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国站起身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安：老祖宗亲自来查案，下官真是受宠若惊。不知老祖宗想看什么案子？下官这就让人去取。
不用了，我已经看了。朱云指了指桌上那一百多份卷宗：这些案卷，都有问题。
周安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这...
我问你，朱云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些案卷为什么证据不全？为什么程序不对？为什么涉及官员的案子，判决都这么轻？
周安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老祖宗明鉴，这些案子...有些是年代久远，档案遗失了...有些是当初的办案人员疏忽...至于涉及官员的案子...
怎么？朱云逼问道：涉及官员的案子怎么了？
周安国咬了咬牙，终于说道：老祖宗，实不相瞒，涉及官员的案子，确实不好办。那些官员都有背景，有些是宗室的亲戚，有些是朝中大臣的门生。下官...下官也是迫于压力，才...
才怎么？朱云的声音更冷了：才徇私枉法？才放过那些该罚的人？才冤枉那些无辜的人？
周安国不敢说话了，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朱云没有理他，而是从那一百多份卷宗中挑出了几份，仔细翻阅起来。
这几份卷宗都是近两年的案子，涉及的都是地方官员。其中有一份特别引起了朱云的注意。
这是一个关于贪污的案子。被告是青州府下辖的一个县令，名叫李文远，被指控贪污赈灾款项三千两银子。案卷显示，李文远被判有罪，剥夺官职，抄没家产，流放三千里。
但朱云仔细看了看证据，发现这个案子存在很大的疑点。
首先，所谓的证据只有几份账目和几个证人的证词。但那些账目的笔迹和李文远的笔迹明显不符，而那几个证人的证词也前后矛盾，漏洞百出。
其次，李文远本人从头到尾都在喊冤，坚称自己是被陷害的。但他的申诉似乎完全没有被理会。
最后，这个案子从立案到判决，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速度快得不正常。
这个案子，朱云指着卷宗问周安国：你来给我解释解释。
周安国凑过来看了看，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个案子...是去年的案子...当时是刑部转过来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朱云打断他：我问的是，这个案子的证据这么薄弱，为什么还能判有罪？
周安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账目的笔迹和被告本人的笔迹不符，这你看不出来？朱云继续追问：证人的证词前后矛盾，这你也看不出来？整个案子从立案到判决只用了十天，这正常吗？
周安国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老祖宗...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当初是上面有人打招呼的...下官...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上面有人？朱云眯起了眼睛：
周安国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是...是户部侍郎钱永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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