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的光芒如同熔化的金液,穿透竹林破碎的阴霾,倾泻而下。战斗结束后的松弛感让每个人都沉浸在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谁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那逐渐变得炽烈、直射而来的光线。
突然,炭治郎鼻翼微动,一股极淡的、混合着阳光温暖与某种隐晦危险的气息让他猛地抬头——
“弥豆子!!!”
他瞳孔骤缩,视野中,那束无遮无拦的朝阳金光,正直挺挺地照在弥豆子裸露在外的胳膊上!
“快躲开!!!” 炭治郎的嘶吼几乎破音,身体比思维更快,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朝着妹妹猛扑过去。但他的距离,实在太远了。中间隔着倒塌的竹木、碎裂的岩石,还有瘫坐在地上喘息的不死川玄弥。
上官雪在炭治郎惊呼的瞬间也察觉了。她的心猛地一沉。原着的记忆碎片闪过脑海——锻刀村,弥豆子克服阳光……但自己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是否改变了这关键的命运节点?她无法确定!眼看炭治郎冲刺不及,她灵力虽耗损巨大,仍强行调动,试图施展护身法术,但距离和灵力运转的迟滞让她明白,来不及了!
“弥豆子!找阴影!树丛!”她只能厉声提醒,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可四周呢?憎珀天的木龙肆虐之下,成片的竹林被压倒、夷平,视野开阔得近乎残酷。仅存的几簇灌木矮小稀疏,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遮蔽。阳光,正无情地扩大着笼罩的范围。
炭治郎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那束光落在妹妹纤细的手臂上。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妹妹在阳光下痛苦燃烧、化为灰烬的可怕景象,无边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预想中的青烟与燃烧并未出现。
弥豆子似乎也愣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被阳光照射的手臂。粉白的肌肤在金色光线下泛着健康的光泽,甚至能看清细微的绒毛。温暖,只有纯粹的温暖感觉,从阳光接触的皮肤传递开来。
她试探性地抬起另一只手,也伸进光柱里。同样的温暖,毫无异状。
然后,她抬起头,对着僵在原地、满脸难以置信的炭治郎,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毫无阴霾的笑容。阳光洒在她粉色的眼眸和脸颊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晕。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是炭治郎劫后余生般近乎虚脱的喘息,紧接着,狂喜的泪水夺眶而出。“弥豆子……弥豆子!!!” 他冲过去,一把将妹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甘露寺蜜璃捂住嘴,粉色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呜呜……”
不死川玄弥怔怔地看着阳光下安然无恙的弥豆子,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放松,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混杂着震撼与释然的情绪。
吴叶和凛虽依旧安静,但看向弥豆子的目光中也带着明显的暖意。
上官雪缓缓吐出一口一直憋着的气,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看来,关键的“节点”并未被她的介入所改变。弥豆子,这个温柔又坚强的女孩,终究战胜了鬼的终极诅咒。
“奇迹……” 她轻声自语,阳光照在她同样略显苍白的脸上,带来真实的暖意。
战斗彻底结束,但后续的善后和疗伤才刚刚开始。众人互相搀扶着,带着疲惫却也充满希望的心情,返回锻刀村。村庄虽然多处建筑受损,但得益于上官雪事先的预警和式神的辅助疏散,以及战斗主要发生在村外竹林和杉木林,村民伤亡极少,只有几人受了轻伤。铁穴森和钢铁冢等刀匠早已组织人手开始清理废墟、修理房屋。小铁也安然无恙,正忙着帮忙搬运材料。
所有人都不同程度负伤。炭治郎身上有多处擦伤和撞击伤,左胳膊骨折,体力透支严重。甘露寺蜜璃除了皮外伤,内脏也因“哀绝”的情绪冲击有些震荡。不死川玄弥强行吞咽鬼力药丸和透支身体,反噬不小,需要调养。时透无一郎中毒虽被灵泉压制,但神经毒素的残余影响和力量消耗需要时间清除恢复。
上官雪虽未受明显外伤,但接连高强度战斗、维持式神、施展大规模灵符,灵力损耗极为巨大,精神也感到阵阵疲惫。回到临时安排的居所后,她便开始静坐调息,加速恢复。
锻刀村进入了为期一个月的休整与重建期。这一个月,气氛忙碌却充满生机。
村民们日夜赶工,叮叮当当的锻打声和修补声不绝于耳。伤员们在简单的治疗和充足的营养下迅速康复。
炭治郎和弥豆子形影不离。克服阳光的弥豆子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充满好奇地在白天活动。起初只敢在屋檐下或树荫边缘试探,后来渐渐敢于走入庭院,感受阳光洒满全身的温暖。
甘露寺蜜璃成了弥豆子最热情的“日光浴”伙伴。每天天气好时,她都会拉着弥豆子和上官雪,找一处安静的向阳坡地,铺上毯子,一边吃着村民们送来的点心零食,一边享受阳光。蜜璃会叽叽喳喳地说着各种话题,弥豆子虽然只能说一两句简单的话,但会用丰富的表情和动作回应,粉眸里满是愉悦的光彩。上官雪通常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闭目吸收日光中的微弱灵气辅助恢复,偶尔睁开眼,看着阳光下两个女孩无忧无虑的笑脸,心中也会感到一片宁静。
不死川玄弥的变化是潜移默化的。他依旧寡言,独自进行恢复训练时也带着一股狠劲,但对炭治郎兄妹和上官雪的态度,不再像最初那样充满尖锐的敌意和排斥。偶尔碰面,他会生硬地点头示意,甚至有一次,默默将一份村民送来的、有助于恢复体力的草药汤放在了炭治郎的门外。炭治郎发现后,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声道谢,玄弥只是脚步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变化最明显的,或许是时透无一郎。
上官雪在灵力恢复间隙,偶尔会看到他独自坐在修复好的锻刀炉旁,望着跳跃的炉火,或是凝视着远山出神。他脸上那种仿佛蒙着一层薄雾般的淡漠疏离感,正在逐渐褪去。浅紫色的眼眸里,开始有了更清晰的焦距,更丰富的情绪波动——回忆时的恍然与痛楚,思考时的专注,看到村民送来谢礼时一闪而过的细微暖意,甚至偶尔与炭治郎或小铁交谈时,那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平和。
他记起来了。关于哥哥有一郎,关于失去的亲情,关于成为柱的缘由。记忆的回归如同解开了某种束缚,也让这个天赋绝伦的少年,变得更加完整,也更加沉重。但他正在学着承受,并向前看。
这一个月,上官雪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静修中度过。她深入调息,将锻刀村空气中相对纯净的灵气缓缓吸纳,滋养近乎干涸的灵脉。灵力在稳步恢复,甚至因为这次极限压榨与补充,隐隐有更加凝练的趋势。
而就在休养期的尾声,某次深度入定时,她清晰地感应到,乾坤袋深处,那蜷缩成一团的九尾小狐狸身上,传来了微弱却持续的生命脉动。
一下,又一下。
如同雏鸟啄壳,又如同心脏重新开始搏动。
温暖、古老、带着九尾天狐特有的雍容与灵韵的气息,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虽然还很微弱,但不再是沉睡的沉寂。
玉藻前,就要苏醒了。
上官雪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一位全盛时期足以比肩酒吞童子、见识广博的千年狐妖即将回归,无疑是一大助力。但随之而来的,可能还有属于玉藻前自身的因果,以及他与这个“鬼灭之世”可能产生的、未知的互动与影响。
窗外,锻刀村的炊烟袅袅升起,混合着钢铁与火焰的气息。阳光正好,又是一个平静的白天。但上官雪知道,这份平静不会持续太久。鬼舞辻无惨一旦知道弥豆子能克服阳光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他们,也必须为即将到来的、更加残酷的战斗做好准备。
她轻轻抚过腰间的乾坤袋,感受着其中那越来越清晰的脉动,望向远方天空。
风暴,或许正在看不见的角落酝酿。而他们,已休整完毕,即将再次踏上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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