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嗫就是这样的性格,对于自己儿子的秉性,萧瑒自然也是了解的。
故而听见儿子如此问,他这才沉吟了一下,然后颔首:“嗯,你若这样说的话,其实也没毛病。”
“既然是他杨铭小儿不仁在先,那咱们这些亲戚不义,也就无可厚非了。”
“就按你说的办吧,咱们先在这里继续潜伏一阵子,等朝廷搜捕咱们的风声过去了,咱们就去辽东。”
“好,那咱就再等几天。”
萧嗫点了点头,又与萧瑒以及他们萧家的其他人闲聊了会,等到大概七日之后,他们安排在外面打探消息的人禀报,说是朝廷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萧嗫就向萧瑒建议,带人悄悄前往辽东了。
而就在他们前往辽东的时候,萧瑀这会,也已经带着上阳宫的禁军,返回了洛阳。
只是回到洛阳以后,他却并未立刻前往皇宫,而是先回了自己府里,让人给他准备了一些藤条绑上。
等把这些搞定以后,他才一个人朝着皇宫赶去了。
这是萧瑀在回来路上所想出的法子——负荆请罪!
虽然说,这样的请罪其实也只是形式大于内容,压根就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这却是萧瑀此时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也是可以保全自身的妥善之法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这一招还真是管用,就连萧太后在听了禁军禀报,得知民事司主事萧瑀背负藤条,在宫外跪着时,也是心里一叹,随后才对着那名禁军吩咐:“让他进来吧,另外,你再让人去请陛下过来,就说哀家有事与他说。”
“诺,太后。”
那名禁军不敢怠慢,立刻就领命离开了。
而萧太后,也在他走了以后,就又继续在自己的上阳宫等着了。
不过她也只是等了一会,大概一柱香后,原本还正在大业殿批阅奏疏的杨安,就率先过来了。
才过来,看见萧太后神色有些不好,杨安顿时就担心询问:“母后这是怎么了?为何气色如此差?”
“哎,安儿啊,母后对不住你,母后本来是想着派人把萧瑒那家伙,给你抓回来的。”
“可谁曾想,你八舅前往并州的时候,萧瑒已经带着他的家人逃跑了。”
萧太后有些内疚的回复,说的杨安顿时就吭哧一声笑了,随后才对着萧太后摆手安慰:“儿臣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原来就是这啊?”
“没事的母后,正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萧瑒就算现在逃了,以后也肯定会有被抓回来的那一日。”
“这些事情您就莫要放在心上了。”
当然了,话虽如此说,杨安此时其实也是有些郁闷的。
不过郁闷又能怎么样呢?这种事本来就是你在谋划,别人也在谋划的局。
既然双方都在动手,那就肯定会有意外,这是根本就无法避免的。
而且他也知道,萧太后肯定不是故意想要放走那个萧瑒的,故而这会,他也只能如此说。
“话是如此说,可母后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听见儿子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萧太后欣慰的笑了笑,然后才又继续说道。
“好了好了,这事母后就不要再想了,大不了儿臣回头让人签发一道海捕文书就是,这些都是小事,母后您只要保重身体即可。”
但杨安却咧嘴一笑,说完这话,他就对着萧太后再次问:“那照母后您这意思,就是儿臣那八舅如今已经回来了?”
“嗯,回来了,禁军禀报说是在宫门口负荆请罪呢,我估摸着,他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萧太后点了点头,还想再说点甚呢,就看见萧瑀正背负藤条,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到这,她才忽然笑着道:“瞧,那不来了吗?”
“哦?”
杨安挑眉,顺着萧太后的目光看去,很快就看见了萧瑀。
刚刚看到他,杨安立刻就对着身边的内侍催促:“还不赶紧给朕之舅父把那藤条取下来,顺便再拿件衣衫?”
“这如今才初春呢,若是把朕之舅父冻出来个好歹可怎么办?”
杨安说着就快步迎了上去,他身边的内侍也立刻就去拿衣衫了,萧瑀这才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杨安与萧太后告罪:“臣萧瑀有负陛下与太后所托,让那萧瑒跑了,还请陛下惩处。”
“呵呵,舅父这说的是什么话?犯事的是萧瑒,又不是舅父您,您何必如此呢?快起来吧。”
杨安淡淡笑了一下,立刻就把萧瑀扶了起来,还将内侍拿来的衣衫亲自为萧瑀披上,使得萧瑀心头也是一阵感动,然后才对着杨安再次道:“陛下,您越是这样,臣越是觉得无地自容啊。”
要不说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呢?
此时的萧瑀虽然早就改变了原有命运,但其老狐狸的性子却是一点都没变,以至于杨安听到这,都嘴角抽搐了番,随后才笑着道:“不碍事的,舅父尽力就好,这些都只是小事。”
“对啊老八,既然陛下都已经不追究了,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萧太后也跟着颔首,萧瑀这才嗯了一声,快速把他此次前往太原的所有经过,仔细对杨安与萧太后说了一下。
说完之后,他才对着杨安再次道:“陛下,萧瑒此人庸庸碌碌,并不能算是什么太过厉害的人中俊杰。”
“但他的次子萧嗫,却是萧瑒所有儿子里,能力最为出众的。”
“故而陛下还是得多加提防啊。”
萧瑀肯定不能干巴巴的只给杨安讲一些经过,这一点,杨安自然明白,所以听他如此说,杨安这才笑着道:“放心吧舅父,这事朕会提防的,您就莫要再管了。”
“嗯,既然陛下都如此说了,那臣就放心了。”
萧瑀点了点头,又与杨安他们寒暄了会,等寒暄的差不多了以后,他就返回自己的府邸了。
只是回了府邸以后,他却立刻对着府里的下人吩咐:“来人,速速返回江南,通知咱们兰陵萧氏的当代家主,让他立刻以最快速度,将萧瑒一家从我们兰陵萧氏的族谱除名。”
“另外,除名以后,这件事要广而告之,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绝对不能因为是家丑就有所隐瞒。”
萧瑀这就等于是在防着未来有变了,但他府里的下人却愣了愣,随后才对着萧瑀担心询问:“老爷,萧瑒的事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咱若把这件事广而告之,岂不就是家丑外扬?”
这名下人还在担心此事呢,但萧瑀听他如此说,却顿时大怒呵斥:“糊涂,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哪里顾的上家丑不家丑的?”
“别人说家丑不可外扬,那是家族安危无虞的情况下,才会如此做。”
“可萧瑒的那个次子老夫了解,那小子并非良善之辈,如此关键时刻,未雨绸缪,外扬家丑,迅速与其撇清关系才是上上之策,老夫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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