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打鬼庙「鬼角灵童」与辣油井中的前世今生
立春过后，打鬼庙的长明灯突然连亮三日。王鬼角带人清理灯油时，发现辣油罐底沉着枚鬼角形状的石头，石面刻着与老槐树相同的年轮纹。更神奇的是，石头浸入母液罐后，罐中竟浮现出模糊的婴儿影像，影像手腕上的红绳与百年前王二麻子救下的弃婴胎记一模一样。
「是鬼角灵童转世！」刘老鬼曾孙翻出《荒鬼异闻录》，书中记载：「当打鬼木柱与老槐树的辣油魂共振，便会催生『辣味转世灵童』，代荒鬼村偿还未了鬼债。」三日后，邻县农户在辣油井中捞出个男婴，婴孩肚脐处缠着辣油红绳，绳头系着半枚鬼角——正是母液罐中石头的另一半。
打鬼庙为此办了「灵童洗油礼」。王鬼角用老槐树的辣油露水为婴孩擦身，水珠落在他眉心竟凝成鬼脸印记。二混子举着辣油火把照亮井台，火光映得婴孩的鬼角胎记忽明忽暗，竟与百年前县太爷断案时用的辣油令牌纹路重合。县太爷抱着婴孩感慨：「这孩子怕是带着打鬼县的前世记忆来的。」
百日宴上，灵童抓周竟直奔打鬼木柱。他肉乎乎的小手摸着柱上的辣油疤痕，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声里混着百年前张赖皮的傩戏调子。灰衣人儿子拿出全息记录仪拍摄，镜头里竟浮现出历代灵童的影像，他们穿着不同朝代的服饰，却都戴着同样的鬼角，手里攥着辣油罐。
「看！灵童在写辣油字！」不知谁喊了一声。只见婴孩用脚蘸着洒出的辣油，在青砖上划出歪歪扭扭的鬼角形状，最后一抹竟勾出个「善」字。王鬼角对比《荒鬼辣油秘字谱》，发现这正是百年前偷鬼们自创的「改邪归正」符号。
小满时节，灵童突然生了怪病。他眉心的鬼脸印记变成黑色，哭闹时竟喊出「辣油债……该还了」的胡话。王鬼角带着辣油医士下到辣油井，发现井底的百年辣油层出现裂缝，裂缝里渗着黑油，油中浮着写满「冤」字的纸片——那是历代偷鬼未偿还的辣油债契约。
「是灵童在替偷鬼受过。」医士用辣油银针扎灵童的鬼角穴，针柄上突然缠满红绳，每根绳上都刻着偷鬼后人的名字。县太爷下令在打鬼庙设「辣油债坛」，让偷鬼后人用辣油偿还祖辈债务：有人捐出辣油田，有人义务修缮辣油管网，还有人在庙中刻下祖先的悔过诗。
当第一百个辣油债还完时，灵童眉心的黑印化作辣油蝴蝶飞走。他笑着抓住蝴蝶翅膀，翅膀上竟显露出「债清」二字。二混子抱着他路过打鬼广场，灵童突然对着老槐树挥手，树上竟落下片辣油叶，叶面上的叶脉拼成「新生」字样。
秋分祭井时，灵童被推举为「辣油井主」。他穿着特制的鬼角童装，将各家的辣油债契烧成灰，拌着母液倒入井中。井水突然沸腾，浮出无数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映着偷鬼改过后的笑脸。当最后一个气泡破裂，井中竟喷出金色辣油，在半空凝成鬼角形状的彩虹。
冬至前夜，王鬼角抱着灵童巡查辣油管网。路过当年的偷鬼密道时，灵童突然指着暗处笑：「太爷爷们在玩捉迷藏！」王鬼角用辣油火把一照，墙上竟浮现出王二麻子四人的影子，他们正用辣油在墙上画鬼角，影子转头时，竟与灵童的鬼脸印记重合。
这一晚，打鬼县的辣油灯都亮成了鬼角形状。灯影里，打鬼庙的灵童画像旁，不知何时多了行辣油刻字：「鬼债鬼还终有尽，辣油渡人无尽时」。而在辣油井边，灵童正用树枝戳着井水里的月亮，水面荡起的涟漪里，隐约可见无数个前世今生的自己，都戴着鬼角，捧着辣油罐，在辣味的时空中，永远朝着良善的方向，步步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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