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震惊的是，剑鞘的一旁，还挂着一只布满补丁和裂纹的瓷猪。
老人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借着两人头顶不知名的微光，用他那双浑浊的双眼打量着沐阳。
其间似是怀念，又像是遗憾。
突然，一阵无名之风自一旁的黑暗中轻拂而过，轻轻地卷动着老人右手的衣袖。
这时沐阳才发现，老人竟然没有右手。
“小弥她……现在还在吧。”
嘶哑的声音宛如生锈的铁链搅动，咯吱咯吱的同时还有沉闷的响声，令人光是听着就令人恐惧。
闻言沐阳瞳孔一缩，急忙向前走上一步。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隐隐约约中，沐阳已经猜出了老人的身份，因为先前江弥和他说过关于那可以操控时间的大蛇。
所以……这也是从未来回来的自己吗？
那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是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一时沐阳的呼吸难以抑制地粗重起来。
不过也就在这时，磐龙突然自沐阳的剑中跃出，龇牙咧嘴地瞪着老人身后的黑暗之中。
“怎么了？”
沐阳心头一紧，急忙顺着磐龙的视线望去，但这一看更是令其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颤。
黑暗之中，一只足以遮蔽整片视野的褐金色龙头逐渐浮现。
狰狞的棱角上印刻着无数的疤痕，其中一只龙瞳更是有一道极其可怖的伤口，这样看起来倒是显得凶神恶煞，宛若故事之中的恶龙。
随着它无意间的鼻息掠过，沐阳仿佛身处一片熔岩之中。
“回答我，她还好吗！”
老人的语气变得急切起来，似乎是因为有些激动，原本无神的双眼都睁大几分。
“她还好！”
听到沐阳的话，老人气息混乱地松了口气，满是褶皱的老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紧接着他又看向沐阳。
“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是云国历四二八年，距离青云学院那次危机已经过去一月有余。”
“四二八年……四二八年？”
得到这个回答，老人突然着了魔一般冲向沐阳，伸出那只骨瘦如柴的手死死地按在他的肩膀上。
力道之大，就连肉身成圣的沐阳竟然隐隐能感觉到疼痛。
“你有没有向小弥求婚？你有没有向小弥求婚！”
沐阳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开口继续说道。
“没有，但是快了。”
“不要向她求婚……”
对上老人那双浑浊可怖的双眼，沐阳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为什么。”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做！自然精灵在未来会邀请你们，一定要去！否则……你将会永远失去她！”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沐阳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你是未来的我，对吗？”
说完自己想说的一切，老人收回手颤颤巍巍地往后退了两步，眼中逐渐闪烁起泪光。
“是啊……未来失败的你……当时我听了小弥的话，打算陪她在青云学院过一辈子，以至于我们后来还有了两个非常可爱的孩子，真的非常乖，笑起来就和他们的妈妈一样……”
情绪低迷地说到这，老人突然背身仰起头，似乎是想要压制自己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但你要知道，作为不平凡的人，有些选择有些事是必须要去做的，可惜我就恰巧选择了那条错误的道路…… ”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时沐阳的情绪也被影响，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整个人的气息都开始变得暴动起来。
老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手轻抚着巨龙低下的头颅。
似乎是察觉到老人的情绪，巨龙也接连发出两道沉闷的哼声。
“天神体的拥有者，世界之外的神明，魔族……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经历，去抵抗，才能陪着她走到最后的那一步。”
神神秘秘地说完这话，老人这才转过身，颤抖着从怀中抽出一本泛黄的皮质笔记本。
“我的时间不多了，希望这个对你有所帮助吧，也算是弥补我曾经所犯的错，不过没想到……我也会和她的选择一样啊。”
“喂你说清楚啊！小弥她怎么了！”
沐阳大喊着想要冲上前，但明明只是相差几步之遥，他却始终无法触碰到老人，只能看着他的身体、身后的巨龙、一切的黑暗逐渐化为黄沙散去……
结合着老人的话，沐阳更是感到恐惧，即使是在原地踏步也依旧想要去拦住他。
只可惜一切都是无用的。
到最后只剩下头颅的时候，老人一只眼中金色光芒闪动，似乎是因为看到了什么而露出幸福的笑容，两行热泪缓缓落下。
“她还是那么可爱……”
……
“你说清楚！”
正在睡梦中的沐阳猛得从床上撑起身，呼吸急促地喘息着，难以从刚刚那情绪中脱离。
这是哪？房间……
对，那是一个梦吧，怎么会有那种事情呢……
沐阳刚想安慰起自己，让自己认为那只是个梦的时候，手上的东西却是令其瞳孔一缩。
是真的……
就在沐阳惊魂未定的时候，一只白净的小手环住他的腰，轻轻地顺着他那剧烈起伏的胸膛。
紧接着，江弥哼唧着将那满是迷离惺忪的脸蛋凑上肩膀。
“怎么啦？做噩梦了吗……唔！”
“小弥……”
沐阳突然转过身将江弥紧紧地搂入怀中，这举动令江弥的困意都消散不少。
愣了一瞬后，又露出温柔的笑容，憨憨笑了两声轻轻抚摸着沐阳的头。
“乖乖听话，不怕噩梦，你家小弥可是陪在你的身边呢！”
“可以吗……”
“诶？”
听到沐阳那请求的话语，江弥俏脸一红，紧接着便像是乖巧的小猫一样将头埋入他的怀中，轻轻地嗯了一声。
……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沐阳拿起磐龙站起身来。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
林浩点点头没有阻拦，不过紧接着像是突然回想起什么，从兜中掏出一张纸片递了过来。
“你现在的实力已经足以应对大部分情况了，所以我准备一个人出去走走，散散心。”
沐阳接过纸片，看到上面的内容顿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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