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第二天早上，
吴妮妮是被她姐的尖叫声惊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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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揉胸口，安抚受惊吓得的小心脏，乖，没事。
“姐，咱能不能淡定一点？”
天天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了。
吴月赶紧闭嘴，然后一下子跑到妮妮这里，抱起她，指着墙边的一口大黑锅道：
“哪来的？”
“师父给的，我记得提前说了。”
吴妮妮睁开眼，无奈的看了她姐。
提前都打过预防针了，还这样……啊啊啊。
令人头秃。
(ー`′ー)
吴月不好意思的看着吴妮妮嫌弃的小眼神，讷讷道：
“我，就是想惊讶一下呗。”
“毕竟供销社排队，别人都买不到！！！”
还不行尖叫骄傲一下下了。
吴妮妮：“……”
这时，
屋中传来咣当的一声，
吴月抱着妮妮赶紧转身，回了睡觉的屋子，
结果一眼就看到周济山炕前的水壶已经被打翻地，还咕噜转圈儿呢。
而周济山憋得一脸通红，双手拄着炕，
一条腿儿已经垂下来，似乎整个人就要掉下炕来。
吴妮妮微呼：
“姐夫……爹！”
吴月吓得赶紧喊人：
“周大哥，不能动啊！！”
她抱着妮妮，冲到了炕边，
放下妮妮，越过水壶，一把按住周济山，着急道：
“周大哥，这是干什么啊？”
不知道这腿不能下地啊！
不然，前边所有的手术与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吴妮妮认命的从地上捡起了这个绿水壶，
发现上面仅有的一些绿漆，也磕得差不多了，
壶肚子早就磕的凹进去了一块……这破得……
怪不得周老娘都看不上。
好吧。
再看，周济山焦急的脸上，一片通红，声音都嘶哑得不行：
“怎么了？”
迅速打量完吴月，
他又不放心的看向妮妮，看到妮妮完好，没有一丝异常，
他才长吁了一口气。
周济山扶着吴月，重新坐好，又重新打量完一遍姐妹二人，才放心的问：
“刚才，到底怎么了？”
吴月自觉理亏，垂下头，不吭声了。
吴妮妮倒是被吓后遗症良好，
她吐槽她姐：
“我姐看到一口大铁锅，震惊了一下，高兴了一下。”
“然后就吓着你了。”
听完她的话，
周济山脸上露出一种哭笑不得的神情。
“妮妮，要知道，咱们根本就买不到铁锅，可以说是一锅难求，所以，你姐很震惊，咱理解一下哈。”
吴妮妮挑眉，伸小手戳向周济山的腿：
“我理解她，但不理解你非要下炕！”
周济山：“……”
头一次感觉多嘴了。
(o_ _)?
吴月听到妮妮理解她，立刻支棱起来，抬起头，马上和妮妮统一战线，埋怨道：
“周大哥，我也不理解你，非要下炕，要是伤了腿，可怎么办？”
周济山：“……”
感觉更不应该开口了。
枪口都对准自己了。
他笑着看她们，摇摇头，
她们也笑着，眼睛都亮亮的。
吴妮妮看着她们眼中又要拉丝，赶紧扯了下她姐：
“赶紧去做饭，我姐夫刚才也是关心你，姐，你要体谅姐夫心里有你。”
配红线，牵感情谁不会？
一会儿还要来人加盖房子，得赶紧吃早饭，不然晚了没饭吃。
“知道了。”
吴月这回红着脸走了。
吴妮妮耸耸肩：
“你们大人，就爱脸红。”
周济山：“……”
不等姐夫说话，她就走出了屋子，进了厨房，
看了眼大铁锅铁柄上缠着的油渍渍的布条子，脏死了，她耐心叮嘱道：
“姐，把这铁柄上的布条剪下来，扔灶膛烧了，再换一块布重新缠上。”
“再把锅重新刷刷。”
这是梁家的锅，
省得以后，梁家看出来，她得吩咐她姐重新改造一下哈。
“好。”吴月应着。
早饭，
一人一个鸡蛋，
一人一碗玉米糊糊。
有些稀了。
吴妮妮啃着玉米饼子，幽怨的看着吴月：
“姐，以后，用白面烙饼吧，”
那多香。
吴月点头：“嗯。”
态度良好，就是想坚决不改。
周济山一边喝粥，一边笑看姐妹俩的相处方式。
吴妮妮喝了几口，道：
“姐，粥也稀了哦。”
“我晓得了。”吴月多说了几个字。
周济山依旧笑。
吴妮妮感觉好气哦，
这个姐姐，真是得了她爹的真传，真心节俭，真心会过日子。
从这个年代人，正常的角度来看，
其实这样做是对的，
前提是：如果她没有空间，必须这样做，否则就会坐吃山空，
但现在，她空间里都是粮食，没必要饿着一家人。
“姐~~~”
吴妮妮开始拉丝，尾音像麦芽糖般拉丝，拉得很长，还黏得发嗲。
但吴月就吃她这一套。
“好了……嘶……妮妮，姐明天就恢复成和昨天一样。”
吴月温柔的看着妮妮，眼神跟融化了冬天的春水般，温柔的能溺死个人。
周济山感觉牙有些酸，且酸得快掉了。
“以后，天天这样吧，姐~~~”吴妮妮又开始拉丝。
吴月开始像长辈一样谆谆教导：
“妮妮，粮食得用钱买，咱们得节省着过日子，不能坐吃山空，”
“再说，我们家又没有老天降下的粮仓，吃不完，吃不尽。”
“还是得节约一些。”
吴妮妮侧着小揪揪，撑着亮晶晶的眸子：
“姐，若是有人天天给我们送粮食呢。”
吴月拍着小胸脯：
“姐天天让你喝稠粥，吃白面饼。说话必须算话，不算就是小狗汪汪汪！”
吴妮妮一拍小手：
“一言为定。”
吴月郑重点头：“一言为定。”
周济山的视线在姐妹俩之间逡巡。
看到她姐上套，吴妮妮赶紧道：
“姐，我师父以前救过一个人，
“这人知恩图报，隔三差五的给师父送粮食，”
“师父也吃不完，又怕被村里发现，所以，让咱家帮忙吃，”
“不吃，到时就容易被人发现，到时，我就没师父了……唉……”
“这可咋办？”
吴月明显怔愣了：“……”
不知说啥，
这年月穷得就差吃鞋底子了，怎么还有人求着吃自家粮食呢？
就有些反常……
周济山深有同感，
不过，他还想听听妮妮怎么想的。
“姐，姐夫……爹，你们帮忙吗？”
“如果不帮，以后，我师父被人发现私藏粮食，就得完蛋了，一家子五口人都得跟着完蛋。”
“如果完蛋了，我就没有师父，”
“就没有人教我学文化，学医术了。”
周济山有一种强烈的被威胁感，
就像以前老首长给自己吐槽似的威胁。
吴月迅速点头，像个小鸡琢米似的：
“妮妮，咱得帮忙吃，不然，你就没师父了。”
对啊，如果陆老头儿死了，就没合适的人教妮妮学字学习医术了。
这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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