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语气很冲。
何聪明的表情有些尴尬，赶紧切换手机摄像头，冲着对方抬了下手。
“我等会就关，抱歉啊同学，是我不好！”
他咧着嘴笑着，看上去乐呵呵的，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余不饿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自然。
其实像这样的情况，何聪明经常遇到，一开始会觉得尴尬，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后来慢慢的，他就习惯了，也知道该如何应对，反正伸手不打笑脸人，赔礼道歉就是了。
只是余不饿看见何聪明脸上的笑容时，内心有些触动。
面对子轩和子轩妈妈那对奇葩时，何聪明热情地笑。
面对他和程如新时，这家伙也一直在笑。
在食堂被人无端挑衅时，他赔着笑。
现在，他被人当众斥责，依旧是赔笑。
余不饿不相信，何聪明就一点脾气都没有。
听着周围不少窃窃私语，不少都是对何聪明的调侃。
“还真是现眼包……在武道学院的教室里直播，怎么想的啊？”
“我觉得那哥们说得没错，这是想红想疯了吧？”
“现在还真是，谁都想吃互联网这碗饭啊！”
“嘿嘿，那个同学，你下一次要不要在武道学院直播带货啊！我给你当场控啊！三二一，上链接！”
这一番话，又惹来周围不少同学的笑声。
“哈哈，飞哥，你可太会整活了！”
“飞哥，我也会，哎呀！不能卖呀！再卖就亏死了呀！哈哈！”
何聪明跟着笑，只是笑容越来越尴尬，刚准备关掉直播，旁边的程如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笑笑笑，笑你妈啊！我马上把你妈挂小黄车，给直播间老铁们抽了你信不信？！”
“我焯……”何聪明瞪大眼睛。
整个教室，也安静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阵大笑。
“哈哈哈，这个同学太会骂了。”
“把他妈挂小黄车可还行……”
余不饿也被程如新逗乐了，洛妃萱忍不住摇头。
“这也太糙了……”
“糙吗？我觉得恰到好处啊！”余不饿乐呵呵说道。
本来高高兴兴收着嫉妒值，偏偏有人跳出来打断。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被程如新指着鼻子骂的男生，当场红温，猛然起身，眼神狠厉。
程如新又看向刚刚斥责何聪明的人。
“还有你，叫鸡毛啊！拍到你怎么了？人家是要拍你吗？你家里没镜子还没尿吗？”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啊？我大哥大嫂郎才女貌，颜值拉满，你长得跟边角料似的，直播间里谁看你啊？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桌椅板凳呢！”
“你……你……”吕权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指着程如新。
他想要还嘴，可程如新压根不给他机会，对方语速快，骂得还难听，被气得浑身发抖。
何聪明看了看口吐芬芳的程如新，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目瞪口呆。
【我焯！这是谁的部将！太猛了吧！】
【我以为我在听脱口秀。】
【好活儿！当赏！】
看着满屏幕的礼物特效，何聪明喉结滚动着。
被程如新骂到抽搐的杨飞和吕权，终于意识到比起骂人的功夫，自己完全不是程如新的对手。
本来他们针对的是何聪明，程如新也在凑热闹？！那就打！
“妈的，你找死！”
“太嚣张了！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二人大吼一声，余不饿也立即起身。
真要动起手来，他当然不会看热闹。
而且，这里可是武道学院，同学之间切磋切磋怎么了？
这叫交流感情！
可就在这时，忽然蹦出来一人，拦住杨飞和吕权。
“飞哥，吕权，别冲动，老师等下就来了！”
那人看着贼眉鼠眼，说话时，还冲着二人使眼色。
杨飞阴沉着脸。
“毕游方，你且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
“飞哥，你这叫什么话，咱们可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啊！”
毕游方看着面前两人，压低嗓音道，“听我的，别和他们动手，否则吃亏的是你们……”
吕权冷笑一声：“你在逗我吗？瞧不起谁呢？我……”
“好了，吕权，先坐下。”杨飞还算是有些脑子，拉着吕权，又带上毕游方，坐到后面。
余不饿看打不起来，也重新坐下，程如新则是一脸失望。
“还以为今天能战个痛快呢，没想到……就这？没意思……”
何聪明关了直播，对着程如新竖起大拇指。
“老程，我问你个事，你考虑过干直播吗？”
“我？做什么直播？”
“哈哈，我觉得，你简直就是先天直播圣体啊！以你的本事，互联网这碗饭你不吃，那都可惜了！”
何聪明说的这些话，可是句句肺腑！
既然决定吃互联网这碗饭，那他肯定是做过功课的。
在直播之前，他也看了许多大主播，并且分析他们的人设特点还有直播风格。
按照他的总结，想要成就大主播，最重要的，就是有个人特色，也就是固定人设。
这个“个人特色”，可以是说话风格、固定赛道甚至可以是骂人句式。
只有给观众留下深刻的记忆点，才能够在短时间内聚拢受众。
在程如新的身上，他就看到了这些特质！
只是，程如新对直播根本不感兴趣。
说得直白点，就是看不上那三瓜两枣，而且，程家也不需要他来赚钱。
对程如新来说，不断提升实力，才是最要紧的。
赚钱？那简直就是舍本逐末！
只是这些话，不能对何聪明说。
教室后面。
杨飞死死盯着毕游方。
“毕游方，今天你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情可过不去！”
吕权也是阴沉着脸。
毕游方苦笑。
“我说两位哥哥，你们还真是一点都不打听啊！昨天学校的三号食堂闹出这么大的新闻，你们不知道？”
“不就是有学生在三号食堂打架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杨飞淡淡道。
别说是在武道学院，就算是普通学校，学生之间打架斗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吕权却想到了什么：“这件事情，和那几个人有关？”
毕游方赶紧点头。
“好哥哥哟！你可算是知道了！刚才骂你们的，叫程如新，开直播的，应该就是那个何聪明。
还有那个人，我不说你们应该也认识，他是余不饿，这三个人，可都是狠人！”
“余不饿我倒是知道，另外两个……我看着也就那么回事。”
“嘿，那你是不知道，昨天在三号食堂，就他们三个，打趴下四个学长！我听说，那四个人，都被抬到医务室去了，可他们呢？今天还能完好无损来上课！”
听到毕游方的话，杨飞和吕权的脸色也变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毕游方一拍大腿。
“要不我怎么拦着你们呢？这要真动起手来，我肯定也冲上去！但是飞哥，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能有几成胜算？”
杨飞和吕权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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