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还没从刚刚卫则发的那条微博里反应过来，就刷到了他在宿舍大楼被粉丝围堵的视频。
宋栀脑子有些懵，快要不认识热搜上一个个的“爆”字。
热度发酵太快，继续这样下去，局面会很难控制。
宋栀第一时间给宋庭之打了电话，坦白她就是卫则的女朋友，求她哥帮忙压热度。
但宋庭之态度很敷衍，说在开会就挂了。
宋栀急得团团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又给卫则打了过去，却无人接听。
电话自动挂断的那一刻，她眼皮猛跳了两下，心口不知为何涌出一阵心慌。
宋栀稳稳心神，干脆去宋氏找宋庭之。
明明节目之前的营销都做得不错，为什么这次却没人来维护舆论，任凭热度疯了一样发酵下去？
她早就知道宋氏投资了这档节目，为了让卫则公平与其他选手竞争，她才没对宋庭之说她和卫则的事。
现在她必须说服她哥想办法把卫则保下来。
……
陡峭的斜坡之下，两辆车先后坠落，几乎上下叠着砸在一起，厚重的黑泥土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
一阵天旋地转后，卫则才反应过来是翻车。
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来不及自救，整个人被卡在车窗与座椅之间。
一阵钻心的疼从大腿上蔓延开来，卫则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猛烈的撞击让他的脑袋一点点发沉，眼前有些模糊，头顶不知从哪里流下来的血滚进眼睛，刺得他眼球生疼。
卫则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他张着嘴，艰难地喊了一声：“师傅……”
前面的司机没有任何回应，周围安静得可怕，连司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卫则心底弥漫着巨大的绝望。
他试图把腿从椅子底下拽出来，但用尽全身力气都纹丝不动。
他的力量在一点点流失，眼皮越来越沉，很想睡觉。
就在这时，翻倒的车子里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卫则努力侧着耳朵听声音的方位，发现他的手机掉在了另一边的座椅底下。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宋栀”的名字。
卫则伸出去的手臂在发抖，指尖拼命去够手机，但怎么都有几厘米的距离无法跨越。
欢快的铃声持续了很久，最终戛然而止。
手机屏幕隔了一会儿也熄灭，再也没有一丝亮光。
卫则眼底满是血色，眼睛死死盯在手机上，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不能睡，他仿佛能听见时间一秒一秒走过的滴答滴答声。
慢慢地，他再也撑不住，眼皮一点点合上。
……
婚纱店里，乔以棠刚换好一套新的婚纱出来，谢承砚坐在前面的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这套怎么样？”乔以棠问。
谢承砚唇边挂着浅笑，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看，只是腰身的尺寸有些大，不如刚才那套修身。”
乔以棠对镜转了一圈：“我也觉得……”
谢承砚拿着手机拍了张照片：“一共定做了五套，你先把剩下的两套都试完，咱们再好好选。”
“好。”
乔以棠刚进试衣间，正巧手机铃声响起，坐在外面的谢承砚可以听见她接电话的声音。
“宋栀，什么事？”
“你慢慢说。”
“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帮我把婚纱换下来！”
她嗓音慌张而急切，谢承砚起身靠近试衣间：“怎么了？”
乔以棠喊道：“卫则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
她急匆匆把婚纱换下来，不到一分钟就穿好自己的衣服从试衣间冲出来。
“我得去医院。”
“我开车，走！”
她和谢承砚很快上了车，朝医院疾驰而去。
在车上乔以棠道：“说是卫则在路上被人追车，走了一条小路，两辆车一起翻到了斜坡下面，救出来时已经不省人事。”
“他上车出发的时候，顾时舟刚好看到疑似有人跟车，怕是极端的私生粉，就让人跟在了后面，这才发现小路上的事故，所幸发现及时……”
谢承砚：“卫则现在怎么样？”
“不清楚。”乔以棠脸色发紧：“宋栀一直在哭，可能情况不好。”
两人很快来到医院，坐电梯上到八楼，一出门就看见抢救室门上刺眼的红灯。
门口站着两个脖子上挂着吊牌的人，正焦急地在走廊里转悠，看样子是节目组的人。
宋栀坐在抢救室对面的椅子上，低垂着头，看不出情绪。
乔以棠几步冲过去，把宋栀抱在怀里。
她抬起宋栀的脸，发现她已经哭成了泪人，眼皮高高肿起，眼泪止不住从里面往外流。
宋栀一句话都不说，神情有些呆滞，乔以棠一看这样子也忍不住跟着落泪。
另一边的楼梯间里隐隐传来宋庭之和顾时舟的对话声。
谢承砚走过去，听出他们两个正在为卫则出事而争吵。
“要不是热度炒得这么大，也不会有人跟车。”是顾时舟的声音。
宋庭之嗓音发沉：“说他有女朋友是你曝出去的，要不是他发了那条微博，后面跟车的人也不会那么没理智。”
顾时舟：“我爆料也是顺了你的心意，现在卫则出了车祸，你倒是有负罪感了！”
“这事儿是意外，就算要追责也是追责司机和追车的人。”
“如果我没多了个心眼让人跟过去看看，就他们出事的那条小路，到晚上都不一定有人发现。”
“……”
谢承砚正要推开楼梯间的门，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
他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着“祁泊”的名字。
上次在海城参加设计大赛时，当时乔以棠受到主办方诬陷，谢承砚联系祁泊让他处理手下的人，从那次后两人一直没有联系。
谢承砚接起来：“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承砚！”祁泊的嗓音听着很喘，像是在边走路边打电话：“我弟弟在中国出了车祸，就在你的城市，我和我父母正在机场，赶过去需要十个小时，麻烦你先帮我照看一下。”
谢承砚愣住，他回头看向抢救室的大门。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他叫卫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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