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各路人都在惋惜顾淼的时候，这样的声浪自然引起了某些有心人的注意。
魔都，出租屋内
作为圈内臭名昭着的狗仔，邢瑞平时都会打开围脖和同行群，看一看近期发生的重大事件。
对于干这行的人来说，信息就是生命线，每一条看似简单的文字，背后都有着关乎着巨大的价值。
“顾淼得了双相吗？”邢瑞面露惊讶，手捏鼠标接着往下滚，就见到了许多相关的讨论，甚至还附上了截图。
他看着看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盯着那摊开的千纸鹤上的字体，开始仔细辨认。
还挺眼熟的，邢瑞心想。
狗仔的记忆力都特别好，因为这是职业特性所决定的，算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
比如，他们能背出所有明星的车牌和车型，只是为了在迎面撞见的时候，可以保证第一时间的跟踪。
更别说，是字迹这种敏感的点了，要知道近期老在围脖上霸榜的顾顶流，就曾来自于天橙。
天橙与顾淼的那些恩恩怨怨，闹了好一阵子，虽然没有下文了，但邢瑞知道一定会有后续，自然很关注，也经常让人留意着。
“这事，应该有点关联。”
邢瑞露出了笑容，他知道，没有什么是白费的功夫，他当了将近七八年的狗仔，自然是深有心得。
说起来，顾淼离开的时候，他还追过去了，紧跟在后头，拍摄到了顾淼搬家的照片。
就可惜，有舍就有得，邢瑞没有亲自回头翻找对方丢弃掉的物品，也不知道有没有遗留什么。
如果能爆出个顾淼的瓜，那就不用缺给女儿治病的钱了。
邢瑞思索片刻，把他标注二号的塑料箱子打开。
分拣好的塑料袋，一个个也都打上了记号，他凭借直觉将一些存疑的物品，全都封装保留，就是为了某一刻而存在。
这里中间，正有在天橙外扫垃圾的王大爷，递给他的一包包垃圾袋中的物品。
他巧妙地拨开了与这些都无关的东西，很快找到了一个专门被塑料封套裹起来的一沓碎纸。
拼装起来很困难，邢瑞当时觉得没有必要，就一直保留着它原来的状态。
他将这些抖了出来，捡出了有重复出现的四五个字形。
在华国的语言体系里，有某些字是会反复出现的，那就是‘的地得’。
这很好理解，很多人小时候背过相关的口诀：主谓宾，定状补，主干枝叶分清楚，主要成分主谓宾，次要成分定状补……
邢瑞用镊子夹出来了几张，与图片里的比对了一下，终于确认这字迹的相似度极高。
他的心中忽然澎湃起来，赶忙把碎纸都倒开，先一小块一小块拼出原样，再用专用胶水，把它们都固定住。
大功告成的刹那，邢瑞看了一眼标题，这也是最让人沉默的两个字。
《遗书》
邢瑞的兴奋缓缓落地，险些觉得，这一幕与诊断女儿确诊白血病的画面，莫名的重合住了。
疾病一夕之间能压垮太多人，就算是大明星也同样只能溃不成军，甚至写出绝笔。
狗仔都是没有底线的，邢瑞自认是没有良知的那一类，但也依旧犹豫了一下。
答案很明显，每个人心中都有杆秤，倾向性总是自私的。
都已经全网知道顾淼双相了，就算再加上一份遗书……
下一刻，他打了通电话给熟人：“老向，哎是我，邢瑞，我这边有个猛料，没有开玩笑，你知道我的……”
挂了电话，邢瑞没敢再望那份复原的纸。
……
录音棚内，氛围依旧焦灼，在场的工作人员都觉得录得差不多了，挑不出问题。
但音乐创作人就是认死理，就指着歌手蒋潮重录，后者也不敢吭声，就一遍又一遍的唱。
喝水的间隙，蒋潮安慰着自己，苦难本身可能就是个磨炼，要不然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他忽然得到这首歌。
而顾淼又如何突飞猛进，创作出一首首让人拍案叫绝的歌曲，付出都是对等的。
绝对不是被针对的原因。
蒋潮这么想着，忽然，被耳畔的问询打断了。
“你经纪人，最近有联系上姜白石了吗？”路凤双旁敲侧击地道。
好问题，他怎么可能知道。
蒋潮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好像没有吧。”
丝毫不感到意外，甚至觉得姜白石非常的一视同仁。
姜老头的傲慢，到底是讲究平等原则的，路凤双有点小窃喜。
然而，这感觉过去后，路凤双指点着蒋潮，心中依旧没滋没味的。
没办法，路凤双本来是只是耍着玩，但姜白石的态度，让他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
姜老头到底，拿不拿这事当回事？
路凤双不想还好，越想越气，只等着对方回来，用千锤百炼的歌曲将他爆杀。
这一局，他必须要赢。
在这时候，路凤双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他没有多当回事，随便这么一看。
垃圾短信，总是少不了的。
路凤双这一瞅，视线直接定格住了，他没想到是来自轻音网的消息。
[姜白石：@路凤双 抱歉老陆，我才看到你的消息，这两天山上有狼，被追的没方向，手机也摔地上碎了，最近才买了个全新的，你不会介意吧？]
每一个字都认识，但组合起来，路凤双觉得，这也太像是段匪夷所思的故事。
但说这话的是姜白石，他决定暂时当成真的好了。
毕竟，消失了五天的姜白石，突然诈尸了，能拿他怎么办呢？
“不介意，你把歌准备好，就行。”路凤双用着很重的力道，面无表情地按着字。
谁想，姜白石回了句：“那自然，我准备了两首，另外一首就当成是我的道歉吧，不纳入赌约之内。”
“？？？”路凤双差点没捏碎手机。
他不明白，到底对方怎么做到又写了两首歌的。
而且，这还是强制性的，买一送一。
……
将路凤双的事匆匆解决，一行三人来到了机场的贵宾候客厅。
来往的非富即贵，都很有礼貌，不会多打量别人。
顾淼悄然地把飞行模式打开，把编辑好的消息发送出去。
只要等到下飞机的刹那，轻音网的消息就会自动发送出去，主要就是打一个时间差。
这是为了防止沈哥怀疑他。
嗯，这原本的是渣男们利用机制做出的零点即时发送过年的祝福，来让所有女生觉得，一零点就发消息的男人，心中只有她们一个。
但是，啐，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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