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生眸色更深，指腹在她腕间摩挲一下，又缓缓松开，嗓音沉得不成调，“好，听你的。”
沈愿，“以后都听我的，不许胡思乱想。”
“什么都听你的。”谢宴生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胸腔下那颗为她疯狂跳动的心脏，“命都给你。”
沈愿动作一顿，“……好。”
月色皎皎。
映着园内摇摆不止的玉兰树。
风时疾时缓。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漫进来时，谢宴生已经醒了。
应该是一夜没睡。
他侧卧着，手臂还环在沈愿腰间。
沈愿背对着他，呼吸轻浅，长发散在枕上，衬得脖颈处的肌肤莹白如玉。
“几点了？”沈愿突然出声，嗓音带着睡意。
谢宴生收回思绪，看了眼床头的时钟，“六点，还早。”
沈愿翻过身，额头抵在他胸口，“以后这种事还是听你的吧。”
谢宴生挑眉，“谢太太的霸气只持续了一晚？”
沈愿并不逞强，“腰酸，太累了。”
谢宴生宠溺一笑，手掌握住她的腰，细细揉按。
沈愿闭着眼笑了，“我再睡会儿，7点叫我。”
“嗯。”
不一会儿，沈愿又沉入梦乡。
谢宴生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心里最后一丝空隙终被填满。
谢蕴难得换下道袍，穿了件素雅的米色长衫，等圆宝吃完早餐，主动提出要跟章管家一起送圆宝去幼儿园。
车内，圆宝被安全带固定在座椅上，无聊地晃着小短腿儿，“奶奶，你能在清园多住几天吗？”
谢蕴温和一笑，揉揉圆宝头发，“当然可以啦。”
圆宝欢喜地鼓掌，“奶奶一定要多住一段时间，我妈妈说了，等天气暖和，就带我去买狗狗。”
“圆宝喜欢狗狗？”
“喜欢呀，狗狗可以陪我玩，还可以保护我和爸爸妈妈。”圆宝眨眨眼，又补充，“还有奶奶，还够小姨，还有舅舅，还有祖母……”
“舅舅？”谢蕴疑惑，怎么从没听谢宴生讲过沈愿还有兄弟，多嘴问了句，“圆宝还有个舅舅？”
提到余渡，圆宝眼里满是崇拜，“对呀，我有余渡舅舅，他超———厉害的。不仅保家卫国，还能保护我们。”
谢蕴对这个名字似有些印象，细想却想不起来是谁，“那我们圆宝长大了，也要当个厉害的人。”
圆宝握拳，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我一定会的。”
谢蕴心底一暖。
周六上午，沈愿和秦舒相约去婚纱馆挑选婚纱和伴娘服，谢宴生和圆宝也跟着一起。
阳光透过婚纱馆的落地窗洒进来，将纯白的纱幔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沈愿站在试衣台上，指尖抚过婚纱上的缎面纹理，耳边是秦舒轻快的声音。
“最美、最惊艳的一刻，当然要留在婚礼当天啦。”秦舒笑着将试图跟进试衣间的谢宴生挡在门外，“谢总只管选一身黑色西装来配小愿的婚纱就好。”
谢宴生无奈妥协，“好吧。”
目光仍往室内望。
圆宝从门缝中探出半个脑袋，挂着讨好的笑，“小姨，那我呢？我可以吗？”
秦舒看着圆宝期待的表情，笑着摇头，“圆宝也不行哦，跟爸爸出去玩吧，等这边结束了，你们就可以回来啦。”
圆宝瞬间耷拉着脑袋，哦了声。
沈愿在屏风后方听着他们的交谈声，心里漫上甜蜜的涟漪。
主婚纱是简约的缎面鱼尾，没有头纱，设计师建议盘发时点缀珍珠流苏，在水晶灯光下会有若隐若现的温润光泽闪烁。
备用婚纱则更传统些，裙摆处有细碎的钻石点缀，长长的头纱如云雾垂落至婚纱拖尾间。
“谢太太，这两套都很适合您。”婚纱设计师帮她整理着腰间的褶皱，忍不住赞叹，“尤其是鱼尾这款，把您的腰线和肩颈线条衬托得特别漂亮。”
沈愿微微转身，裙摆如水波漾开，她轻声道，“谢谢。”
秦舒托着下巴坐在一旁，眼睛亮晶晶的，“等婚礼那天，不得把你老公迷死。”
沈愿耳根微热，“你就使劲夸我吧。”
“实话实说嘛。”秦舒笑嘻嘻地凑近，突然压低声音，“说真的，我刚看见谢总离开时的眼神，好像我要抢他老婆似的，可委屈了。”
沈愿忍不住笑出声，转移话题，“伴娘服选好了吗？”
“选好了。”秦舒翻开伴娘礼服手册，“这套，香槟色的。”
沈愿凑过去看了眼，点头，“很适合你。”
试完婚纱，两人在婚纱馆贵宾室休息喝茶，等谢宴生和圆宝回来。
秦舒突然问，“你告诉余渡要结婚的消息没？”
沈愿捧着茶杯，“我周一上午跟他说了，可能他在执行任务，没看见，一直没回复。”
秦舒眼底掠过一丝诧异，旋即轻叹口气，“应该是吧。”
说着指尖在杯沿轻轻敲了两下，像是犹豫着什么，最终也只轻声嗔怪，“等他看到消息，肯定要埋怨你没早说。”
“他不会的。”沈愿望向窗外，玻璃上倒映出她模糊的轮廓。
秦舒抿了口茶，轻放下茶杯，试探着开口，“小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和谢宴生复婚，是为了圆宝吗？”
沈愿对上秦舒关切的目光，认真开口，“是，也不是。”
秦舒不懂。
沈愿说，“初四那天晚上，听圆宝叫他爸爸时，我确实有这样想过。
但在陪谢宴生找回记忆的过程中，我又重温了一遍当初爱上他的过程……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偏偏这种没有理由的喜欢，反而更容易被唤醒，还一发不可收。”
她目光落向窗外，眼眸染上笑意，“后来，在被顾家人带去公海的快艇上，我看着身后追来的谢宴生，突然深刻意识到，我并不想失去他……”
远处，谢宴生牵着圆宝往婚纱馆走来。
圆宝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谢宴生牵着他的手稳步前行，不时垂首看身侧的小朋友，低声说着什么，圆宝也会热情地回应父亲。
秦舒顺着沈愿目光望去，突然有些理解沈愿的选择，她伸手握住沈愿指尖，“小愿，祝你幸福。不，是你一定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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