们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尽管他们也都失败了。）
（但也许你的方式才是正确的。）
旁白有些失落。
【我难道听错了吗，你这个自大狂原来也有服输的时候？】
系统的语气很是惊奇。
（是啊，连我都明白，要改变了。）
（由此你也应该明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也许吧。】
【所以你想要怎么做？】
（我觉得，应该让竞争变得更激烈一点。）
（我将拿出一部分精力来，加速你那些主角的成长。）
（就这个种族吧，我也看好他们。）
（还挺像的……）
【………】
【你想要以什么身份加入？】
（随意，你编一个吧。）
（我也有正事要做，不会把太多的力量用在这里。）
（就在你定下的框架内，随便你怎么说好了。）
【那你要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旁白突然笑了起来。
（这不是已经有例子了吗？我在那个小朋友身上已经实验过了。）
（效果还不错。）
沉默许久，系统并没有反驳。
等待了许久，旁白突然问道。
（你现在叫做主角模拟器了是吗？）
（你猜这么着，我也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
（就叫做。）
（剧本生成器好了。）
（我有很多新的灵感……）
………………………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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