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出问题了。”
白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以为你智力值挺高的，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污染物欺骗了你吗？”
也许是太震惊了，白祺一连串说完：“且不说你能不能真的永生，就算能，万一污染物不守承诺呢？它可不是人类！没有什么守信的概念，它懂个什么！
这种事情你自己去做吧，问我做什么！”
她根本无法理解白端笑这种人的脑回路。
霍知也在徐一流身边附和：“对啊，一听就不靠谱。”
甚至霍知也不用费力思考，都能感到不对劲。
白端笑倒是一副早就料到她这样回答的表情：“我已经和它签订了契约，通过称号【一诺千金】。”
这是季衔星的称号。
原来称号会出现重叠吗？
徐一流听到霍知也郁闷地说：“我咋就没有称号呢？”
季衔星说：“首先你得拿到最高贡献。”
“唉。”霍知也叹口气。
她忧心忡忡看着白祺和白端笑。
她向来对人的情绪比较敏感，已经发觉眼下的氛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什么时候开始，白端笑竟然对她们没有了敌意？
不，与其这样说，不如说白端笑对白祺没有敌意。
徐一流对姬清瑶说：【果然是这样，虽然相当不可思议。】
白端笑居然是真心对白祺的，以姐姐的身份。
【你们人类真复杂。】姬清瑶长噫道，【哪来那么多奇怪的情绪？】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想要就是想要，不想要就是不想要。
姬清瑶觉得人类和污染物的最大差别，就是人类的想法太复杂了。
最让她惆怅的是，一旦她选择变强，让自己变得越来越聪明，她也就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接近人类。
一些原本很简单的事情，现在想着，居然会纠结犹豫呢。
徐一流疑惑问：【你在叹气吗？】
【你听错了。】姬清瑶否认。
“你是我的同类吗？”
徐一流听这声音听得都快睡着了。
“就算这样，我也不想。”白祺冷静了下来，不再像刚刚那样大喝，“生则生，死则死，所谓对永生的追求，不过胆小者的妄想罢了。”
白端笑接近怜悯地看着她：“当生死不再有分隔，一切烦恼都能烟消云散。你喜欢盛翊对吗？也许我们之后能问问它，系统兴许留了盛翊的数据呢。”
“徐一流！”季衔星拉住徐一流的手。
徐一流另一只手已然抓住了白端笑的衣领：“留了盛翊的数据，什么意思？”
白端笑神情不改，似悲悯，似嘲笑，似不屑：“我们进入任务的真实方式呀，现实世界时间静止，肉身来到任务区域，完成任务后被重新修复，回到进入任务时的状态。你难道不疑惑，为什么系统能在脑海中和我们沟通吗？
为什么系统能屏蔽非清洁工关于系统和任务的认知？
我告诉你。
一切皆因为它们的系统入侵了所有人类的意识，强行链接。而所有清洁工的意识，应该都会出于那边科技数据的基础保留手段，复制一份备份吧？”
在徐一流手劲放松的那一刻，白端笑反客为主，抓着徐一流的肩膀，含笑道：“只要你选择和我们一起，成为污染物，将你身上的那东西，交给它。你在乎的人，就可以复活。而你，也能获得永生。
徐一流，你不想要吗？”
她又转向白祺：“小祺，你不想吗？盛翊的死让你很难过吧，我都知道。只要你回答它，一切都能好起来，彻彻底底地好起来。”
“徐一流？”霍知也焦急地拉着她，“我知道你想方老师，但，不行啊，不行啊，这样肯定不行！不要听她的。”
徐一流回头看季衔星。
季衔星只说：“你想清楚了。”
徐一流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咋了，你不会真想拿我换方晓意吧？】姬清瑶夸张地说，【哦，不止方晓意，还有盛翊，盛莫，这样一看，我确实比不上。】
霍知也和季衔星与徐一流的关系最亲近，每当这种时候，她们最先在乎的都是徐一流的抉择。
只有白端笑，一直在关注白祺的神情，等待着她的回答。
也因此，当白祺率先开口的时候，霍知也和季衔星都有些惊讶。
白祺说：“我不喜欢陈以甜，如果你想让我同意，就先杀了他。”
她说完改口：“我恨他。”
恨他不是去死的那一个。
白祺直直地盯着她：“你想让我同意吗？那就让他去死啊！”
白端笑居然没生气，只是慢慢地说：“也许在你眼里，我像个很可怕的人。在你的认知里，以前我们相处的一切都像假的。
但我的确对你有真心。”
她走近白祺，怜爱地触摸白祺的脸颊：“你看你，这么可爱，小时候就这么可爱。天真无邪，在我身后喊姐姐，好骗又懵懂，从小我就最喜欢你。”
“我不喜欢妈妈，因为她抛弃了我。
我不喜欢爸爸，因为他丑陋恶心。
我还有很多不喜欢的东西，所有的那些我都除掉了。
我留下了你的妈妈，你的爸爸，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端笑温柔地拍了拍白祺的脸颊：“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对你好。”
白祺紧握的拳微微颤抖。
其它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白端笑。
不对，她就是疯子。
白端笑还想再碰白祺的脸，却被白祺躲开了，失望地说：“小祺，你应该永远跟着我。如果没有系统的横插一脚，再过段时间，你会进我控制的公司，会从事我给你的工作，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在我的掌控之下。直到有一天，你会真正地属于我。”
白祺克制住唇的颤抖：“杀了他，杀了陈以甜。”
白端笑莞尔：“没问题，你想要的话。”
她这句话落下之后，一直没有动静地陈以甜走到了她的身边。
白端笑刚要开口对陈以甜说什么，忽然感到了不对，低头一看
——一把刀没在她的腹部。
陈以甜说：“你说过的，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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