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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可以掺和的，所以呢？”小姑娘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
裕王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喉咙里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现在在女儿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驳的资格。他现在就是个罪人，他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资格来要求女儿。他甚至根本就没有脸来要求自己的女儿做什么事情卑微到，只要她对自己能有一个好脸色，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
裕王从来没有像现在后悔过自己以前做过的一切，他是个从来不会想着后悔的人，他出身贵族，有着自己的骄傲。曾几何时，他在想到被自己抛弃的这一对母女的时候，心里虽然有短暂的愧疚，但是更多时候是对自己能够妥善处理这件事情的把握。
也可以说，裕王觉得无论事情糟糕到了什么程度，他都可以弥补拯救过来。
但是今时今日，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用这样的语气态度和自己说话，他才真的明白了，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做过的错事永远无法弥补。
裕王忽然觉得有些崩溃了，他求助的看向小姑娘：“莲儿，我求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和态度跟我说话好吗？”
小姑娘冷冷的看着他：“裕王爷，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命令我呢？”
裕王彻底崩溃，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希望你和你娘亲能够给我一个弥补的一切机会好吗？”
小姑娘不为所动：“我说了，我没有办法代替娘亲原谅你对我们做过的一切。我也说了，我可以承认我和你之间的血缘关系。但是我告诉你，我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而已，再多的你就不要想了。”
“可是我们毕竟是父女啊，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脉啊，你是我的女儿啊？”裕王张开双臂，他想摸一摸小姑娘的脸，手伸到半空，却在她冰冷的眼神的注视下停了下来。
“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血脉身份来解决的。”小姑娘语气很坚定，“就算我身上留着你的一半血，那又怎么样呢？就算我们是亲生父女，那又怎么样呢？就凭这些就可以忘记你对我们母女做的一切，就可以忘记你辜负我娘亲的事情吗？那么我们这些年来承受的痛苦和折磨呢？那又算什么？你轻飘飘的一句弥补给我们一些，你根本不需要的，或者是你本身就多余的金银珠宝，这些就可以解决我们母女这么多年承受的折磨和痛苦吗？这笔买卖对我们来说也太不公平了吧？”
小姑娘说着说着就冷笑起来：“这世道还真是不公平啊，我们母女付出的是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我们的尊严被碾碎，我们的人格不值一提，我们本身毫无价值。我和娘亲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底端的蝼蚁，可是我们经历的一切的一切的苦痛，都不是我们本应该承受的。而你呢？你付出了什么？你根本就没有付出任何东西，你所说的弥补，也就是给我们一些银钱而已，这点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裕王有些哽咽了，他觉得自己嗓子被堵的很难受：“对不起，莲儿，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们承受了很多，遭遇了很多不公，我也知道你们心里是很怨恨我的。但是能不能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我保证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诚意的。”
“裕王爷，这些空洞的不能再空洞的东西，你还是不要跟我说了。”小姑娘的态度很坚决，压根不同意裕王的说法。
裕王沉默了下来，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挽回女儿对自己的态度了。可是他有实在有许多难言之隐，这些话绝对不能往外说出来，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各种复杂的情绪不停的撕扯着他的内心，他觉得自己都要被这些情绪撕裂了。
小姑娘看他脸色很差，态度也越来越萎靡，抿了抿嘴唇，不知道到底是于心不忍，还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道：“好了，我今日跟你说这些事情，也不是为了刺激你的。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只要你不要想着再去骚扰娘亲，不要再做伤害我们母女的事情，我保证可以和你处于暂时的和平状态。”
裕王惊喜的抬起头：“真的吗？”
小姑娘很爽快的点头：“是，我保证。不过多的你就不要想了，娘亲还没有原谅你呢。”
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就好，这句好像什么都没有承认，什么都没有担保的话，对于裕王来说就像是拯救他崩溃的内心的最后一根精神支柱。
“好，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裕王连忙担保。
小姑娘道：“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为了叙旧的，我就是想问问你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是不是真的？”
裕王皱眉：“你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呢？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你提起过这些事情。我听说你最近和柳家的那个小姐走的很近，是不是他们家窜掇你来问我的？”
裕王直觉这事儿和柳惠兰有关系，因为小姑娘以前是从来不愿意主动来见自己的，除非是他通过柳家在其中牵线搭桥才能见女儿一面。
这就导致了自家和刘家之间的绑定关系越来越紧密，恐怕会让柳家的人滋生出许多原本不该有的心思。
这一点是裕王一直以来就很担心的，柳家是知道女儿的身份的，如果他们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恐怕会利用自己的女儿，对她造成伤害。这是裕王万万不能接受的，也绝对不能忍受，所以虽然他一直对刘家的人礼重有加，但是也会时不时的敲打他们一番，让他们对女儿的身份守口如瓶，不要起不该有的心思，更不要想着利用自己的女儿。
只是最近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越来越不妙，柳家的那个小姐好像和长公主有了牵扯，而长公主又和最近的流言蜚语有些关系。裕王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她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会不会想着利用自己的女儿？
“你多心了，不是柳姐姐让我来问你的，只是我自己想知道而已。”小姑娘果断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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