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和磊子捡起了火箭筒和火箭弹，快要走到村口的时候，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突然从旁边的屋子里跑出来冲向几人，嘴里大喊着：“安拉胡阿克巴！”
磊子连忙迎了上去，嘴里安慰道：“小朋友，不要怕，不要怕，已经没事了！”
亢的一声，一颗子弹从磊子身旁飞过，击中了男孩的眉心，男孩躺在地上扭动了几下，死了。
磊子吃惊的回过头去，只见小军正举着Glock19，枪口还在冒着袅袅青烟。
磊子又扭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小男孩，心中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跑过去狠狠推了小军一把，喊道：“你干什么？！他只是个孩子！”
小军被推的一个趔趄，却也没有动怒，冷笑一声，快步上前踩住男孩的双手，弯腰从他右手里取出一个引爆器，又一把扯开他的衣服，只见小男孩的身上穿着一件自杀式炸弹背心，里面填充着炸药和钢珠。
小军随手拆除了炸弹背心的引信，磊子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小军大步走到他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胳膊肌肉隆起，竟然单臂将他提了起来。
“你要死就自己去死，别他妈的连累别人，这里是战场，不是你们家大杂院！艹！”
小军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骂道。
说着一把扔开磊子，走到一旁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磊子不自觉的有些后怕，刚才要不是小军反应快，这会儿他们可能都被炸死了。
他跌坐在地上，嘴巴张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罗义看了他一眼，道：“战场上不要有妇人之仁，一个不小心不但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战友！行了，都打起精神来，马上脱离战场！”
“是，哥，我记住了！”磊子重重点点头，站起身走到小军身旁，踌躇了半天，轻声道：“军哥，我错了，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
小军弹飞烟头，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不用多说，能理解！我那年刚来阿富汗的时候，跟你一样，是战争让我重新认识了人性，这需要一个过程，很正常，你不必过分自责！磊子，你记住，你能来这里，就是我的生死兄弟！”
磊子眼圈发红，说不出话来，内心充斥着愧疚与自责。
罗义在一旁看着磊子好像挨了批评的小学生一样，忍不住暗暗好笑。
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好了，你俩别在那儿煽情了，赶紧走吧，咱找个地方，慢慢再聊。”
三人押着那个俘虏，上了一辆皮卡车，绝尘而去。
车上，罗义坐在后座，对那个俘虏开始突击审问。
他会说普什图语，双方交流基本上不存在障碍。
“谁让你们来的？”罗义问道。
那人用阴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罗义二话不说，拔出匕首顶在他的右腿膝盖上，用枪柄狠狠砸了一下。
噗嗤，叮！
匕首刺入膝盖，扎在了骨头缝里。
那人额头顿时见汗，疼的脸色煞白，弯下了腰，不过他很硬气，居然一声没吭。
“有种！”罗义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握住刀柄，使劲别了几下。
吱嘎，吱嘎！
令人酸牙的摩擦声响起，那是匕首刮在骨头上的声音。
磊子也是个狠人，但是这一夜的所见所闻，完全刷新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感觉在这些人的面前，他就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天真。
小军叼着烟，熟练地操纵着皮卡车，一脸的无所谓，似乎对这些已经司空见惯。
“我能把你的整个膝盖骨挖出来，你信不信？”罗义手握刀柄，看着那人笑道。
那人面部肌肉扭曲，口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是······是那个叫吴的人派我们来的！”
小军头也不回地问道：“是不是那个叫吴明的中国人？”
“就是他！”那人回道。
“来干什么？”罗义又问。
“杀了他！”那人看着小军道。
“被你们绑走的那两个人呢？”罗义问道。
那人吃力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没有绑架过你们的人。”
罗义一愣，小军也摇摇头道：“我感觉不是一伙人，那帮人比他们素质高。”
罗义点点头，明白这人没撒谎，应该是是不同的两伙人，这伙人的军事素养确实差一些，如果上次是这伙人袭击小军和林子他们，很可能讨不了便宜。
“吴明在哪里？”罗义问道。
那人眼珠子转了两下，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说好的我们办完事后给他打电话。”
罗义察言观色，知道他在撒谎，手上用劲，匕首在他的膝盖里搅动。
“啊！！”那人吃痛，大声惨叫，黄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滚而落。
“他在训练营，他在训练营！！”那人声音嘶哑地喊道。
“训练营在什么地方？”
“离这里大概还有十公里，在兴都库什山里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里面有多少人？”
“大概有二十多个人，还有几个基地的人，在帮助他们训练。”
“过去看看！”罗义道。
那人指路，在砂石路上开了十几公里，小军一打方向盘，拐进一条岔路，进入了兴都库什山脉深处。
沿着崎岖的山路又开了几公里，车已经进不去了，几人下车，顺着羊肠小道往前走去。
罗义端着八一杠，押着那人在前面探路，小军和磊子分别警戒侧翼和后面。
“军哥，义哥是你们的班长吗？”磊子有些好奇地问道，他对罗义的过往毫不了解。
小军嘴里叼着一根枯草，随口道：“嗯，我和林子没少挨他收拾，不过我们都挺服他，连续两年，全军大比武第一名，你就说牛不牛吧？！”
磊子不解道：“那按说以他这种资历，应该安排一份不错的工作啊，怎么他好像没享受到这个待遇？”
小军沉默了一下道：“因为他犯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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