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很害怕”,虽然黑瞎子和解雨辰在理智上并不完全相信。
毕竟她的情绪转折太生硬了,一看就演得很敷衍。
——完全没有了当初骗人的敬业精神。
可在感情上,两人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她都愿意说这样示弱的话了,那她一定有自己的为难之处。
他们总是不忍心太过于逼迫她的。
可是真把人放出去,又实在不安心。
解雨辰都想让黑瞎子和她一起了,毕竟黑瞎子身手还是可以的,逃命的功夫更是一绝。
然而凌越表示自己要往回走,“我会尽快回来找你们。”
如果是这样,解雨辰就想不通既然她认为自己稍后可以再追上来,那为什么就不能现在和他们一起去?
稍微捋了一下目前的线索,解雨辰看着凌越:“如果你认为必须这样做,我和瞎子可以接受。”
不过话头一转:“为了让事情变得更明朗,你可以告诉我们你有什么新线索吗?”
凌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下意识转头去看远处已经彻底被黑暗笼罩的雪山,有大风从那个方向吹过来,刮在人的脸上,带着大雨即将到来的潮湿和冷意。
半晌她才勉强道:“那座山下的东西,给我的感觉,有点类似盲冢之下,深渊里那种异常能量磁场。”
但更加纯粹、统一、强大,而不是深渊下那样混乱、残缺、驳杂。
只是思考与它有关的本质就引来了异常,这种情况又让凌越想起当初她面对白玺时的“不可思”。
早前凌越就知道,她的意识是不同的,完全违背了人类“意识依赖于身体的生理结构才能存在和运作”的生命系统规则。
她的意识可以脱离身体,也可以轻易决定身体的生死状态。
所以她的思考,或许也带着非同寻常的力量。
如果最初白玺的能量碾压她意识所包含的能量,所以她不能从下往上去思考“上位者”的相关问题。
那么现在,思考引动雪山下的能量磁场,扭曲的黑暗、模糊的呓语带来的威胁是否触动了她潜意识里本能的攻击性?
野兽遇到危险,要么远远避开,要么需要一定的脱敏才能慢慢靠近让它感受到威胁的源头。
或许她也需要这样的过程或者契机。
这些思绪太复杂了,牵扯的东西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的。
凌越只能尽量简化:“刚才我的异常,是因为触动了它。”
而这个“它”目前是没有主观意识的,就像某些神话体系里的人,或者恶魔。
有人念动它的名讳,或者“注视”它,它所代表的神力,也就是能量场散发的能量触手会反过来注意到这个人。
只是一点能量的反向触动,就激发了她的本能。
既说明它的强大,又代表着凌越和它是处于敌对状态。
目前凌越可以告诉他们的,多是基于个人感应的推测。
以前世林为界限,深入草原后,这片区域都在它的能量磁场波及范围内。
只是强弱之分。
“我们一路走过来,虽然遇到了很多异常事件,相对而言出现的危险其实并不多。”凌越摒弃复杂的思绪,给予解雨辰一条尽量清晰的分析线:“最大的可能,是因为齐羽。他在最深处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乎已经被那里同化,他的存在,让我们这支队伍被这片草原默认为自己人。”
陈文谨说过,齐羽身上绝大部分的变化,都是在地宫最深处的某片区域进行的。
此后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独自在里面生存,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还做了些什么,身上又发生了些什么变化。
凌越离开之前,最后给两人留下了几瓶用特殊药液保存起来的血液:“在可以掌控齐羽的时候,尽量带着他。一旦不能掌控,就尽快远离他。”
眼看着凌越迅速消失在夜色中,解雨辰收回视线,低头看手上的瓷瓶:“瞎子?”
里面装的是凌越的血。
两人在东京老宅陷入幻境中时,解雨辰看见过那些东西对她的血,既畏惧,又渴望。
或许在之后的行动中,会有特殊作用。
刚才黑瞎子一直没说话,此时沉默半晌,只是将瓷瓶收了起来,低缓的叹了口气:“我在拖她后腿。”
挫败感莫名滋生,让黑瞎子现在心情复杂,很难捋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相较而言,解雨辰反而能更理智的收敛情绪,无奈一笑,摇头道:“瞎子,你是强大太久了。”
反而忘记了自己还是人。
是人就有不足之处,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凌越离开,并不是把他们当作阻碍自己的累赘,只是认为暂时分开行动于他们而言是最优解。
有时候解雨辰真的很佩服凌越的理智。
思绪一顿,想到当初从青铜门里出来时凌越的样子,解雨辰眸光闪烁,默默握紧瓷瓶。
——他们还不足以成为击垮她理智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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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越在思考自己要找谁作为自己“脱敏”的磨刀石。
选择对象现在所处的位置不能距离雪山太远,否则她的潜意识无法被激发出攻击性。
她现在需要的就是从激发到控制,再到适应的过程。
整个过程中,不排除有失控误杀的可能性,所以被选择的人或异常生物还得是被杀了也不要紧的那种。
到底是在法治社会生活了一段时间的人,凌越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地底那群牧尸的管奴,以及那群剥皮镶铜的人形黑影。
不过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归根结底,现在她在它们的地盘上。
它们已经按照某种规律在这片草原上游走了不知几百年,地下还有特意为它们修筑的各种机关通道。
再加上数量也属未知。
贸然在很可能失控的情况下去追着它们跑,有一定的翻车概率。
很快,凌越就暂且搁置了这一思考。
因为在走回头路的过程中,她发现黑暗中出现了另一种颇为熟悉的存在。
——看不见的,介乎于有和无之间,疑似由张家人死后亡魂炮制的莽古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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