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昨晚到今天一直没看微信消息吗？”
姜也问出这句话后，立刻屏住呼吸，心跳也开始急剧加速。
许牧尧单手握着方向盘，面色平静地直视前方。
“看了。”他的声音淡淡的，似一阵轻风，轻飘飘地飘进了姜也的耳朵里。
真是惜字如金啊。
姜也眉头微拧，她想问他为什么不回她消息，可转念一想，他又有何义务必须回她的消息呢？
她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没关系，不可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想到这，皱起的眉头这才逐渐舒展开来。
许牧尧虽在开车，但眼角余光却有在关注旁边的人。
“回家还是去哪里？我送你。”许牧尧沉声开口，刻意转移话题。
昨晚的消息看到后，他愣了很久，他早已不是毛头小子，小女孩的心思就像那清澈的湖水，一览无余，他又怎能不懂。
这么多年，他的心被一道无形的城墙紧紧围住，谁也无法进入，他也从未想过要让任何人闯入。
经历过那场漫长而苦涩的恋爱，这种小清新的感觉就如微风拂过湖面，难以在他心中激起丝毫涟漪。
更何况，随时都有“过山峰”在暗处盯着他，他爱不起谁，也没资格去爱谁。
姜也失落地看了他一眼，咬咬牙，轻声说：“送我回家吧，谢谢。”
没关系，反正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时间了，不差这一会儿，明天再去他店里找他就行了。
下车之前，姜也忍不住问了句，“你每天都会在茶馆吗？”
“嗯，每天都会。”
“你店里有在招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许牧尧迟疑地看着她，点点头，“招人。”
店里生意越来越好，人手确实不够了。
“那我去你那边应聘怎么样？”
姜也眨着那双小鹿眼，盈亮的眸子里全是对他的爱慕之情。
此话一出，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怎么样，下车吧，这里不让停太久。”
就知道他会拒绝，不过她并不难过，因为她本就抱着试探的态度才问出口的。
姜也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好吧好吧，我就随口一说，走啦，拜拜。”
下车后，她站定在原地挥了挥手，直到那辆黑色奔驰消失在车流中，才转身走进小区。
因为许牧尧那句“每天都在。”
姜也就像上了发条的时钟一样，每天必定会去钱三茶馆坐上一整天。来的次数多了，跟茶馆里的大爷大妈都混脸熟了。
许牧尧忍不住问她，“你不是在实习吗？怎么天天跑这儿来？”
“是在实习啊。”姜也像只小仓鼠一样，嘴里咬着糕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不过实习单位是我爸开的。”
许牧尧这才恍然反应过来，他光记得她是叶局长的亲外甥女，却忽略了人家姜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
姜家产业众多，而她作为姜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自然是被宠上了天，但是，眼前的这位小姑娘却宛没有丝毫的公主病。
在前台忙碌的许牧尧，只要稍稍抬头，便能看见姜也正坐在一群大爷大妈中间，聊得热火朝天，小脸蛋上的表情更是丰富多彩。
她就这么连着来了一个多月，每天比他还要准时到店里，有时候作为老板的他稍稍迟到片刻，她便打电话催促他加快脚步。
渐渐的，他都开始习惯她这样，没心没肺的整天在他跟前晃悠，那张嘴犹如抹了蜜一般，把店里的大爷大妈哄得心花怒放。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不少客人都赞叹道，钱三茶馆里有一活宝，与她聊天比听相声还有趣得多。
由于她的巧舌如簧，确实为店里招揽了众多客人。
许牧尧看着她口若悬河地说着，突然转身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是他自己并未察觉，嘴角上扬的弧度染上了一丝宠溺的味道。
习惯是最可怕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渗透到你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等你惊觉时，已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更难以忘却。
姜也这边聊得正开心，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抹婀娜的身影走了进来，目标明确，直奔前台位置。
“尧哥，我给你送午餐来了，自己做的，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许牧尧也不知怎的，下意识地往姜也那边瞥了一眼。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店里有员工餐。”他言辞委婉地拒绝了。
前来送饭的女人是曾经警队的同事——谢玲，不过她早已离职，现在自己做起了小买卖。
曾经俩人都在警队时，她就曾对他袒露过心迹，那时的他，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自己已有女友，感谢她的垂青。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还依旧单着，此时，他也单着，她便又卷土重来，对他频频献殷勤。尽管他已经将话挑明，表明自己暂无找女友的打算。
最为关键的是，她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谢玲：“员工餐哪儿有自己做的强，你看我都送来了，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许牧尧余光看到店里员工还有客人，正偷偷看他们这边，他怕引人注目，便硬着头皮收下。
“那……谢谢，仅此一次，以后不要送了，让人误会。”
话一出口，女人脸上闪过一抹落寞，碍于在店里，这么多人看着，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无奈地应付着点头答应。
“快趁热吃，凉了味道就不对了。”谢玲边说边手脚麻利地帮忙打开饭盒。
好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许牧尧也不好上手拒绝，生怕跟她有肢体接触。
这一幕，姜也看在眼里，醋在心里，怒意全写在脸上。
她霍然起身，动作幅度过大，把一旁的大爷给吓一跳。
只见她风风火火地走到俩人跟前，一双灵动的小鹿眼，盛满怒意，愤愤地瞪着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女人。
“这位是？”谢玲一脸疑惑地看着姜也，又转头看向许牧尧，似在询问。
还没等许牧尧开口，姜也便像一只好斗的公鸡，率先发出质问：“我还想问你呢，你又是谁？为什么要给他送饭？”
女人最了解女人，不论年龄差距多大，眼前的小姑娘满脸怒意，谢玲一眼便看出来，这个女孩儿跟她一样，都对许牧尧心怀爱意。
“我是他朋友，怎么了？”谢玲眉头轻挑，刚才还一脸温和的神色立刻转变为不屑。
她想，许牧尧这个年龄应该不会看上一个小丫头，论相貌， 她也不差，何况他们之前还是同事，肯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结婚对象可不就是要找能聊得来的人么。
姜也吃味儿地看着许牧尧，咬着牙问：“这饭，好吃吗？”
因为心中的那个他是许牧尧，所以她不敢将这份喜欢告诉身边的任何朋友，怕给他招来麻烦。
她一个人无谓又莽撞地追在他屁股后面跑，准备等他对自己稍有好感的时候再告白，这样稳妥一点。
可谁知道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谁知道会有竞争对手！
“不知道，我没吃！”许牧尧低声解释着。
本就尴尬的氛围，瞬间僵硬住。
三个人的修罗场，很快便吸引来了更多好奇的目光。
“尧哥，我就不打扰你做生意了，先回去了，我有空再来看你。”谢玲说完后，挑衅地看了姜也一眼，又朝许牧尧挥了挥手，才转身出了门。
“你不许吃，扔掉！”姜也气鼓鼓地看着许牧尧。
她心里清楚，自己此刻没有任何资格去命令他，但她就是忍不住！
许牧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浪费粮食可不行，粒粒皆辛苦知不知道，多少人吃不起饭。”
“那……那你给别人吃。”
“给你吃好不好？”
姜也瞥了一眼他面前的饭盒，瘪了瘪嘴，“我才不稀罕，我觉得你店里的员工餐比这好吃多了。”
许牧尧看着眼前耍小孩儿脾气的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行，我给小方吃。”
姜也这才满意地撅着小嘴回到大爷大妈身旁继续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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