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时候，不夜长乐街主街上灯火通明。
仙尘衣则找到了机会混出黑柱子楼。
九玄似乎并不怎么管徒弟，或者说是并不怎么在意仙尘衣。
他来黑柱子楼是来对账簿的，一沾上那一屋子的账本，就把仙尘衣这个倒贴的徒弟放一边了。
仙尘衣就趁着夜色走了。
黑柱子的生意多是白天，又远离正街，入了夜就没有红柱子楼来得亮堂，正好方便了仙尘衣行事。
同时也方便了一直在暗处盯着他的林娇。
“小子，你再往前一步，小心人头落地。”
林娇一身黑袍站在仙尘衣身后，一把匕首在她的手上倒影着远处的细微光芒。
仙尘衣侧头看脖颈间的的匕首。
“你是？”
林娇匕首又往上抵了一下。
“你问我？我劝你还是不要离开这个地方，也不要离开九玄，不然我不能确保你能活着离开五方洲。”
“你这傍仙君的能力当真不凡，也亏得你能拜这么多个仙君，那个向宜君不会也是你师父吧？”
仙尘衣一言不发，将脖子后扬看向了身后的林娇。
“你确定以你现在的能力能杀我？”
林娇不置可否，将匕首又往上贴近了些。
“我大可以多试试。”
“哦。”仙尘衣颔首，直接撞上了匕首。
林娇愕然，眨眼间她的手腕已经被一股不可逆的力量反弹开了。
顾苍九身上有仙尘衣之前留下的防护，一旦威胁生命就会出现，因此仙尘衣根本不虚身后之人。
林娇的匕首脱手，仙尘衣顺势便一把接过。
眨眼间，攻守易势。
仙尘衣将匕首抵上了林娇的脖颈。
“储物囊拿出来吧。”
林娇的呼吸一滞，却依旧死咬不放：“哼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哦，好啊。”仙尘衣颔首，在林娇看不见的地方劈了一记手刀在林娇的颈部。
林娇眼前一黑。
仙尘衣将人扛过，直接飞身上屋檐，迅速找到他本体所在的那间红柱子楼。
红柱子楼内，顾苍九正在原地等待着仙尘衣。
仙尘衣自后院翻墙而入，找回了自己本体所在的地方。
“你倒是聪明，知道我不来就要在原地等。”
夜幕里，后院一片漆黑没有人。
顾苍九则等待在假山后。
仙尘衣一把将身上的林娇撂在了地上。
顾苍九也迅速贴了过来，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述了一遍，只是刻意隐去了林娇口中那位长辈想见他的话。
仙尘衣知道顾苍九的嘴硬根本撬不开嘴，即便对整件事情有所疑问，也不纠结这小子，自顾自掀开了林娇的面具。
银面具揭下来，一张眼熟的面容出现在了二人的眼中。
仙尘衣不太好奇这脸的身份，而是对面具起了兴趣。
这面具他认识，是出自圣界的。
顾苍九则在见到林娇面具后的脸愣住了。
“这脸有古怪。”
仙尘衣将面具碾碎于手中，闻言也看向了倒地后的女人。
暗夜里，看得不真切，他便指点顾苍九点了个掌中灯。
灯光照过，那地上之人的脸便更加清楚明白了。
“这张脸……。”
仙尘衣上手试了试女人面容上的真假，断定道：“假面。”
“她不是林娇！？”顾苍九警惕道。
仙尘衣一把掀开了女人的面皮，暴露出了女人的最终面目。
掌中灯下，水落石出，顾苍九一直以为的林娇竟是林娥。
仙尘衣眯了眯眼，转而看向了手中自己亲手粉碎的面具。
“你真的是被她卖的？”
顾苍九垂下头来，半晌不语。
仙尘衣则蹲下身将女人的黑袍拨开了，见到了林娥身下的绿衣，正是之前海市城内的衣裳。
妖族中人的衣裳就是自己的皮，一般化形后都不会改变衣裳。
有了这一件绿衣，林娥的身份也更加确信了。
顾苍九眉头都快凑到一块了，见状道：“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我……她想让我去见个人。”
仙尘衣扔下那裹在林娥衣裳外头的黑袍，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低着头的顾苍九。
察觉到仙尘衣的注视，顾苍九似乎慌了，惊乱中熄了掌中灯。
“你在怕什么？”
仙尘衣的手一把抓住了顾苍九的手腕。
顾苍九在黑夜里抬头，透过黑夜看向面前模糊不清的脸。
那是他的脸，一张很不真实的脸。
顾苍九的呼吸渐沉重。
仙尘衣看不太清楚顾苍九如今的表情，便只能道：“顾苍九你在藏什么？我劝你瞒了什么都尽快告诉我，现在的我好说话，过几天就不一定了。”
顾苍九奋力的想要挣脱开手腕的桎梏，竟是一挥手打出了攻击。
仙尘衣如今那弱鸡身体生生挨了一下，嘭的一声便直飞出了一段距离，摔到一座假山上。
胸腔内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二人双双呕出了一口血来。
“别问了，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能说，说了就白费了。”
顾苍九扶着头，死咬着了牙关。
仙尘衣狼狈地爬起来，一见顾苍九那死样更加来气了。
奈何自己现在这具弱鸡身体受不了几下，他又不能硬逼着顾苍九说话。
“起来。”
仙尘衣踉跄着起身，命令着顾苍九。
顾苍九蹲在地上，脑中空白断线了一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仙尘衣……有些东西，你别问，滚得越远越好，就冲你叫仙尘衣你在我这早该死八百回了。”
顾苍九似乎已经恢复了，缓缓站起身来，气势渐渐起来，倒过来威胁仙尘衣了。
仙尘衣不惧他，正要上前时，顾苍九却更快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抓过了他的肩头。
“你想活就再等等，等魔君，等他出来，我会让你跟我没关系的，我会自己去死的，我本来就是为了死而存在的，云飘渺会补偿你的。”
顾苍九一双圆目狰狞，看着仙尘衣眼中似乎有些疯狂在燃烧。
那种压迫感不是顾苍九情绪带动的，是顾苍九的身体本身在畏惧仙尘衣的身体。
是仙君对凡人的威压，也是上位者俯瞰蝼蚁的蔑视。
仙尘衣的呼吸被带动着沉重起来。
暗夜里，仙尘衣看不见，在顾苍九的眼中，他的身体，他的额间有金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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