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宋辽联军的营垒旗帜如林,更远处,淮河上的水战烽烟隐约可见。
他知道,己方是奇兵孤悬,敌人援军随时可能大至,但此刻,唯有前进!
他深吸一口气,运足内力,声音如同金铁交鸣,清晰地压过战场喧嚣,传入每一名浴血奋战的唐军将士耳中:
“将士们!”
他长槊遥指申屠令坚等人奋战的方向,“有此虎将,辽骑何足道哉?宋卒何足惧哉?楚州城下,我们能杀得耶律沙断臂而逃,今日在这黑石礁,我们一样能杀他个人仰马翻!”
他剑锋一转,直指海州城隐约的轮廓:“海州!就在眼前!那里有我们被掳家人!有我们被焚的家园!有我们战死同袍未寒的忠骨!朕,李从嘉,与你们同在!我们的刀锋所指,便是大唐龙旗飘扬之地!”
“随朕,杀穿敌阵,剑指海州!让这些侵我山河、戮我子民的贼虏,血债血偿!”
“陛下万岁!大唐万胜!”
皇帝的呐喊如同最猛烈的战鼓,所有唐军将士的热血瞬间被点燃至沸腾,疲惫与伤亡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怒吼,攻势更疾,悍不畏死地向着辽军纵深冲杀而去!
二十余里外,辽军设于内陆的一处隐蔽大营。
帐内气氛与前线截然不同,透着一股压抑的紧张与算计。
耶律沙独臂倚在铺着兽皮的座椅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阴鸷。
耶律挞烈按刀立于一侧,神情焦躁。最平静的,反倒是那位面色苍白、文士打扮的耶律贤,他正指着地图,低声分析着清晨淮河水战的态势。
“……宋军水师虽不及唐军精良,但凭借数量与党进之勇,暂时缠住了梁继勋主力。其意仍在牵制我军与宋军主力于淮河正面。”
耶律贤的手指轻轻点在海州北面的海岸线上。
“然,李从嘉用兵,向来正奇相合。只怕淮河正面既是佯攻,那其奇兵……”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斥候带着哭腔的嘶喊。
“报!大王!紧急军情!怀仁县黑石礁,发现大批唐军战船靠岸,敌军已登陆,先锋不下五千之众,正与我沿岸巡防部队激战!”
“什么?!”
耶律挞烈霍然转身,瞪大眼睛。
耶律沙独臂猛地一拍面前案几,震得杯盏乱跳,他死死看向耶律贤,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震惊,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愤恨。
“贤侄!真被你说中了!李从嘉这奸贼,果然走了海路!真是不要命的打法!”
耶律挞烈又惊又怒:“他们竟敢舍了水路优势,绕这么远从背后捅刀子!这……这莫非是想重演楚州之战的故技,派偏师袭扰我军后营,乱我阵脚?”
耶律贤轻轻吐出一口气,苍白的脸上并无意外,只有一丝冷冽。
“不错。”
“李从嘉亲临南岸是假,淮河大战是幌子。其真正杀招,便是这支跨海而来的孤军。意图趁我大军被吸引在淮河,直插海州侧后,制造混乱,甚至……与正面渡河之军呼应,夹击我军。”
“好胆!”
耶律沙咬牙切齿,断臂处似乎又隐隐作痛,那是李从嘉留给他的耻辱。
“这次,定要叫他有来无回!贤侄料敌机先,劝我留主力于此,以备不测,果然英明!”
前些日淮河布防,辽军主力也前压沿岸,是耶律贤力陈“唐军善奇,需留机动兵力于后,以防不测”。
才说服耶律沙将最精锐的数万骑兵主力留驻在这离海岸二十余里的机动位置。
耶律挞烈更是急不可耐,抱拳请命。
“大哥!给我令箭!我即刻率领本部铁骑,直奔黑石礁!区区五千登岸步卒,又是疲乏之师,在我大辽铁蹄之下,顷刻便成齑粉!定要将其全歼于滩头,绝不让其窜入内陆半步!”
耶律沙独眼中凶光毕露,仿佛已经看到唐军在那万骑践踏下哀嚎的景象,他厉声道。
“好!挞烈,就由你亲自去!点齐一万铁骑,不,一万五千!”
“务必速战速决,将这支唐军彻底碾碎!提着那领军将领的人头来见我!李贼敢派兵来,我就先剁了他的爪牙!报我断臂之仇!”
“得令!”
耶律挞烈精神大振,转身大步出帐。
耶律贤看着耶律挞烈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图上黑石礁的位置,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但终究没再说什么。
计策已定,骑兵已发,此刻,唯有看战场胜负。
片刻之后,大营之中响起连绵不绝的呼哨声与战马嘶鸣!
尘土冲天而起,耶律挞烈顶盔贯甲,一马当先,身后是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出营门的一万五千辽军精锐铁骑!
马蹄声汇聚成滚雷般的轰鸣,大地为之震颤,这支养精蓄锐已久的生力军,带着碾压一切的杀气,径直扑向二十余里外的黑石礁!
半个时辰后,黑石礁战场上,在三位猛将带领下,在李从嘉立即投入战场情况,站稳了阵脚,杀退了最初率领游骑的完颜乌鲁。
并且越来越多的兵卒,从战船上下来,列好军阵,有些兵卒则是牵着战马,转运物资,驻守岸边,向前推进……
李从嘉站看着整个战场, 辽军游骑已经几乎被击退。
他选择立即尽快发起决战,而没有选择持久对峙,海州沦陷,他要尽早解救被掳走的百姓。
正当他决定要继续前进时,只见听前方马蹄声音雷动,卷起一阵烟尘……
“敌军来了,竟然来的这么快,看来并不是从淮河战场而来,而是有人看穿了我军谋划,特意有所防备。”
他立即命令令旗兵,收拢阵型……、
是退还是守? 李从嘉心中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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