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晚上回来比较晚。一起工作职员，开车把他送回家。
屋里黑洞洞，小翠和萧震都睡下了吧！他心里想。
摸着黑进屋。脚不小心把放门前尿桶踢一脚。发出很大咚地声音。
他急忙蹲下身体扶住尿桶边缘。谨慎四处看了看。
东北冬天，天气很冷。
他怕萧震半夜起夜冻着。就把家里装垃圾桶，晚上放在房门旁，给萧震当尿桶。
还好！没听见萧震起来咋呼声。应该是睡着了吧！这小子看见自己喝酒，一定又像事妈一样，说个没完。
宋军有些害怕萧震毒舌。
他把尿桶小心翼翼再次放好。
看一眼东屋，也没看见小翠起来。他放心走进自己住西屋。摸索着找到自己睡地方。
‘’死孩子，睡得还挺死。；他嘴里嘟囔。
‘’嘻嘻！机会来了。；
他心里得瑟想。
‘’夕颜呐！让爸爸亲亲。爸爸好想亲亲你呀！；
说着就把自己带酒气嘴，就冲夕颜亲过去。
现在萧震这崽子睡着了，他才有机会亲亲自己闺女。这娃娃亲定他这后悔。
萧震把夕颜看得很严，谁都不可以亲，夕颜漂亮脸蛋。他想亲近自家闺女心情可想而知。
他喝酒喝得有些醉意。
亲夕颜一口。没啥动静。就更加放肆起来。又吧唧亲一口。
夕颜很嫌弃吭吭吃吃要哭。萧震很警觉翻身过来，闭着眼睛很熟练伸手轻拍夕颜，嘴里还呢喃。
‘’夕颜呐！不哭。哥陪你睡觉觉。夕颜睡觉觉啊！；
语气不稳哄着。
吓得宋军，急忙钻进自己被窝躺平。
可不能惹呼萧震。这小子犯混还挺吓人。他故意装着睡着。
还好！夕颜就吭唧一声，脸冲着萧震又睡着了。
‘’这闺女白养了，睡觉都不待见自己。；
宋军心里有些吃醋。
那天，林海娘把小翠留下来。自己就偷偷走了！
宋军晚上下班回来，还是找车赶上她。把她送回林海弟弟家里。把林海弟弟一顿吓唬。告诉他犯了遗弃罪。
当时就把林海弟弟吓坏了。说以后再也不敢。他才放心回家。
事后还给林海娘留十元钱当零花。
在那年月，十元钱够一家老小，半年油钱了。
林海弟弟抓着宋军手。千恩万谢不敢再支毛。林海娘就算回家了吧！
回来后，他就和萧震夕颜一同住在西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地。更何况还是林海妹妹。不看曾面，还看佛面呢！
这小翠还挺贤惠懂事。每天都早起来准备早饭。还把夕颜抱她屋里去看着。这样宋军也省不少心。也不用夕颜遭罪送狗剩子家了！
这来到年末，又开始增新兵。他要经常下乡去宣传。还好！现在家里有小翠在，他放心不少。
他摸黑脱掉衣服，再次钻进被窝。
在亲一口睡熟夕颜。
这小妮子越来越招人喜欢了。他每天下班回来都会让他抱一抱。
嘴里喊着。
‘’爸爸，爸爸。；
她有一双和苏云一样灵动眼睛。小小年纪就古灵精怪。
每次抱起夕颜，他都会想到苏云。
‘’死婆娘，你男人又想你了。；
他嘴里墨迹说。
今天他下乡在老乡家喝点酒。脑袋有些昏沉沉地。
不禁想起在一个大山屯子里遇见事情。他深深被那对夫妻感情震撼了。
‘’做件好事，胜造七级浮屠。；
他心里对自己说。
他今天和几个工作职员，去一个很远很远大山里招新兵发文件。那个屯子要翻过好大一座山才行。
好在他们是开吉普车去地。没有费多大力气。
他们开车停在，那偏远山村路旁。
看见村子里农民在扬粪。为明年种地做准备。
在地头旁，他看见一对夫妻。却吸引他目光。
那个男拿铁锹在扬粪。
男人长精瘦精瘦地。满头白发佝偻身子。一副文弱书生样子。一看就是历尽沧桑。
嘴里在说着啥，他离得有些远没听清。
村长看见他们来了。
急忙放下手里铁锹，跑过来和他们握手。嘴里还不停地说客套话。
‘’欢迎！欢迎！镇里领导来下乡指导。；
握住手就不撒开。
宋军吃力扯回自己手。让村长握得有些疼。他甩了甩自己发疼手。
村长又急忙和其他人开始握手。一阵忙活。
有其他人和村长说话。他也乐得清闲。眼睛就瞅一眼那个男人。
最近几年，因为国家政策号召。
有很多资本家和学者，都来东北农村务农改造。这样人太多，已经司空见惯了。农村现在有很多高知学者。
引起他注意是。那个男人把麻绳绑在腰间。长长麻绳后却拴着一个，头发乱蓬蓬女人。
女人皮肤很白皙，眼神却很呆滞。目光注视着前方，一看就很不正常。
女人穿得很干净很暖和。怀里还抱着一个用小被，包裹孩子轻拍着。
嘴里低低轻哼着。
‘’若离呀！睡吧！睡吧！妈妈地好宝宝。睡吧！一会妈妈给你奶奶吃！；
只有在轻唱时，眼睛里尽是母爱。这眼光，这神情，她得多爱自己宝贝啊！
要是苏云活着，是不是也会这样爱夕颜，疼夕颜呢？
宋军看着女人抱着孩子哄着，不禁遐想起来。
女人突然发疯跑起来。顺着风地方向疾呼。
‘’若离呀！回来呀！你是不是很冷啊！妈不是故意地。真的不是故意地。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用很浓重京腔喊。
她突然跑，带着男人身体一趔趄。也跟着向后仰去。
男人有些脚步不稳，踉踉跄跄要摔倒在地上。也不生气，在跌跌撞撞爬起来。在趔趔趄趄倒下。好几个回合下来。
嘴里语气还是很温柔。
‘’老婆呀！你慢点跑，别摔着。一会回家，又喊脚痛了！；
一脸心疼，嘴里紧张交代。很怕女人摔倒模样。
‘’应该是怕摔到，怀里孩子吧！；
宋军心里想。也有些着急。真怕这女人把孩子丢出去。紧走几步，有心想过去帮忙。
这女人也很厉害，不管怎么跑。都把孩子稳稳抱在怀里不撒手。也许这就是母亲天性吧！
男人穿着露着棉花棉袄。底下穿着一条打丁罗补丁裤子。被迫里倒歪斜跟着。
每次女人一跑，他都会语气温柔哄着。
‘’楚月啊！老婆，乖。听话。一会老头给你饽饽吃。咱不跑好吗？老头喜欢楚月。楚月不跑了！；
他在一旁，轻言细语劝说。
女人每次都会停下脚步，瞪着眼睛一脸凶相。冲男人嚷嚷。
‘’死老头，都怨你。你给我闺女偿命。今天看我不撕烂你。庄明轩死老头。偿命来吧！；
说完，就跑过来撕扯男人。
一只手抓着男人白发就不撒手。男人被迫低下头。男人双手抓着女人手。怕弄疼女人。
‘’老婆，松手。老头疼啊！疼！；
语气低低祈求。
女人一只手里还抱着孩子。像是没听见一样。
一旁宋军有些呆若木鸡。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农民工像是没看见一样，该干嘛！还干嘛！也不过来劝架。看都不看他们闹剧。
‘’这些人都麻木这种程度了吗？匪夷所思，真地匪夷所思啊！
宋军有些讶异。刚想要发火。
村长跑过来。‘’宋部长，咱们回村吧！俺让你嫂子，给你们炖酸菜和大鹅。走吧！；
过来就要拽，宋军胳膊。宋军一躲。指着那对夫妻。
‘’你们不帮忙劝劝吗？他们都抓一起去了？；
宋军看着那对夫妻问。
一旁有多嘴农民工开始先说话了。
‘’宋同志，你就别管。他们夫妻一天要干好几场。俺们可没时间老拉架玩。还干不干活了。他们发疯，俺们可不疯啊！；
农民工冷眼旁观回答。
男人嘴里还是在，低声下气哄着。女人终于松手了。指间带来很多白发。
‘’老婆啊！你真乖。老头错了。你快看看若离哭没哭。别吓到我们若离。；
男人转移话题。那女人轻拍怀里孩子。对于自己刚才行为，一点都没放心上。又开始疯言疯语。
‘’我的若离啊！乖着呐！我们不哭。让妈妈给你吃奶奶。；
一脸自豪显摆。
说着就要解开衣服，给孩子喂奶。
男人快走过去，握住疯女人手。一脸焦急哄着。
‘’老婆，这风大。若离该生病了！咱先不吃。老头先给你一块饽饽吃。你慢慢吃完。我们回家在给若离吃饭饭。；
他好脾气哄着。每次都不厌其烦说着这些话。
宋军实在看不下去眼。迈着脚步过去想帮忙。
男人也不顾头发，让女人揪得乱糟。
先把自己婆娘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看着他。
‘’解放军同志，有什么事情和我说。我婆娘不会招惹是非地。她就是对我这样。请你不要吓到他。；
男人很有礼貌文诌诌说。
宋军看着男人。目测他应该比自己年龄大。
‘’大哥，你误会了。我就是觉得，你咋不把嫂子放家中呢？你这样带着她，多不方便啊！嫂子和孩子也遭罪。；
宋军急忙解释。他可没有坏心眼落井下石。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不容易啊！
男人还是用自己身体护着疯女人。
女人看见宋军穿军装，吓得有些瑟瑟发抖。低声狡辩。
‘’我没做错事情。不信你问老头子。我很乖很乖。；
怀里还是死死抱着孩子。一脸紧张。
‘’不哭啊！不哭！我们若离很乖很乖。妈妈在，不怕！不怕！；
身体晃动着，嘴里安慰着被子里孩子。
她真的很害怕啊！那些日子，牌子挂在脖子上。
写着她是资本家老妖婆。还有很多孩子，向她丢很多臭鞋，和其它破烂东西。
想想她就心惊肉跳。就想作呕。嘴里还是在自语。
‘’我真地没做坏事啊！我真地没做坏事啊！；
像机械一样，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话。
男人回转身，把她拥入怀中。轻拍女人肩膀安抚。
‘’老婆，不怕。有老头在。我楚月不怕。老头会护着楚月和若离。；
声音有些呜咽。
女人怀里抱着孩子。抬头很信任看着男人点点头。眼睛又看向宋军。
‘’嗯！有老头在。我楚月就不怕。你听见了吗？他会保护我和若离。他永远都不会丢弃我们。；
她耀武扬威，很骄傲地说。
就像男人是她天。她地一切。有男人在，她就什么也不怕。
这神情，这眼神！和曾经苏云如此相似。
宋军有些热泪盈眶。往前大跨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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