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朝着西边倾斜，路盯着手表焦急万分。
余颢已经离开几小时了，于宁身体的各项指标持续下降。哪怕路的医术再高，也抵不过巧妇无米之炊。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再次爆鸣。
路拿出今天的第八支肾上腺素为她注射，然而效果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心电监护仪的各项指标继续急速下降。
“宁，撑住！” 路为于宁注射上第九支肾上腺素。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提示着路，肾上腺素对于宁来说已然无用。
路崩溃地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值变成个位数……
于宁的心脏几乎快要停止跳动，她的面色开始呈现出一片死气。
路颤抖着手摸向口袋里的药剂，那里面封存着新版S病毒。现在于宁身上的超级因子达到最低值，如果为她注射新版S病毒，她极大概率会被感染成新型虫人。
新型虫人会保留大脑，仅身躯发生变异，她依然拥有回忆，不过会变得嗜血狂暴……作为人类死亡还是苟且成新型虫人？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路了解于宁，她宁可死，也不希望自己变成虫人……
“唉……”路松开药剂，继续思考。
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他会换脑手术……他可以选择并杀死医院里健康的人，将于宁的大脑第一时间移植到那个人的身体里……
道德对于这个年轻人来说，分文不值，他杀过的人多如牛毛。
路的手触摸上盘子里的手术刀，他已经想好人选，现在需要做准备工作了……他将手术刀藏进口袋，站起身，大步走向房门……
“吱呀——”
IcU的房门先路一步打开，穿着无菌服的庄女士抱着一只被消过毒的三花猫，她的身后跟着一只同样被消过毒的巨大白狼。
路在女神基地曾远远瞥见过它们，是雪和花花。
庄女士看到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值，立刻抓住路：“快，先用它们的血输送给阿宁。”
虽然它们体内的超绿因子级别不够，但能暂时延缓于宁的死亡……如今，时间就是希望，不是吗？
路放下手术刀，快速行动起来。他找出大小不一的针管，先从花花身上抽几小管紫血，再拿出最粗的针管走向雪……
雪和花花安静配合着路。
于宁濒临死亡，她体内的超绿因子发出了微弱的求救信号，这些信号被拥有同脉超绿因子的它们感应到。它们循着感应前来医院，恰好遇到在大楼外焦急打电话的庄女士。
两只动物的紫血输入于宁的体内后，她身体里的超绿因子含量增多，各项数值开始上升，不等大家高兴，却又忽然回落，然后又再次上升……
庄女士的心情也像过山车般起起伏伏，她询问道：“小路，这是怎么回事？”
路再次从雪和花花身上抽血，同时答道：“那是超紫因子的反抗。两种因子因宁身体营养供给不上陷入休眠后，现在被新输入的超绿因子刺激，又在她的身体内打起来。”
太阳彻底落山，月亮攀上高空。
庄女士带着雪和花花去食堂补充能量，路独自守在病床前。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响起。
路拿起手术刀，准备出门杀人，门再次提前他一步打开。
这次，进来的是余颢，他的身后没有N先生……果然，那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不肯来。
路面露失望，准备绕过余颢，继续实施换脑计划。
“你去哪？”余颢抓住他的胳膊，沉声说道，“准备输血吧。”
“输什么血？……你！”路看到余颢的眼睛变成紫罗兰色，立刻竖起眉毛，“他转变了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刚转变，超紫因子的浓度不够啊……”
余颢扯着路来到床边，他坐下后，轻轻握住于宁的手，朝着路伸出另一只手：“用输血管连接我们，以量取胜。”
输血管直连无法控量，容易导致输血人死亡……哼，管他呢，他死了，自己便能光明正大的陪在于宁身边！路毫不犹豫地开始操作。
余颢手臂中的蓝血源源不断地从软管中流出，汇入于宁的身体里，她体内各种数值开始大幅攀升。
等待的过程中，路为余颢也插上高浓度营养袋，同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N是个极度小气的自私鬼，你是怎么说服他转变你的？”
余颢看着于宁逐渐恢复血色的脸蛋，心中松了口气，解释道：“我在一家五星酒店里找到N先生，我没能说服他，只能和他打了一架，最后我没有打赢。”
“预料之中。”路记录着于宁的各项数值变化，“别看他外表年轻，实际有一百多岁。很久以前，他师从龙国宗师，武学造诣登峰造极，远非世人能够抗衡。”
听到N先生的年龄，余颢略有惊讶：“一百年前的生化技术有这么厉害？”
“这个世界隐藏着许多秘密。”路解释道，“N是圣教几百年来唯一实验成功的百分百生化人。至于圣教，是北洲闻名遐迩的朝圣地。其下属教会之一的光明教你已知晓，鹰国三大家族对于圣教来说，仅仅是走狗罢了。”
余颢一直以为三大家族掌控着光明教，如今听路这么说，光明教之上还有圣教。他对圣教有所耳闻，但了解不多，于是问道：“圣教的领导者是谁？他（她）对龙国乃至世界的心思是什么？这轮新型虫人是否是他们投放的？”
“知道太多，于你无益。”路并不打算解释， “继续说说你是怎么让N同意转变你？六十多年前，N转变过一个人，那个人意外死后，N元气大伤休养了好多年，之后他再未转变过任何人。”
“交手时，我从他身上拿到他的钱包，用钱威胁他。他不愿意用自己的血交换，于是选择转变我。”余颢的话让路瞪大眼。
“就这么简单？”
“嗯。”
“看来N这几年过得挺磕碜……”
难怪昨日见面时，路发现一向讲究的他衣服上有个小小的补丁……
于宁的状态越来越好，路小心拆开她腹部的绷带，见伤口正在愈合，他高兴地看向余颢……余颢失血过多，已经昏了过去。
“死了挺好，宁就是我的了。”路恶狠狠地念叨，然而他的手却不自觉为两人又插上一根输血管，这次是从于宁体内输向余颢。
于宁体内的紫血和蓝血混合后发生了奇妙的反应，它们没有混成靛蓝色，而是像水油共处，双方偶然的碰撞下，会绽放出银色的光点。
这种奇异的血进入余颢的体内后，将他的血也慢慢同化，肉眼可见他输向于宁的血从蓝色变成三色。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神奇的循环，他们的外貌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科学狂魔”路决定提取这种新合成的超级因子做研究，他拿起针管，毫不犹豫地扎向余颢……
而玻璃窗外，是同样对新超级因子虎视眈眈的朱自清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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