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赶路数日。
众人抵达岳州城。
这边有渡口,要去北方,最快是沿大运河往东,再从扬州往北。
陈钰本就是要去扬州。
通过逍遥游,他已得知,慕容龙城叫慕容复先练置换法门,逃走后便是去了那里。
这老乌龟狡诈的很,既选择让慕容复留在扬州,当地一定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
昨天夜里,陈钰利用庄园传送,回到阿紫那头。
听郭夫人说,她们已经跟随傅康安的军队,抵达了宣州。
因为当地有天地会作乱,破坏了继续北上的道路,故而要在那里延误一段时间。
陈钰交代了自己这边的状况,得知又有宝藏,阿紫与郭襄兴致勃勃,立刻要来与他相会。
知道自己劝不住,便叫两人先去天龙门周边等待自己。
田归农的天龙北宗并不在书中的关外,而是在江北琅琊,待先去了天龙门,再往东,前往扬州不迟。
上午,陈钰与程灵素在岳州城摆摊行医。
田归农则吩咐田青文去置办东行船只。
这贱人最近愈发主动了,同曹云奇、陶子安出门后,还抽空来陈钰的义诊摊位瞧了瞧。
笑眯眯的同程灵素说,待办完父亲交代的差事,也来帮忙。
颇有同程灵素争宠的意味。
待她走后,程灵素捧着小药箱,熟稔的按照陈钰开具的药方给那些贫苦百姓抓药。
稍有空闲,她忍不住打趣道:“陈大哥,你现在的医术已经轮不着我说三道四啦,待会儿叫田小姐来给你打下手,我回去睡睡觉也好的很。”
话音未落,陈钰便对面前码头做事的壮汉道:“你月经不调,需得温补。”
给程灵素整的目瞪口呆,慌忙起身:“我家那口子乱说的,你这是闪了腰,没什么大问题。”
待打发了对方,转过身,有些无奈的对陈钰道:“陈大哥~”
陈钰却是笑眯眯的叹气:“唉,看来我还是离不开贤妻啊,你不在,我就得出错。”
程灵素小脸微红,岂能不知他是不愿自己走。
小声埋怨道:“你故意的,反正是要接近那田小姐,跟她独处久些又有什么,我也乐得清闲。”
“那不一样。”
陈钰抬起头,若无其事道:“跟她在一起要装,跟你在一起则不必。”
“我们不也是在装。”
程灵素扁扁嘴:“一口一个夫君贤妻的,以后叫顺口了怎么办。”
陈钰放下手中的纸笔,回头看向她,笑容温和:“我是觉得叫一辈子都没事。”
程灵素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得心头一颤,微微垂下头去。
待再抬眼,微微笑道:“那不行,你会被旁人笑话的。”
陈钰不禁皱眉。
他能感觉到,这一路以来,两人之间的感情是在稳步上升。
也能感觉到程灵素对他,早已有些情愫。
她最爱自己同她说和庄园女子的那些往事,每次听的时候,都专心致志,明亮的双眸透着神采。
可每当他真的想要挑明,程灵素又会微笑着退让,或者岔开话题,似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可以确定的是,程灵素并不抵触他坦诚的风流。
但基于对自身清晰的认知,让这位聪慧的女子时刻保持着克制。
她并不会自卑的为自己的相貌自怨自艾,只要能帮到他一点点,就会很开心。
也正是因为基于自身相貌的清醒,叫她始终把握着那个度,导致两人的关系愈发微妙。
明明天天互相叫着亲昵的称呼,可相处起来,却愈发朝着“兄妹”发展了。
“......”
陈钰忽然凝神,片刻之后,果断道:“待会儿忙完,我带你去集市上逛逛。”
程灵素有些诧异,但还是轻轻点头:“好。”
忙活了不到一个时辰,陈钰便匆匆的收起了“义诊”的旗帜。
牵着马,同程灵素进了家专卖胭脂水粉的店。
店家是个俏美的小妇人,见陈钰进来,瞬间双眼一亮,笑吟吟的迎接了上来:“这位爷,看胭脂来了么,您可是来对了,我家的胭脂是岳州城最好的,许多官家小姐都叫下人来买呢。”
陈钰不由分说,将有些慌乱的程灵素推上前,随手丢给对方一锭银子,高声道:“给我夫人化个妆,要最贵最好的!”
“陈大哥~”
程灵素又羞又急,扭捏着想走。
却被陈钰紧紧的牵着手,笑眯眯道:“那田小姐每天涂那么重的脂粉,也就那样,我早就说你好看,你要是稍施粉黛,就远远超过她。”
程灵素小脸通红。
那店家已经迎了上来,笑眯眯的牵住她的手:“姑娘啊,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摊上这么个对你上心的相公,咱们也不好辜负了他的好意不是。”
她时常接触女子,眼力惊人,岂能不知程灵素底子极好,就是瘦瘦黄黄了些。
真要化了妆,绝对是个美人。
见陈钰牵着自己,不让走,程灵素愈发羞赧,扭过头,小声道:“化了妆也是个丑八怪,到头来你得笑话我。”
终究是拗不过陈钰,被那小妇人推着上了二楼。
化妆是个时间活。
陈钰走出店,见乌骓又在霸凌霜雪,没好气的上前踹它屁股。
那白马也机灵的很,见他来了,就往他身后绕,一副亲昵的模样。
就在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娇喝:“好哇,是你!”
陈钰拨开乌骓的大马头,歪着头看过去。
只见十几步外,站着个窈窕的紫衫女郎,肌肤雪白,不是袁紫衣还能是谁!
今日的她没戴斗笠,乌黑的秀发挽了个秀眉的发髻。
娇俏的脸上透着浅浅的红晕,似嗔似怒,指着他道:“把我的马和包袱还我!”
自从与胡斐分别后,她便继续收拢湖南境内的大小门派。
故而耽搁了些日程,来岳州,自然也是要乘船东去的。
不想冤家路窄,又碰见了陈钰。
“马?什么马?”
陈钰若无其事的吹起了口哨,冷笑道:“我陈某人自打行走江湖,都是一白一黑两匹马跟着,你自己丢了马,又来找我要,不可笑么,有本事你将马叫走看看。”
袁紫衣气呼呼的真吹起了哨子,要呼唤陈钰身旁的白马过去。
但白马原本就是“鸳鸯刀”骆冰的坐骑,又被陈钰折服,哪里肯听她的命令。
气的袁紫衣跺了跺脚。
没办法,鼓起脸颊道:“那你把我包袱还我。”
“咱俩没交情吧。”
陈钰微微蹙眉,不耐烦道:“你托人帮忙,这么没礼貌的么,是不是找抽。”
袁紫衣一眼就瞧见了乌骓背上的小包袱,原本是想上来抢的。
但见陈钰眼神不善,好像动手确实要被抽,于是停下脚步,有些忌惮的看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关你屁事。”
陈钰淡淡道。
袁紫衣又是一气,咕哝道:“大男人逛什么胭脂店,一看就...”
话音未落,但见那店家走了出来,笑吟吟的对陈钰道:“这位爷,您夫人不愿意点唇,要不您去劝劝她?”
夫人?
袁紫衣秀眉微蹙,忍不住打量着陈钰。
但听陈钰开口:“稍施粉黛就行,你按她的意思办好了。”
那店家点头去了。
袁紫衣狐疑的看着陈钰:“你夫人也跟你一起了?上次跟着你的那个小姑娘呢?”
“你是不是有点八婆。”
陈钰没好气道:“都说了,关你什么事啊。”
讨厌!
太讨厌了!
袁紫衣原本因为胡斐说陈钰就是那个杀了鳌拜的大英雄,想着这次见面,跟他道个歉,澄清下之前的误会的。
但见陈钰态度冷淡傲慢,要强的性子又升腾起来。
哼道:“是不关我事,但你要把包袱还我,那是我的东西。”
忽然俏脸一红,惊慌道:“你...没打开看吧。”
陈钰似笑非笑,歪着头道:“看?看什么?我都不用看,就知道你是个六根不净的小尼姑。”
袁紫衣:(〃>皿<)
脸色涨红,羞赧欲狂,尖叫道:“你看了,你看了是不是!”
那包袱里有她的僧袍,还有贴身衣物...
想着上前与陈钰拼命,但想起他武功极高,自己无论如何也敌不过,终究是冷静了下来。
同时,疑惑也不禁涌上心头。
两人当初在佛州城初见,对方便能点出自己的身份,那时候对方可没有拿到她的包袱。
美眸流转,娇声询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
陈钰并不说话,而是亮出腰间的倚天宝剑。
长剑出鞘,玄黑的剑身好似有黑气缭绕:“认识这个么?”
袁紫衣摇头。
忽然一惊,想起自己当初在师父座下,听她教诲,并且说起峨眉往事的那些言语。
她的师父百晓师太乃是峨眉弟子,但因师父偏爱师妹,将掌门之位连同峨眉至宝倚天剑尽数传给她的那位师叔。
故而有些心灰意冷,下山游历,兜兜转转来到清国定居。
莫非这剑是...
袁紫衣睁大双眼。
却见陈钰嘴角微微翘起:“你是峨眉弟子,既见掌门,为何不拜。”
“你是峨眉掌门?”
袁紫衣娇躯剧颤,俏脸涨红,不停摇头:“不可能!峨眉掌门怎么会是男子!”
“不信回去问你师父去。”
陈钰哼了一声,收剑回鞘,昂起头道:“听好了,我师父正是灭绝师太方艳青,她已经还俗,还俗前将掌门之位和倚天剑交予我手,百晓师太离开本门已久,若是知我前来,也该来拜会才是。”
“我,我...”
袁紫衣紧咬嘴唇,听着他若无其事的点出自家师父,已经信了大半。
但叫她就这么下跪拜见掌门,还是觉得不甘心。
就这么怔怔的站在街道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只见店门后面羞嗒嗒走出一位清秀俊俏的小美人,小声唤了句:“陈大哥~”
陈钰回头看去。
不由得目光轻颤。
自然是程灵素...
他知道对方只要稍稍化妆,便美的很,却也没想到居然如此漂亮。
微微发黄的肌肤被妆容遮掩,小脸蛋很是精致。
加上那本就清澈璀璨的双眸,结合羞赧的神情,更是娇艳动人。
他立刻走上前,牵住程灵素的手,由衷赞叹道:“素儿,你果真美的很!”
“我...”程灵素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心中既害羞,又欢喜,不禁发问:“真的么?你不是在故意逗我吧。”
“真的,真的。”陈钰竖起大拇指:“我对整人菌子发誓。”
“等等。”
袁紫衣又是一怔,像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红着脸问道:“你是峨眉掌门,怎会有家室,我师父说,峨眉掌门都是出家人,不许婚配。”
陈钰只顾着欣赏程灵素的美貌,不耐烦的回过头:“我改了,现在峨嵋弟子可随意还俗,随意婚嫁,我是掌门,我说了算。”
金顶庵都成炮房了,管你这的那的。
袁紫衣双颊愈发滚烫,又急又气道:“你...怎可如此?既出了家,怎能随意还俗?那不乱套了?”
陈钰懒得搭理她,转过头,笑眯眯的同程灵素道:“你在这等我会儿,我再去拿几件衣服给你换换。”
说罢飘然而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返回庄园。
留下程灵素与袁紫衣大眼瞪小眼。
不过袁紫衣反应快,见陈钰走了,便赶紧上去拿了自己的包袱。
准备开溜,却见程灵素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她稍稍停下动作,解释道:“这是我的东西,之前被他抢走了。”
“哦。”
程灵素点点头,见袁紫衣不住的打量自己,便知对方没能认出自己来。
有些羞赧,却听袁紫衣虎着脸道:“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刚才那男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别看他相貌俊美就被他骗了,小心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前些日子我还看他跟个乡下的小丫头在一块呢,现在又跟你在一起了。”
程灵素忍着笑:“陈大哥自然是好人,姑娘还是不要乱编排他。”
“我才没有!”
袁紫衣气的咬牙切齿,只当程灵素是被陈钰的美色迷了心智,懒得再搭理她。
想要将白马也牵走,可那白马并不配合。
乌骓见有偷马贼,立刻“哕哕”的大叫起来,亮起双蹄,开启口水机关枪。
“坏马,臭马!”
袁紫衣躲闪不及,被吐了一身,眼眶立刻就红了:“跟你主人一样!”
说罢掉头就跑,想着去城外僻静处找个地方清洗一下。
乌骓却得理不饶人,难得找个出气筒,跟着追了出去。
程灵素劝都劝不住。
没过多久,陈钰从庄园回来,拿了一白一粉两套干净衣衫。
叫程灵素换上,绝对比清国这边的衣服好看。
程灵素着急的跟他说,他的那匹大黑马追那紫衫姑娘出去了。
陈钰脸一板,心道今天非给那小尼姑点颜色瞧瞧。
示意她不必着急,在这里等他回来。
轻轻一跃,上了屋顶,但听周遭狂风呼啸,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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