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笑咪咪慢悠悠跟在一帮师弟师妹身后。
午时完成了张贴榜文任务后，趁着兴致高昂，被考核卡带到了离兰河郡府不远的鱼牯镇。
本以为有考核卡定位，寻找办事处是手到擒来的容易。
没想到大半天过去，到现在已经子时，还仍然毫无头绪。
徐明已经可以辟谷，几个师弟师妹却还不行，眼看已经过了戌时。
一向最冷静自持的闻瑗都有些精神涣散迹象。
徐明合了扇子，在手心里拍了拍。
大家转回头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点能烫伤人的期盼，徐明师兄要良心发现了吗？
徐明被几双灼灼目光盯着，咽了咽口水，
“那个，你们不饿吗？”
全体转头，肚子有志一同地“咕！”了一声。
嘴想说不饿，肚子抢了先。
不是不尴尬，但志气还是需要挣扎一下的。
徐明沉默了。
另外两位男弟子却有些着急，
徐明师兄，你倒是再问一遍啊，才一遍，多没有诚意啊！
你再问一遍，我们才好给闻瑗师姐架梯子好伐！
徐明又恢复了一幅明月照山岗的云淡风清。
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
小师弟们，且学着吧。
不是想学江湖历练么，这就是第一课。
小师弟们还没开始进入向往的江湖，
就已经先被亲亲师兄给泼了一大江的水。
干着急也没有用。
就这么眼看着就进了子夜时分。
几个人不再围着考核卡发热的几处地方打转。
趁着夜深人静，四处无人，都上了就近的屋顶。
在屋顶上兜了几圈，发现这里应该是鱼牯镇的中心区域。
他们兜了一下午的地方是一个书斋的后门，地处蜿蜒街巷深处，书斋又占地极广，前后院套了几重进深。
如果不是每一重院落都呈现出正常书斋的布置，都会感觉它不像是个书斋，倒像是什么豪门大宅，庭院深深。
看着前门高大的门匾上书写的“苏阁墨斋”。
徐明默了默，老祖是多怕后人忘记他的姓氏呀。
多年来，随着师尊在外奔波，去过多地办事处。
这些办事处的入口多隐于一些闹市区的宅院、店铺的某个位置。
而这些宅院、店铺无论是以什么行当做遮掩，绝对少不了“苏”这个字。
苏阁、苏宅、苏记、苏氏、苏府、苏园、苏家、苏氏等等不一而足。
徐明印象最深的是有个办事处设在一个小镇上的铁匠铺子里。
最绝的是这个铁匠铺子。
如果按老祖传下来的给办事处取名的套路，它应该叫苏记铁匠铺。
然而，
它不叫苏记，也不叫铁匠铺子。
它叫“苏豆皮儿”。
谁来谁晕。
月影门去过的人回来一定会找人寻问，这铺名的来源。因为当地人谁也说不出来这间铺子为啥叫“苏豆皮儿”。
然而至今，苏豆皮儿仍然是月影门和凡间界共同的谜题。
始终无解。
阿六她们不知道月影门还有那么一个迷一般的办事处。
现在她们围着这个“苏阁墨斋”犯晕。饿得头晕。
谁都没有随身装吃食的习惯。
阿六倒是想着带了，但是小包包能装的东西本就有限，储物戒指里能吃的东西只有灵果和一些过嘴瘾的小零食，没一样真正顶饿的东西。
大家此时才想起来戌时徐明师兄提醒的那么一句。
可惜徐明师兄的善良只那么一点点，就眼看着一帮小学鸡堵着一肚子的急躁错过了饭食。
凡间界的饭食虽然不含灵气，但美味顶饿。
越想越饿！
最终大家决定在这个疑似办事处入口的书斋后门旁边寻个空地修整一下。
大家掏了自己收藏的灵果，还包括了阿六的小零食。每人分了点，对付着吃了点东西。
再就地打坐稍事休息。
小青小哇也凑到阿六身边一边一个靠着打瞌睡。
虽然凡间界这种凡人聚居的地方没有灵气，
大家还是习惯性地调内息做内观呼吸运行。
阿六已经习惯了被限制吸收灵气，此时反而不受影响。她体内一向运行的都是混沌之力，
每天必做的功课就是勤勤恳恳把混沌之力一股脑在体内沿着经络推一遍。
大路小路早都已经通顺无比。在体内运转三大圈三小圈后，再把混沌之力全收回小腹下丹田内，意念控制着在那混沌一片之中仔细辨认和抽取各种属性的灵力丝。
因为已经学习着吸收了很多灵力，尤其是被静灵藤、蕴灵草的灵雾滋润过，这一团混沌之中隐约透了些淡淡的绿色，和着之前在宝石里吸收到的那一团带了彩色的混沌之力，阿六丹田里的这一团气息已经不完全是灰蒙蒙的混沌之色，转动中时不时闪过一丝颜色。
长老们尝试着教了阿六试试去捕捉那些带着颜色的气息。
试着去捕捉，跟随，再尝试剥离、控制和使用。
阿六很喜欢这种内观。每捕捉到一丝色彩都像是一种新大陆的发现，那种发生在体内的追逐和感受，总是让人乐此不疲。
徐明没有打坐，他侧坐在书斋后门的拴马石上。静静地看阿六沉静的小脸。她已经能很好地控制住灵力的外溢了，不论是混沌之力还是其他属性的灵力，都不会再有无意识的外溢情况。
只要她不主动使用灵力，就可以是一个很普通的凡人小女孩。
呃，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普通。
即使不使用灵力，阿六她也是个怪力小女孩。还是个身体灵活到不可思议的小女孩。
徐明完全相信，
如果自己不使用灵力，小师妹若是想要干点什么大事，自己真未必能扛得住。
寅时刚过。几个人都收了势。
站起身望向开始天边慢慢透出的日光，天快亮了。
闻瑗又取出了考核卡。考核卡温温热热，代表地点的月牙儿仍然浅浅发光。
小青、小哇懒洋洋趴着。
一切跟之前一样的毫无变化。
让人都无心欣赏整个书斋慢慢被初升的日光笼罩。
突然，
小哇嗷呜了一嗓子！
好激动！终于有了适合的场景！！
小哇对着紧闭的后门蹦了几下，
不停地嗷呜，小青也抖擞了一下后冲到门上不停扒拉。
徐明含笑着又刷地打开了扇子，遮住了嘴角。
竟然还是这两只狗子最灵敏。
闻瑗嗖地一下窜上就近的屋顶，几道身影也紧紧跟随闪现。
徐明反而慢悠悠地升到半空，看着几个师弟师妹激动地指着整个书斋在日光下与夜晚月下完全不同的面貌。
书斋的重重院落、小径、亭几都勾勾连连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符阵。
在微熹的晨光中如梦似幻。
阿六习惯性地小手勾画，画着画着停了下来，反复看看，又画着画着停顿住。
朝阳初升的美景时间很短，不过几息，光线西移，巨大的符阵随着光线移动慢慢消失。
书斋又恢复了原貌，透着清晨的清新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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