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公公在大理寺卿石营面前不敢托大,忙躬身行礼:“石大人说笑了,您经手的案子,从未出过错。陛下想不明白段家为何要通敌卖国,这才半夜过来审问。”
他扫了里面,殿下进去一盏茶的时间,有药物的加持,想来已经知道真相。
说起来,文安县主真有本事,这种让人说真话的药都能研制出来。
石营心思一转,上前一步却被福安公公拦住:“石大人,陛下说了,让所有人都在外面候着,您再等等。”
石营笑笑:“本想进去帮忙,既然如此,我在外面等。”
陛下为什么亲自审问段劲修,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他知道。
牢房内
段劲修跪在地上,目光一寸一寸顺着金色的靴子往上移,视线与段易安相撞后,嘴唇微勾。
当初对方只是识字的秀才,被段家找到成为宣明帝的替身,这些年段家尽心尽力培养,让他成为与宣明帝一般无二之人,却没想到,段易安擅作主张软禁宣明帝,将段家陷入不仁不义的地步。
“真以为穿上龙袍便是太子,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现在人跑了,本性就暴露出来,哈哈哈,看到你慌张的模样,痛快。”
段易安看着段劲修发疯,面色没有丝毫改变,许久,缓缓开口:“就算他回来又如何,宣明国已经是我的,他现在才是赝品。”
早在发现宣明帝不见时,段易安便想好说辞,就等时机成熟。
宣明帝一日未坐过龙椅,而他从登基到现在,兢兢业业,奋发图志对得起皇家的列祖列宗。
就算此事暴露,后人评说,他可以是篡位者,可以是身份低微者,但他在位期间风调雨顺国泰明安,史书不会遗漏,而宣明帝只会潦草一笔带过。
想他一介百姓掌管宣明国十几年,值了。
“那又如何,你骨子里流的还是段家卑鄙的血,你的子子孙孙都会被人唾弃。”段劲修想到什么,哈哈哈大笑,“不需要后人,已经得到报应。你的两个儿子都废了,最小的儿子也会被大皇子暗杀,到头来不过是梦一场。”
段易安脸上的血色褪去几分:“我还有梦做,而段家,因为你满门抄斩,到了阴曹地府也没脸见段家的列祖列宗。”
“段易安,我杀了你。”此话直戳段劲修的心窝,段家列祖列宗筹谋多年才有今日的风光,却在他手中折断。
手上的铁链铮铮作响,宣示着他的不甘。
段易安看着他张牙舞爪,却对她无可奈何的模样,轻蔑勾唇:“若你能杀了我,也不会等到现在。
段劲修,说来说去,还是你败了。
我一介百姓比得上段家精心培养多年的继承人,最后,我名留千史而你成为段家罪人。
即便现在死,我也死而无憾。”
段劲修恶狠狠瞪向对方,嘴角的血宣誓他有多恨。
早知道段易安会背叛段家,当初他就应该去给宣明帝做替身。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一切早已注定。
段易安看着对方发疯,看着对方像疯狗一样想要咬自己,他非凡不生气,反倒痛快。
他本是段家的亲戚因出五服,平日很少走动。突然有一日段家本家人通知他去一趟京城,本以为是有什么事情吩咐,想着事后少不了银钱,便穿上最好的衣服入城。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会改变他一生。
刚知道要给皇子做替身时,他是不愿的,但段家给的太多,十万两足够妻儿一辈子的花销。后来说三年后可以让他离开,他动心了。
十万两,他就算不吃不喝两辈子都挣不到。
本想着平日机灵点,三年很快过去。
可事与愿违,段易安想到那一年的经历,指尖微颤。
段家与他而已,不是福窝而是深渊。
“说,为什么要通敌叛国?”
段劲修心里冷笑,自然是给段家留条后路,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你个蠢货都能做皇帝,为什么我不能。”
话落,段劲修脸色大变,怎么回事,他说了什么。
段易安闻言,冷冷勾唇,谁能想到段家比恒王还想做那个位置:“你们往来多久了?”
段劲修咬唇,似乎再和某种力量做对抗:“六年。”
最终一股无形的力量撬开他的嘴。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段易安:“你给我吃了什么?”
“让你无法撒谎的好东西。”段易安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优越,脚落在干枯的杂草上,仿佛稍稍用力,枯草便会变成粉末,“说,你们如何传递消息。”
“是,是……”段劲修死死咬住唇,刚刚那些话并非他心里话,到底怎么回事,自己为何会说违心的话,“是,通过霍家。”
话落,段劲修整个人如坠冰窟,霍家?
霍家是段易安的臂膀,断了霍家,段易安便彻底失去兵权,日后真的宣明帝出现,他必死无疑。
突然,他觉得这药也不错,看着段易安猜忌霍家,然后亲自斩杀自己的臂膀,有意思。
“京城与边关千里,若非有霍家帮忙,也不会如此顺利。”
“不可能。”段易安当即否认,但想到对方已经用药,不可能说谎。
他眉头紧锁,将段劲修所言连起来,终于找到蛛丝马迹:“你是想东窗事发后,让霍家替你背锅?”
如此重要的事情,段家轻易告诉霍家,既能获得对方的信任还能在东窗事发后让霍家背锅,一箭双雕。
若不是知道段家的野心,他还真信了。
段劲修见对方不信,开口便是:“这次失去两城,是霍家故意为之,你不信可以去查。”
段易安沉着眼:“收信人是谁,在匈奴何等身份。”
段劲修死咬着唇畔,听到此话,感觉嘴巴被人用刀子割开,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让段易安得逞。
他死死咬住舌头,想阻止自己说话。
段易安用力掐住他的下颌,让他无法咬舌自尽:“我劝你放弃,你若自尽我就将你儿子的尸体挂在城门前三天三夜。”
“段易安,你无耻。”段劲修的计划落空,任由对方拿捏他。
段易安站在他对面,擦擦手,随即将帕子扔在地上:“说,与你们联系的匈奴人是谁?”
牢房外,石营听到惨叫声,下意识看向福安公公:“这,这是……”
福安公公笑笑:“正常,审问犯人怎么会没动静。”
石营尴尬笑笑,这是说他审问残忍:“我只是担心陛下会被疑犯所伤。”
“放心,里面有龙影卫,陛下不会有事。”
石营见无法靠近,便歇了心思,人还在大理寺,早晚会知道内情。
片刻,段易安从走出来,胸口染上血渍,福安公公紧张上前,“哎呦,怎么还见血了,陛下您没受伤吧?”
“无碍。”段易安看向石营,“你随我来。”
石营点头,跟着对方离开牢房,二人刚到院子,就听到有人高呼:“保护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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