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棠一顿，想到这个半路收的弟子，那真是一点心思都没有花，但她又确实是一个小可怜。
小可怜看大师姐哭那么久，其实眼眶也红了，而且也看出来了，师尊是看大师姐哭得伤心才改口的，故而这会自揭伤疤。
但她们这样，和方若棠所想的初衷完全不一样。
在她的想法里，她说以后不再见面了，接着随口叮嘱两句，赏赐一些宝物，便可以自各安好了。
她回归本体，他们以后努力修炼，追求大道。
若哪天她想起来了，或许能看一看这些弟子未来会有什么成就。
但不是像现在这样，抱着大腿，依依不舍。
这场面她觉得有些棘手，第一次处理，故而只能沉默以对。
“师尊，是因为有限制，所以你以后才不能来和我们见面吗？”秦宝儿仰面，一脸不舍地看着方若棠。
方若棠这人不喜说谎，主要是她都强大到这一步了，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让她为人绞尽脑汁去说谎。
故而，坦率地说：“不是。”
“那……”秦宝儿懵了，有点傻眼。
“麻烦。”
方若棠过于直接的话，让哭得宛如死了双亲的李诗韵和姜早一下就顿住了，但因为停得太急了，两人齐齐噎住，开始打嗝。
“师尊，你也太无情了吧！”龙傲天调笑开口。
他对师尊也有些舍不得，但跟几个师姐妹不同，没那么多愁善感，他只是舍不得这么大方的师尊。
而且背靠大树好乘凉，自从入了天一宗，拜入方若棠的门下后，他才知道大宗门的大弟子，日子过得有多么的潇洒。
不说再也不用为资源发愁，走出去还有一堆小弟捧哏，他特别喜欢这样的日子，简直为他量身打造。
“大道本就无情。”
方若棠目光清凌凌地看着十个弟子。
各个都是一脸不舍。
但好在哭出来的只有李诗韵和姜早。
想到两人的身世，也明白这两人将过多的情感都寄托在她的身上才会如此，再情绪明显一点的就是陶苏。
毕竟陶苏是食修，而她没有恢复记忆前，又挺爱吃的，这使得所有弟子当中，陶苏和她是最常见面的。
两人关系极好，一个投喂，一个吃。
“师尊，你去哪里，能不能带上徒儿一起？”陶苏期盼地看着方若棠。
她这要求一提，余下九位弟子都看了她一眼。
接着便争先恐后的表示和方若棠一起离开此界。
不管陶苏怎么想，反正大家都知道跟着方若棠能一步登天，若师尊谁也不带也就罢了，真要挑一个弟子随行侍候，那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所有弟子都是这样想的，但方若棠却不打算带这些人走。
“不行，你们太弱了。”
方若棠早就想好了离开此界后，要去往何地，这些人修为太低，根本不可能跟着她走。
她开口就是秒杀，一点情面都不留。
其他的原因，众弟子撒娇痴缠还有可能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这种事情，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师尊准备去往何地？”林不凡开口。
有些好奇。
方若棠余光扫了顾晏锦六人一眼，没有开口。
不能现在说，要不，他们就该有准备了。
林不凡不解，“师尊要去的地方不能告诉众弟子吗？至少给我们一个念想，万一有一天，我们修为大成，也有机会去寻一寻师尊。”
“是啊！师尊，你怎么这么狠心，就这么丢下我们。”鹿灵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小表情。
“师尊真是太过分了，自从弟子拜入师门，便一直当牛做马，从不曾心生埋怨，可是如今师尊要离开了，去往何界都不肯说一声，难道弟子在师尊眼里，就是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吗？”
方若棠：……
别说，你还真说对了。
方若棠对上鹿灵气鼓鼓的表情。
刚才都还想，这世间就没有人值得她说谎，这会就自打嘴巴了。
但谎言她是不可能说的。
方若棠顾左右而言其他。
“别多想，只是那个地方你们去不了，这样吧！我答应你们，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和你们再联系，行吗？”
“师尊说话算话？”
“嗯！”
方若棠想，她的联系，可以是降下一抹意识。
没有说，未来一定会亲自出来和他们见面。
她连方家人都不打算再见，甚至都不会和他们道别。
是的。
她决定了，和方家人就不道别了，在她看来，没什么师徒情的弟子，都能哭丧成这样，那换了方家人，更不可能松手了。
方若棠只要想到那个场面，就一阵头疼，她还是如风一样，就这样消散吧！顶多，留下一个口信。
离别，不是她擅长应付的。
大约是方若棠以前的信用太好了，她说了未来会再见，这些弟子一个个便信了十成十。
方若棠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十个储物袋，示意他们滴血认主。
“这里面有一些你们用得上的东西，为师提前给你们准备了，储物袋上也有为师布下的一道禁咒，在生死之际可保你们一命。”
“往后，为师不能再教导你们了，未来的路就看你们自己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毕竟都不是初入修行的普通弟子。”
“行了，都出去吧！”
方若棠第一次收徒弟，也不知道该怎么教导，但也是想到一场师徒情分，才会在走前，把十人叫到面前来。
不止给了资源，还留下了一道保命符，她这个师尊也花了心思的，未来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们自己了。
十人依依不舍，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面，脚步都磨磨蹭蹭的不想离开。
他们不走，方若棠就准备自己消失。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颜衍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快步上前，好似怕方若棠从眼前消失。
“师尊，你不去见见明玉姐姐吗？”
“李明玉？”
颜衍见方若棠这样生疏地叫着李明玉的名字，心里颤了一下。
他幼时家中突遭变故，虽有李明玉照拂，但到底是寄人篱下，再加上身负血海深仇，这使得他比一般孩童更早慧，更懂察言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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