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你是少妇
与裴邃并肩作战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二人一旦联手出战，以梁帝的用将习惯，萧绍瑜十分肯定主帅人选必然是他。
既然裴邃将成为自己的副帅，萧绍瑜自然不会吝啬一营亲军中军的，遂爽快应道：“那便许裴刺史一次。”
裴邃顿时哈哈大笑：“那老夫便谢过殿下了，殿下此行若是想谋求在豫州拓展商业，老夫是很愿意帮忙的。”
萧绍瑜携重礼而来，又透过逐日营变相大秀财力，自然是有所觊觎的，而时下北徐境内商业正以惊人的速度发展着，裴邃慧眼如炬，猜出了他的来意。
其实，裴邃也想借北徐州的东风，大力发展豫州商业，造福豫州。
明人不说暗话，萧绍瑜本也没想遮掩，顺势直言：“这是本王拟的一份两州商业合作协议，裴刺史请过目。”
协议的内容主要集中在物资供应方面，萧绍瑜希望借助豫州州府的力量，尽可能的确保棉花等原材料货源。
像在需要的时候来豫州采购粮谷，协议中也有提及，但更像是一种备忘录的形式，没有作出硬性规定。
看过协议后，裴邃将之传给两个侄子，扭头看向萧绍瑜，说道：“像粮谷、棉花这些农作物，老夫可以代为收购，收购价格需看行情，不知这辛苦钱怎么算？”
谈生意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报酬还是说在前面的好，而且裴邃也没有一口咬定以什么具体价格代为收购，给自己留足了操作空间。
变通不代表裴邃要在收购价上做文章，他只是考虑到本州商家的竞争性收购，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势必导致收购价上涨，甚至收购量达不到萧绍瑜的要求，故他觉得话说得太满容易收不了场。
对精于战阵的裴邃而言，经商一道并非其所长，他也不得不谨慎行事，以免失信于萧绍瑜。
关于酬劳，来豫州前萧绍瑜便已想好，他准备效萧锋故事。
“本王的报价是：粮每石1200钱，棉花每斤18钱。去掉收购成本和运至北徐边境所需之运费，所余便归裴刺史所有。
以上报价适用于平年、丰年，荒年再议。”
当初，萧绍瑜许给萧锋三成之利，此刻，则许给裴邃二成之利，其中的区别在于豫州距北徐州更近，运费方面要比从江南运至北徐节省很多。
所以说，这个报价是很公道的，裴邃的利益是能够保证的。
若是遇上丰年，粮价、棉花价要低于常年，裴邃的利润空间将更大。
萧绍瑜只会在平年、丰年发起采购，他清楚，若是遇上荒年，豫州自给尚且不足，少不得还要动用平准仓，哪里有多余的粮谷销往北徐呢。
故裴邃的利润空间，是不会因荒年的因素而压缩的，相对的，他的利润空间是可以准确估算的，当然，这是忽略了恶性竞争的因素。
要是不动用手中的权力消弭恶性竞争，萧绍瑜为什么要跟他合作呢？这是题中应有之义，不需要挑明。
粮棉都在租的范畴之内，主政豫州的裴邃自然了解它们的行情，和豫州历年的产量。
粗略估算后，裴邃回道：“粮棉代购事宜，老夫接了，每年代购量以粮谷五万石、棉花三千石为标准，上下或有少许浮动，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粮谷每石毛利200钱，五万石便是1000万钱，棉花每斤毛利3钱，每石毛利360钱，三千石毛利便是108万钱，去掉运费和人力成本，裴邃每年可获净利1000万钱左右。
无论是从代购量，还是获利数额，都能看出裴邃并非贪婪之人，他首先要确保的是豫州自用，所报之数是极为保守的，即使面对正常的市场竞争亦可足数代购。
若是贪婪之人，极尽搜刮之能事，代购量便是增加五倍也是能轻松做到的，代价便是牺牲豫州百姓。
萧绍瑜也有自己的账，粮谷是稳定北徐的压舱石，他是只收不卖的，二者中利润将来自于棉花。
睢陵布一匹需用棉花约10斤，原料棉花成本180钱，其他成本合计当在20钱之内，也就是说，每匹睢陵布用豫州棉花织造的出坊价（成本价）是200钱。
每匹睢陵布对外售价是500钱，每匹则获利300钱，三千石棉花可织造睢陵布匹，总计获利1080万钱，大致与裴邃获利相当。
局面是双赢的，萧绍瑜轻松笑道：“可。”
他的心中则在盘算另外一笔账，若能从江北北徐临州收购足量的粮谷，萧锋那边的收购量或许可以减少一些，毕竟成本高出一成嘛。
若要维持萧锋的利益不受损，就要上点新花样了，萧绍瑜心中窃笑：“可将部分粮谷留在江南，酿酒以供北徐会馆，江北这边则要着手开建大型酿酒作坊。”
结束松骨技师培训的春儿，已然动身前往建康，以韦正名义租的那座位于秦淮河畔的宅子，被萧绍瑜冠名为“北徐会馆”，由春儿出任馆主，负责打理。
北徐会馆除了经营建康本地娱乐事业，凡北徐州官须因公赴京，皆可下榻于此，所需费用由王府按官职所拟标准支付，算是萧绍瑜给幕下臣僚的一个福利。
当然了，超出正常公务接待所需的部分，则要由赴京州官自付。
比如，济式松骨一个钟在睢陵媚香楼要1200钱，到了建康北徐会馆则要钱。
若是任由州官随意加钟，他们是爽了，萧绍瑜岂不成了冤大头？
故类似这种特殊享受，萧绍瑜坚决将其排除在公务报销范畴之外，但却不会禁止，州官的福利待遇那么好，拉动一下消费，捧捧北徐会馆的场还是要得的。
此外，北徐会馆还负有搜集朝中情报的职能。
然毕竟是开在天子脚下，南康系的背景是躲不过典签府探子的侦察的，故萧绍瑜索性亮明其背景，告诉京中所有人：北徐会馆就是本王开的。
而搜集情报的工作，则融入日常服务之中，于闲聊之中悄然搜集，完全可以做到不着痕迹。
若是因此走漏了朝廷的某些重要情报，那也是源于达官显贵们的酒后乱语，又干北徐会馆什么事呢？
至于酿酒，萧绍瑜是想透过蒸馏技术，研发出高度纯粮酒，借北徐会馆在京中打响名头，一举跻身南梁名酒。
“现在，你是少妇了，北徐会馆便拜托你了，子瑰嘛，你想见就见，想干啥就干啥，本王不限制你。”
“奴家能成为少妇，还要感谢殿下的辛勤耕耘呢。”
“记在心里就好，不要说出来，本王心里有数的。”
不由得想起春儿临行前的一幕，萧绍瑜的眼神变得迷离了。
《梁书·武帝纪》载曰：
帝与晤夷陵县子、豫州刺史裴公邃，初步达成北徐、豫州两州商业合作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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