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老人家语气中的疑惑，云锦书也不着急，慢慢的告诉她夏孟的身份，听完老人家思索了半晌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云锦书心中微疑，老人家若是跟夏家熟悉，怎会不知夏孟是谁？
正当她要继续开口的时候，老人家神色骤然一变，浑浊的目光满是惊恐，她往旁边妇人的怀里瑟缩着，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您……”
“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杀的，别过来啊……”
妇人赶忙安抚老人家的情绪，云锦书跟王海都在边上听到了老人家的话，两个人同时一怔，不约而同地看了眼对方。
王海惊得额头都冒出冷汗，“奶奶，您在说什么呢？”
老人家却不理会他，只是自己一直念叨。
云锦书见状心知今天大概问不出什么了，便直接说道：“王大人，扶老人家回去歇息吧，夏家的事日后再说。”
王海立刻道了谢，跟两名妇人一起把老人搀扶回去。
云锦书独自一人回了城，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大金棺材铺所在的那条街，之前跟她聊过的那名小贩看到他，还主动跟他打招呼：“今天您要来两个包子尝尝吗？新出炉的哦。”
见云锦书点点头，小贩挑了两个包子递给他，继而笑道：“这是我这几天刚研究出的馅儿，您尝尝怎么样？”
云锦书认真地咬了一口，是素馅儿的，但是还隐隐有一丝肉的味道，她不禁惊奇地看他：“这包子……”
“怎么样？”
“不错，很好吃。”云锦书竖起了大拇指。
小贩憨憨地一笑，“您要喜欢我给你多带几个回去给家人尝尝。”
正说着，云锦书的眼角余光就瞥到一抹白色从大金棺材铺走了出来，还在门口站了须臾，突然转向她这边。
小贩将装好的包子递给云锦书，见金柔走过来，他当即又笑了笑，“昨儿给你们送的包子味道怎么样？”
“嗯，很好吃，爹让我再来买几个。”
金柔的声音一如她的名字，听起来柔和似春风，光是听着就能让人感觉心情舒畅。
云锦书的目光不由得转向她，恰好同时，对方亦看向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金柔先温和地笑了笑：“敢问公子，可是姓云？”
云锦书这几日一直在城内奔波，稍微打听一下便知她的身份，是以她也没有否认，“在下姓云。”
“前两天听家父提起，公子是景都皇城司的人，特来石城侦破王爷的命案，金柔斗胆多嘴，不知现在案子进展如何？”
云锦书不答反问，“听姑娘的口吻，可是认识王爷？”
金柔摇摇头，面色始终平静柔和，“谈不上认识，只是之前在街上跟王爷有过一面之缘罢了，他是个好人，今日凑巧遇到您，便想问问，没有其他意思。”
说着，接过小贩递来的包子，又给云锦书淡淡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开。
云锦书嘴角含笑目送着她回到棺材铺，小贩的眼珠滴溜地转了一圈，奸笑地看着云锦书：“公子可是看上金柔了？”
一句话差点成功让云锦书收敛了笑。
小贩却浑然不觉，“那您可要抓点紧了，我昨天听说金柔要离开石城了。”
“离开？”云锦书愕然回看他：“怎么这么突然？”
“谁知道呢，而且老金还跟她一起走，就连他家这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棺材铺都不开了，我估计以后都不回来了，哎。”
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走，不得不让人怀疑。
“你知道他们时候走吗？”
“就明后天吧，我昨天去了一趟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
云锦书赶紧跑回客栈把情况告诉给霍西楼，后者沉吟片刻点头道：“大金棺材铺的人目前还算嫌犯之一，暂时没法离开石城，我会让人盯好他们。”
闻言，云锦书放下心来，又将打听到的夏家事说明，末了补充道：“我想晚一点再去找一次王大人，他的祖母现在说不清楚，但王家应该还有其他人了解一些。另外，我想查查夏梁的案子。”
霍西楼亦正有此意，“明日我们一同去看看卷宗。”
用过晚膳，追风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来，云锦书也不急，那样一个庞大的组织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她看了眼时辰，对霍西楼说道：“让顾辰照顾你吃药吧，我去王大人家里看看。”
“我同你一起。”
云锦书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只能叹口气，“那吃完药再去。”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到了王宅。
经过通报后，没一会儿就见王海急匆匆地朝他们跑来，“两位大人啊，可是又发生什么事了？那我们快快去——”
天知道他要紧张死了，看到他们就觉得头皮发麻，这几天发生的案子比过去十年出的都多……
“不是的，王大人不用紧张。”
云锦书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们是来问问夏家的事，老人家现在身体不好没法再去询问，不知道你这边还有没有其他知道内情的人？”
王海的表情在听完云锦书的话后，浮现出一丝微妙的变化，“将军，云大人，你们是在怀疑我们王家？”
“老人家说了什么，你不是也听到了吗？”云锦书见王海要说什么，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老人家年纪大了，我们不会对她怎么样，我们只是想调查清楚王爷的命案。”
换言之，就算老人家真的做了什么，跟命案也没关系。
当然，如果王海的祖母牵扯到其他案子中，那就另当别论了，那也不是她能管的事。
王海的脸色变了几变，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霍西楼那张淡漠的脸，知道今天怕是躲不过了。
“好吧，我去找人，两位请去书房等。”
王海好歹做了多年的父母官，在白天听到祖母说那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当时就赶回了家，找来了父亲伯伯询问，最后还是在大伯口中窥到了一点内情。
“来人，请我大伯到书房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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