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林婉婉同志在家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严肃。
林婉婉愣了一下，这个时间谁会来，她赶紧理了理衣服，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站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手里拿着公文包，神情严肃。
“我是林婉婉，请问有什么事吗？”林婉婉有些疑惑地问道。
其中一名警察出示了证件，语气公事公办：“林同志，我们是京市公安局的。有一桩案件需要您配合调查，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林婉婉心里一紧，下意识回头看向另一间卧室，冯父已经披着衬衣出来了，显然也是被敲门声所惊醒，看到警察眉头紧锁：“这，这是怎么回事？”
警察看了冯志坚一眼，解释道：“老同志，我们接到报案，林婉婉同志的养母林云在二十多年前涉嫌拐卖儿童，需要林婉婉同志协助调查。”
“拐卖儿童？”林婉婉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给林云偷换孩子的事安拐卖的罪名，“这，怎么会……”
冯志坚更是着急，他三两步走到林婉婉身边，语气谨慎：“警察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爱人，就是林云，她是做错了事，但是怎么会是拐卖呢。”
林婉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父亲的话，既然警察都找到家里来了，这事情确实应该有个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结果，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她带着歉意和警察说她回屋拿些东西，并且安慰了冯志坚几句，他们就跟着警察一起出了门。
林云虽然改变了林婉婉的人生，让她失去了原本应该成长的优渥环境，但是林云确实没有虐待她，换一种说话，林云其实待她挺好的。
只是，有些错，并不能用这些好来抵消，这样对牵扯到这件事中的所有人都不公平。
到了公安局，林婉婉被带进了一间询问室。
警察事先也调查过林婉婉的背景，鉴于她也是这件交换人生中的受害者，和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客气的，主要就是问了一些林云过去的事，和她这么多年在养育林婉婉时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虐待事件之类的。
这个案件其实也挺难办的，牵扯到京市中的关系网不少，短短过去一夜的时间，他们局长就接到了好几个电话打探，不管是财政部林副局那边的关系，还是报案人沈明月养父母那边的关系，警察其实都希望这案件最好能调解之后私了。
林婉婉一一如实回答了所有的问题，她突然抬起头：“我可以见见沈明月吗？”
警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但她现在是案件的报案人，我们需要在场。”
几分钟后，沈明月被带进了询问室。
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这好像是她和沈明月的这么多次见面中她看起来最憔悴无力的一次，和林婉婉眼角眉梢带着春色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
看到林婉婉，沈明月的眼神闪动了一下，她强撑着挺直背脊眼神很快恢复了平静，她在林婉婉对面坐下。
“沈明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婉婉直接问道，在溪镇的时候沈明月在她家借住那几天，林云对她是不一般的好。
沈明月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为什么？林婉婉，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都是报应吗？林云当年把我从亲生父母身边带走，让我过了这么多年美梦一般的生活，我活了这么多年才发现我居然只是一个本不该出生的不融于道德下所出生的孩子。\"
\"并且，更加可笑的是，她害怕我有病所以送走了我，现在又想把我认回来，哪有这么好的事，我只是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婉婉愣住了，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看着沈明月，突然觉得，她和沈明月的人生真的是完全错乱了，她也是这件事中的受害者，但是她却不能原谅沈明月这个人所做的其他种种之事。
沈明月语气冰冷：“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觉得她对我好是不是？那只是她的愧疚罢了。林婉婉，你别天真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换种说法，如果林云是个有钱有势的母亲，或者并不是我和你之间发生这样的事，我想我也许会接受她。\"
林婉婉沉默了片刻，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看着沈明月，突然觉得，自己和沈明月的人生仿佛被命运无情地戏弄了一番。
她也是这件事中的受害者，但沈明月的冷漠和现实让她感到无力，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让她无法释怀。
“沈明月，我知道你恨林云，也恨我。”林婉婉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有些事情，不是用恨就能解决的。林云确实做错了，但她对你的好，也不是假的。你难道真的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愧疚吗？”
沈明月冷笑了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讥讽：“林婉婉，你真天真。你以为林云对我好是因为她爱我？不，她只是害怕，害怕她的秘密被揭穿，害怕她的良心受到谴责。她对我好，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罢了。”
林婉婉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否认林云对我的养育之恩。她确实做错了事，但她也给了我一个家。我不会因为她犯了错，就全盘否定她的一切。”
沈明月盯着林婉婉，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已经报警了，林云必须为她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另一位警察走了进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警察看了看林婉婉，又看了看沈明月，语气严肃：“林同志，沈同志，我们已经联系了沈川夫妻。他们表示，林云的行为确实严重违反了法律和道德，但他们看在林云将林婉婉养育得这么好的份上，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只要林云以后不再出现在他们和林婉婉的生活里，他们可以既往不咎。”
林婉婉听到这话，心里一阵酸楚。
她知道，沈川夫妻的态度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但她也明白，这样的结果对林云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冯志坚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神情复杂。
他觉得自己太窝囊了，真的如同林云口中说的一样，他不是个男人。
一方面，他心疼女儿林婉婉，另一方面，他又恨自己怨林云。
但他不想和林云离婚，他老旧的思想认为，一个家不能散。
他低声对林婉婉说道：“婉婉，爸知道你心里难受，但爸真的不想这个家就这么散了。林云她……她毕竟是你……。”
林婉婉看着冯志坚，心里一阵酸楚。
她知道父亲的心思，她轻轻握住冯志坚的手，低声说道：“爸，我明白你的心情。但这件事，我们真的不能徇私枉法。林云和林斌做了这样违背道德和良心的事，理应受到处罚。我们只能接受现实。”
冯志坚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爸知道，爸只是……只是心里难受。”
林婉婉签了她的口供，从警察局出来时，抬眼就看到了简深高大的身影。
阳光从简深的后背洒过来，他的影子将她的身形完全笼罩住。林婉婉感到一阵安心，快步走到简深面前，投入他的怀里。
“我好累。”林婉婉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简深紧紧抱住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语气温柔：“没事，有我在。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林婉婉靠在简深的怀里，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低声和简深说了自己的想法：“对于这件事，公安最后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应该不会看在谁的情面上徇私枉法。林云和林斌做了这样违背道德和良心的事，理应受到处罚。”
简深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我支持你的决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一起面对。”
冯志坚过了一会也回来了。
他去看了林云，和她说了话，他告诉林云，如果她受到了处罚之后，还愿意回老家和他过日子，他愿意等着。
林云听到这话，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冯志坚回家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了。
林婉婉留不住他，但她和冯志坚保证，只要有空就回去看他，经常给他打电话。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她的爸。
冯志坚临走前，拍了拍林婉婉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舍：“婉婉，爸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爸永远支持你，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记得给爸打电话。”
林婉婉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爸，你放心，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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