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伤者身上的‘圣光净蚀’便被汐苒清理干净,林小希特意留下他身上其他的伤口没有治愈,随后便神不知鬼不觉将阵法收起。
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一道冷冽的声音,带着无上的威严自众人身后响起。
“怎么回事?”
人群如同潮水般分开,林信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那里。
他缓缓走进帐篷,身后陈以笙也跟着。
林小希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彻底凝固。
该死,现在走不出去!
她不敢有其他的动作,她父亲的实力她十分清楚,要是让他发现了她的存在,会直接被遣送回去的,这里离大墨朝还不是很远。
林信看着都挠着头、有些迷糊的看顾小兵,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陈以笙连忙上前,灵力探入,却惊奇的发现伤者身上的咒术之力居然消失了。
她对上林信的目光,眼中有些不解,但她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伤者已无大碍。
“哎?怎么回事,刚刚怎么好像有些晕?”
“我也是...林将军?”
身边看顾的小兵似乎才发现林信和陈以笙两人,连忙朝着两人行礼。
看着这一幕,林信更加疑惑了,他没有多言,大步上前走到伤者的身边蹲下。
期间路过林小希的身边时,林小希是一口气都不敢出!
等到林信用灵力试探伤者时,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让他心头大惊!
“小希?!”
话一出口,林小希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刚想要收起‘隔音息灵球’,那伤者迷迷糊糊的却直接应出声。
“嗯...嗯!到!”
林信没有多言,面色却十分的凝重,在场的小兵感觉到现场的气氛都不敢开口。
陈以笙直觉不对,一个震惊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虽然有些蹊跷,但看样子是没事了,多加休息,让军医再给你多检查一下。”
陈以笙对着那伤者点头示意,拉着皱着眉头环顾四周的林信来到营帐之外几米开外没有人的地方。
林小希也不敢多待,也跟着出了营帐,来到两人的身后,第一时间解除了宝器,低垂下了头。
感受到空气中灵气的变化,林信和陈以笙二人在第一时间就转过身。
此时陈以笙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女儿,眼中满是震惊,而林信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牢牢钉在林小希身上。
周围有些不太明显的嘈杂人声都在这一瞬间褪去,只剩下林信眼中那惊涛骇浪般的怒火与……深藏其下的惊惧。
林小希只觉得呼吸一窒,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她太熟悉父亲这种眼神了——上一次见到,还是她偷偷爬上家族禁地摘取“朱焰果”差点摔下来之后。
那是后怕达到极致后转化成的滔天怒意。
“父……”她嘴唇翕动,那个“亲”字还没出口。
林信已经大步上前,他一把攥住林小希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林小希疼得轻轻“嘶”了一声,但她没敢挣扎。
“跟我来。”
林信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裹着寒气。
他没有动用灵力瞬移,而是拽着她,转身大步朝着营地中央那顶最为威严、有亲卫严密把守的玄黑色帅帐走去,脚步又急又重,显示出他内心极不平静。
“哎、”
看见林信的行为,陈以笙只好跟上,她能感觉到林信此刻的心情比她更加的崩溃。
林小希几乎是被半拖着走,踉踉跄跄地跟在父亲身后,她能感受到无数道或惊愕、或好奇、或了然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
完了,这下全营都知道林大将军揪住了一个小兵……
她脸颊烧得厉害,一半是窘迫,一半是手腕的疼痛,但更多的是一种做错事被抓包的心虚。
帅帐内空间宽敞,布置却极为简洁,中央是巨大的北境地形沙盘,边缘摆放着简单的案几和坐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铁和硝石味道。
帐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林信猛地松开手,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在夜明珠的光线下投下深深的阴影,完全笼罩住了娇小的林小希。
他脸上的肌肉紧绷,下颌线绷得像岩石,那双惯常冷静锐利的眼眸里,此刻翻滚着林小希从未见过的激烈情绪——不仅仅是愤怒,更有一种近乎恐慌的紧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信的声音终于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林小希!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混入军中,还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
他胸膛起伏,指着帐外:“你知道刚才那是什么吗?‘圣光净蚀’!沾上一点,筑基修士都撑不过半刻钟!你以为这里是你过家家的后花园吗?!”
一想到女儿刚才就站在那种危险的伤员旁边,甚至差点被卷入可能的袭击,林信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心脏都被攥紧了。他无法想象,如果那“影刃”小队的攻击范围再大一点,如果那净蚀之力稍有溅射……
林小希被父亲从未有过的严厉喝问吓得缩了缩脖子,眼眶瞬间就红了。
不是因为害怕父亲的怒气,而是她清晰地看到了父亲眼中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后怕。父亲向来疼爱她,此刻的失态,正说明了他有多紧张自己。
她吸了吸鼻子,压下那点委屈和酸楚,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认错撒娇,反而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父亲,我……我不是来添乱的。”
她上前一步,伸出刚才被攥得发红的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林信冰冷坚硬的玄甲衣袖,声音放软,带着她惯有的、让人无法硬起心肠的娇糯:“爹爹,你别生气,先听我说好不好?”
林信看着女儿微红的眼眶和手腕上清晰的指痕,心头猛地一刺,怒火稍敛,但脸色依旧铁青,抿着唇不说话。
林小希知道这是给她解释的机会,连忙开口:“我知道圣光王朝又打来了,知道爹爹又要去最危险的地方。我……我在京都待不住。每次你们出征,我都整夜整夜睡不着,担心得像心里有把火在烧。” 她的话语渐渐流畅,带着真切的情感,“这两年,我没有贪玩,我拼命修炼!”
她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的光:“我知道我修为低,上不了战场,但我可以帮忙啊!有汐苒在,我可以照顾伤兵,可以打下手!刚才……刚才我也是看到那位军士快不行了,情急之下才……爹爹,我不是胡闹,我真的想帮忙,想离你们近一点!我不想只能在帝京等着消息!”
她说着,泪水终于还是没忍住,滚落下来,划过沾着灰尘的脸颊,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爹爹,你每次受伤回来,娘亲偷偷掉眼泪,我都看见的……这次不一样,我害怕……我不想再只能看着……”
女儿的眼泪像滚烫的岩浆,烫得林信心头发颤。
她的话语,更是揭开了他心底最深的恐惧——他害怕自己无法从战场上回来,害怕妻女承受失去的痛苦。
此刻,这份恐惧却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在他面前,女儿因为同样的恐惧,而选择了如此冒险的道路。
他的怒气,在女儿哽咽的诉说和滚烫的泪水中,一点点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心疼和无奈。
但他不能松口!这里是战场,是绞肉机,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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