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王先生——”
拉詹推开办公大厅的玻璃门,脚步匆匆地朝王准小跑过去。
他身后,阿米尔和礼萨两人一左一右,扛着那块写着‘生路’的指示牌。
“说话小声点!”王准的目光先瞥向路牌,随之才转向拉詹,“怎么了?”
“外面不对劲……”
拉詹将手机递到王准眼前,屏幕上是他匆忙拍下的几张照片,“街上到处都是警车……好几个片区都被封锁了,还设了临时路卡。”
“我们一路回来,被拦住盘问了三次,阿米尔怕惹麻烦,提前把枪也丢了。”
“枪丢了没事。”
王准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眉头锁紧:“又发生命案了还是什么?”
“看这架势,估计是出了极严重的案子。”拉詹压低声音答道:“今晚去‘偷尸’的行动……恐怕没那么顺利。”
王准没立刻接话。
他原本以为诡异杀人只限于那栋公寓,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警方的反应规模,远超出处理单一命案的范畴。
所以,这次诡异是无差别无范围杀人?
又或者,是像丧尸病毒那样的传染病?!!
“晚上照常行动,遇到关卡见机行事。”视线定在虚空中某处,王准很快又收回来,“你们也租了车,对吧?”
“呃……是租了。”
拉詹迟疑了一下,“两辆车同时往那边去,目标会不会太大了?”
“随你,不想去就留在这里等消息。”
听到这句话,刚放下路牌的阿米尔与礼萨同时转身,朝王准这边靠近了两步。
“王先生,我们两人跟你。”阿米尔说道。
礼萨则在一旁沉默点头。
“你……你们两人马屁倒是拍得响!”拉詹的手指在阿米尔和礼萨之间虚点了一下,随即抢前半步,语速加快:“我又没说不去!我的意思是——”
“两辆车要不要分头走?”
“错开时间,到地方再碰头,这样更不容易被警察盯上。”
“晚上情况复杂,分开容易出岔子。”王准的指节在桌沿敲了敲,“尽量一起走,互相能照应。再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我们车上又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正常过检就是。”
话说得自然,但王准脑中想到的,是‘核动力驴’后备箱里的那些军火。
这要是被警察给搜出来,至少得十年往上!!!
念头刚滚到这儿,窗外猛地刺进一片尖锐的鸣响——
警笛混着救护车的啸叫,由远及近,狠狠扎进室内。
大厅里的几个人同时一顿,全都扭头望向玻璃窗。
外面红蓝闪烁的光一掠而过,穿过玻璃,在他们脸上一扫。
只是几秒的工夫,消失在街道尽头。
“动静比预想的还大……”王准抬起头,目光落在墙面的时钟上,沉默片刻后开口:“十二点再动身,到那时候,怎么也该消停些了。”
离十二点还有三四个钟头,没必要浪费。
他看了一眼搁在办公桌上的金属路牌,朝着常威招了招手。
不能大声说话,不能敲门,这是王准暂时定下的两条规矩。
因此当需要集合时,抬手示意,或是沉默走近、用眼神或最轻的动作触碰对方,便成了团队之间最合适的交流方式。
眼看对方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王准也不愿意像个傻子一样一直招手,他起身径直朝那边走过去。
常威仰在椅子里,半眯着眼,两条腿随意地搭在桌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听见王准走近的响动,他睁开眼,直起上身问了句:“要出发了?”
王准目光突然定住——
他的视线越过常威的脸,落在对方右侧的肩膀上。
那里,搭着一只手!
指节粗糙宽大,手背上能看到几道浅淡的旧疤痕。
它松松扣在常威肩头,姿态非常自然,就像已经这样放了很久,久到像是从阴影里长出来的一部分。
“常威,你……”
王准轻唤了一声,声音压得又低又沉。
“嗯,怎么了?”
常威被自家队长这奇怪的语气和凝固般的表情弄得有些发毛,全身不自在。
“保持这个姿势,别动!”
话音刚落,王准原本垂在身侧的右手抬起,指间不知何时已经夹住了那张正版‘天师符’!
此刻的他已经全然不顾拉詹的想法——
队友的命就悬在眼前,其他的一切都必须往后靠!!!
看见符纸的瞬间,常威瞳孔一缩,“我身上……有东西?”
“嗯。”
王准应得极轻,目光焊死般锁定在那只手上。
与此同时,他左手往周围迅速一挥,阻止其他队友靠近。
原本稍有动作的几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只剩下墙上挂钟秒针走动时发出的“嘀嗒”声。
就在王准抬手示警的同一秒,李庆雨指尖微动,半截白色粉笔滑入掌心。
她拇指虚虚抵在粉笔棱角上,保持着一种随时能发力、在地面急速勾画出一个完整‘圈’的预备姿态。
其余几人也跟着无声地动了。
沈石将‘鬼摇铃’托在了掌心,拉詹也是捏起了那张盗版符咒。
没有道具的阿米尔和礼萨则是小心地往张文方向靠拢。
“触手……要不要放出来?”常威不敢有大的动作,只是用气息推着字句,嘴唇上下极轻地碰了碰。
他眼睛盯着王准,等一个指令。
“你什么都不用做。”
王准脚尖向前探出半步。
他移得极慢,鞋底几乎没发出声音,直至完全挪到常威面前,他才慢慢抬起右臂。
夹符的指尖对准常威额头,王准以一种近乎凝固的缓慢速度,探前。
暗黄色的符纸倾斜,朱砂纹路泛起一层湿冷的暗红。
王准的视线极快地从‘天师符’边缘撇开,扫向常威右肩——
那只手,还在。
符纸,继续逼近……
就在纸缘离常威额头不足三十公分的时候——
手,突然动了!!!
它缓缓抬起,食指独自向上伸直,其余四指一节一节向掌心蜷缩,关节发出极细微的、类似枯枝轻折的涩响。
最终,它定格成一个清晰而诡异的姿态——
一个寂静、冰冷“嘘”!!!
即使这只食指并没有真正抵在任何人的嘴唇上,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但在场所有人都在这一刹那,读懂了它想要表达的意思——
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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