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握起小拳头,“我一个打你四个!”
“好好好”,顾辞喂下一勺鸡汤哄道,“打我四个哪够,最起码十个。”
唐昭喝着没有咸味的鸡汤,试图为自己争取人权,“喝汤也行,好得放点盐啊?”
她费尽心力让大渝百姓都吃得起盐,怎的她反而没有吃盐的权利了?
“盐吃的多了对胎儿不利”,顾辞滔滔不绝唠叨这些日子听来的育儿知识。
若非看在顾辞是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儿的亲爹的份上,唐昭势必一巴掌扇过去。
好好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叽?
“最后一碗”,唐昭咽下最后一勺汤,打了个饱嗝,“再敢逼我喝汤,我就给孩子找个不逼他娘亲喝汤的爹!”
顾辞眯起眼睛,“你说一遍?”
唐昭梗着脖子硬刚,“说就说!你再敢逼我喝汤,我就给孩子找个唔”
大手轻柔却有力扣住后脑,温热的唇霸道急切地吻上唐昭的唇瓣,将那些不知死活的话尽数堵在喉咙。
不知过了多久,唐昭才被顾辞松开,湿热急促的喘息停留在耳边,撒娇祈求,“昭昭,以后别再说这种话好不好?我很小心眼的。”
“那你别一直逼我躺在床上喝汤行不行?离生产还有七个月,要是一直喝下去,我会胖成猪的!”
“猪有什么不好,多可爱”,顾辞抚摸着唐昭自怀孕后日渐消瘦的脸,想起大嫂怀孕时圆润的脸,心里着急,“我恨不得你现在立即长胖一百斤。”
他问过很多妇人,都说女子身体越强健,生产时受的罪就越少,出意外的可能性越小。
女子生产犹如走鬼门关,不少妇人在生产时没能挺过去,顾辞简直不敢想象,若是昭昭生产时有个什么万一,那他该怎么办。
唐昭看着顾辞眼底的黑青,自从被诊出有孕之后,顾辞没睡过一个好觉,无论唐昭夜间何时惊醒,都能看到顾辞目不转睛地守着她。
白天顾辞也没时间休息,待在厨房一做孕妇餐就是一整天。
唐昭心软了。
喝汤就喝汤吧,不放盐就不放盐吧,七个月而已,她顶得住!
唐昭依偎在顾辞怀中打了个哈欠,“顾辞,你陪我睡一觉吧。”
“困了?”顾辞搂紧怀中的人。
“嗯”,唐昭点头,“养膘。”
“好”,顾辞低头在唐昭额头轻吻一记,抱着唐昭躺在靠枕上,捡起床边的话本翻到上次读的那一页念给唐昭听。
唐昭闭上眼睛,听着顾辞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直至只剩均匀的呼吸声,才伸手拿下顾辞手中的话本放到一旁,又将被子小心地提到两人胸前,才慢慢闭上眼睛睡下。
杨氏祖宅里,气氛却格外凝重。
金老太爷坐在摇椅上闲适地品茶,耐心等着杨老太爷答话。
杨老太爷闭了闭眼,“你要怎样才愿意把账册给老夫?”
金老太爷狮子大开口,“铁矿的利润,金家要三成。”
“可以!”
“杨家打通西北的陆上商路要与金家共用。”
“好!”
“杨七小姐要许配给我长孙为续弦。”
杨老太爷深吸一口气,“若老夫没记错,金歌离出孝还有八个月。”
金老太爷不在意,“待金歌出了妻孝,定会八抬大轿迎娶杨七小姐过门。”
杨老太爷手指微缩,“老夫答应了。”
金老太爷:“除此之外”
杨老太爷怒喝,“金鳞,你不要得寸进尺!”
金老太爷诧异,“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老太爷冷笑,“大不了我杨家就跟你金家鱼死网破,看看到时候谁的命更硬!”
金老太爷见杨老太爷真动了怒,也不敢继续蹬鼻子上脸,“舅兄说笑了,金杨两家乃通家之好,杨家若是元气大伤,金家又怎能独善其身?”
杨老太爷冷笑,
“只要舅兄答应以上条件,账册我一定好好保存,除我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人知道账册所在。”
“最好如此”,杨老太爷咬牙,“若是账册遗漏到别人手中,我只向你问话!”
杨老太爷站起身走向内室,“来人,送客!”
侍立门外的管事推门而入,冲金老太爷恭敬道,“老太爷请。”
金老太爷得了便宜,也不在乎杨老太爷的待客之道,放下茶碗拍拍长袍,志得意满走了。
内室里,杨安亲手端了雨前龙井奉给杨老太爷。
杨老太爷气急,抓起茶碗掷在地上,“趁火打劫的小人!”
金家算什么东西?当年金家惹怒高祖皇帝,若非杨家伸出援手,这世上有没有金家还不一定呢!
如今拿住了杨家的把柄,就来要挟杨家,呸!
“父亲,金家想要分走铁矿的利润与迎娶小七儿子都能理解,但为何要分走杨家通往西北的陆路商路?”
金家掌控江南水路,走运河去洛阳再从洛阳去西北不是更好?
杨老太爷皱眉,“我记得,金家有一批货物被苏浙水军扣下,金家使了大价钱疏通关系才从苏浙水师的手中赎回货物。”
“金家与苏浙水师狼狈为奸多年,苏浙水师一见金家船帜,一向是查都不查的,当时苏浙水师扣下金家货物时儿子就觉得奇怪。”
只是当时被唐昭禁炒茶令与明敬的事牵连累无暇分身,这才迟迟没有深入调查。
“不管金家目的为何,只要金家与杨家一同走商路,就有机会探查金家的底细”,杨老太爷攥紧手指,“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拿回账册!”
一日不拿回账册,杨家就一日被金家扼住咽喉,随时都有丧命的风险!
杨安垂眸思索片刻,“依儿子看,此事只能从内宅入手,过两天就是姑母的寿辰,儿子会让小七去给姑母贺寿。”
杨老太爷满意地看着这个儿子,再次遗憾没有把他生成长子。
若杨家有这样的族长,何愁家族不兴?
临安院里,一个身影避开众人视线,偷偷摸摸进来进来禀告,“老太爷见金老太爷时,二老爷就躲在内室。”
“可知他们说了什么?”
“管家守在门口,小的探听不到。”
“你继续留意着,有任何消息立即来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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