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乡里乡亲的，照应着些！”
虽然他更倾向于独吞，但理智告诉他，没有村里支持。
他一个人根本守不住，这片莲藕地！
里正思考片刻，郑重道。
“这样，全村上交的一成莲藕里，半成归巡逻队平分，另外半成单独给你。”
李凡心中快速计算。
若挖到万斤，他就能独得五百斤。
这还不包括，他自己动手挖的部分，已经相当的划算了。
“多谢里正。”李凡抱拳行礼。
里正大步走出帐篷，对守在外面的肖三郎吼道。
“敲破铜锣！所有青壮年立刻集合！”
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很快响彻营地。
睡梦中的村民们被惊醒，纷纷探出头来。
“怎么回事？”
“又要赶路了吗？”
“天还没大亮呢！”
里正站在一块大石上，声音洪亮。
“所有人注意！
李凡发现了一片十亩莲藕地！所有青壮立刻准备工具，我们马上出发！”
嗷！
短暂的寂静后，营地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人们奔走相告，有人甚至喜极而泣。
有十亩莲藕地！在这个饥荒年月，这简直就是天降甘霖！
“李凡哥！真的有那么大一片莲藕地？”
一个半大孩子，挤到李凡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李凡揉了揉他的脑袋。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
“太好了！我娘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孩子哽咽着说。
李凡喉头发涩。
原主记忆里，在最艰难的时候。
苏婉就着月光偷偷啃树皮的嘎吱声，此刻又在耳膜上刮蹭。
还有村里那些饿得皮包骨的孩子。
或许，把莲藕的的秘密，分享出来是对的。
“大家动作快点！”里正高声指挥。
“带上所有能装东西的家什！老人孩子留在营地等好消息！”
不到半柱香工夫，晒得黝黑的庄稼汉们，已抄着家伙聚作一堆！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希望的光芒。
李凡被推举为领路人，走在队伍最前面。
他回头看了眼欢呼的人群，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前世作为孤儿，他从未体会过，这种被众人依赖的滋味。
里正走过来，压低声音。
“李凡，你二叔那边，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李凡眼中寒光一闪：“放心，我有办法对付他。”
里正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走吧，带我们去那片，救命的莲藕地。”
朝阳初升，一支充满希望的队伍，向着深山进发。
李凡走在最前面。
他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仿佛一个无畏的领路人。
“都给老子听仔细了！”
“里正一脚踩在磨盘上，旱烟杆敲得梆梆响。
“按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这次挖地藕交一成五！
李凡发现的宝地，独得七分，剩下的八分弟兄们平分！”
火把炸出个火星子，落在李昭脚边。
这老狐狸眯着眼数人头，心里拨算盘珠子似的。
三百多壮劳力，这回怕是能挖出上万斤。
“应当的！”
“感谢李凡哥，带咱吃香的喝辣的！”
人群的后头，突然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七分？也不怕撑死了！”
啪！
紧接着传来扇巴掌的声音。
李凡倚着老槐树冷笑。
目光掠过那几个，摸镰刀的后生。
竟然还有李昭家的远亲。
他故意提高嗓门：“嫌多的现在滚蛋，省得待会分藕的时候眼红！”
锵！
周勇拔出柴刀。
“出发！”
三百多条火龙窜进山坳。
嘎!
惊得树梢上夜猫子一声惨叫。
......
“站下！”
哐当！
李昭将锄头，猛地砸在皲裂的田埂上。
二十来个外村汉子，齐刷刷站在李昭的身后。
搞笑的是，裤管里簌簌往下掉藕渣。
有个蠢货裤裆，还支棱着半截藕尖。
李凡慢悠悠踱到火把底下，靴子碾碎一节嫩藕。
“二叔，您这裤腰带里，装的是啥呀？”
唰！
三百多道目光立马射向李昭，那个鼓鼓囊囊的裤腰。
李昭喉结滚得像吞了秤砣。
“小兔崽子，少他小可爱的多管闲事！”
而那些雇来的外村人，开始往后退，有个胆小的已经解裤带。
哗啦！
立马掉出七八节藕。
哔！
周勇吹响铜哨。
哗！
三十个巡逻队员迅速展开阵型。
麻绳在月光下，甩出银蛇般的弧光。
“两条道。”
李凡竖起两根手指，突然闪电般揪住李昭裤腰。
刺啦！
二十多截莲藕，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要么现在见阎王！”
他故意顿了顿，脚尖踢了踢满地白生生的藕。
“要么我们拿九成走人！”
“九成！”
李昭这边的王独眼，一蹦三尺高，当场就起了别的心思。
说好的对半分竟成了九一开？
噗！
李昭脸色由红转紫，喷出口老血。
血珠子在藕段上滚着，活像庙里供的朱砂佛珠！
“爹啊！”
李富扑过来掐人中，手指头却偷偷往老爹怀里摸。
他早就盯上老东西，偷藏的祖传玉佩了。
李凡转身走向藕田深处，夜风送来他故意拉长的调子。
“乡亲们瞧好了。
咱们青林村，讲究的就是个公道！”
......
“爹！”
“公爹！”
李富媳妇干嚎着“公爹啊”。
身子却往地上歪，右手正巧按在李昭，鼓起的荷包上！
李凡冷眼瞧着这对活宝，心里门清。
老狐狸家里这出戏，可比戏台子上精彩多了。
咣！
周勇手握柴刀，刀尖划过众人鼻尖。
“哪个敢走漏风声，这就是榜样！”
“是！”
三百多条嗓子，震得树叶子簌簌掉。
锄头翻飞的声响里。
李富两口子，偷偷往裤裆里塞入。
被李凡尽收眼底。
他故意咳嗽一声。
李富媳妇吓得一哆嗦。
裤管里“咕噜噜“滚出三节藕。
被捆的流民在洞里骂娘。
“狗日的青林村！”
咔嚓！
看守的巡逻队员掰断节藕，吃得满嘴流浆。
“再骂？再骂扣你们半成！”
骂声戛然而止。洞外巡逻队员啃藕的咀嚼声里，天光已漫过山脊！
铁柱的两个箩筐，已经冒了尖。
这憨货挖藕跟刨地似的，足足二百三十斤，乐得他见牙不见眼。
“松绑。”
李凡踹开洞口的碎石。
流民们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动。
“这些”李凡踢了踢脚边的麻袋。
“是你们刨的四百斤。”
他故意把“四百斤“咬得极重。
“滚吧。”
流民感激地跪下就磕头。
“谢谢小兄弟了，之前是我们误会了，您大人有大量！”
他们原先说好的才两百斤的！
此时多出了一倍，能不感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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