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如此矛盾，他越不去想，视频中的那一幕就会在他脑中显现，让他止不住地心烦。
萧以川的问题恰好给了他一个理由，一个可以知道许池在哪里的合理借口。
“我问问他。”
——“在哪？”
那边的顾淮就像是等着他的信息，一秒不到就回复了位置。
“cAN cLUb，你知道吗？”方知行念着位置上的酒吧名字。
萧以川惊道：“当然知道！顾淮他这是开窍了？怎么会去那里？”
“那里怎么了？”方知行听出萧以川话里有话。
萧以川兴奋地答：“枫州最大最潮的电音酒吧，泡妞神店，年轻人的集聚地。”
“那就去那吧！”方知行的这句话，他自己都不确定是因为许池，还是因为朋友。
萧以川微挑眉毛，感到很奇怪，他注意到方知行的反常。
“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种地方吗？还嫌弃太吵了，怎么今天答应得这么干脆？”
“你不是说了吗？感受年轻人的活力。”
方知行回答得心不在焉。
萧以川却兴致满满，“这还差不多，你和顾淮两个人，不是我说你们，把自己活得那么紧凑干什么？”
他话说到一半，猛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你订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是看到网上新闻才知道这个消息的！还算不算是朋友？”
方知行平静地道：“只是订婚，不是结婚，况且那段时间你不是刚离婚，怕你伤心，也不想刺激你。”
萧以川气得想锤他，“我是不是得谢谢你的善解人意？那结婚日期有定了吗？”
“婚期在十月份，周颜说越早越好，等结婚请帖做好后会再通知。”方知行像是例行公事般。
萧以川略微想了一下，问：“这么着急结婚？！哪天叫上周颜，咱们一起吃个饭？上次见到她还是三年前在法国。”
“她应该没有时间，听说她最近在意大利一直忙着办个人珠宝展。”
方知行这才想到，他和周颜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联系过了。
“之前听顾淮说你身边一直跟着个小美女，怎么转头又和周颜订婚了呢？”
萧以川很纳闷，他们都知道，周颜一直是不婚主义，强势又独立。
照理说，他们俩如果会选择彼此，那早在国外留学时就在一起了，又怎么会等十年后一步到位直接结婚？
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灯，夜骑的年轻人从方知行身边飞驰而过，他被他们的声音吸引，转过头，年轻人带起的微风吹过他发梢。
车子重新动起来，一排排高大梧桐树往后掠过，两旁路灯散发出来的柔光随着车辆的向前行驶而在宽大的树干间跳跃着。
“方总，你看！它们像不像灵动而轻盈的光影精灵？一直在跟着我们……”
许池的话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跳进方知行的脑海里。
初识的许池，指着窗外对他说这句话时，娇俏带着腼腆。
那是他初次送她回家，她说话时拘谨得不敢直视他，侧着头看向窗外，温柔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洒在她娇美的脸庞。
毫无疑问，她很与众不同，不是单一的漂亮，而是像初春的朝露，纯粹而鲜活。
她看着车窗外，而他的目光却落在她微扬的双唇，唇瓣似一朵盛开的蔷薇。
红润的唇，勾住了他的魂。
他俯过身去，轻捧过她的头，吻落在了她的唇间。
如他想象中一样，很甜很软。
她如惊弓之鸟，抗拒着推开他，紧抿着唇，手足无措地紧靠着座椅，眼中是对于亲密行为的慌乱。
“方总，我……我没有……”
方知行感到意外，轻声问她：“从没有接吻过？”
她低着头，微红的脸颊，羞涩地微微点头，双手紧抓着手提包，防御性地挡在身前。
心里的冲动在此刻消退，理智回归，终究是不忍强人所难。
他坐直身子，把原本想对她说的那一句“带你去个地方”改成了“回家早点休息……”
车子到达她小区门口，没等老赵下车给她开门，她早已自己开了车门，几乎是逃也似地飞奔而去。
只是还没走远，她又突然返回，朝他鞠了一躬后再次飞速离开，留下一句“谢谢方总送我回来！”在黑夜里飘荡。
方知行想到她慌乱中差点撞到路旁的石墩，抬脚想要踢回去，又想到身后他还在车上看她，她又缩回脚的可爱模样，他就不自觉地想笑。
“笑什么呢？看你这表情……是思春了？”
萧以川见方知行一直不回答他的问题，碰了碰他的胳膊。
他侧转过头看着方知行的脸，刚才看见他笑得很回味的样子，现在又恢复了原来那副稳健。
方知行关了车窗，收回目光，把刚才的情绪藏好。
和萧以川十几年的交情，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和周颜结婚只是利益交换而已，我们集团想要在国外扩展业务，就需要周氏珠宝的海外资源来铺路，而她需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周家老太太病重，就想去世前能看到她能结婚，她找到了我，我和她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萧以川满意地点头，这倒像是方知行的风格，拿自己的婚姻做交易，只讲利益，无关感情。
“你就俩真是一个卧龙，一个凤雏！”
方知行眼尾微弯，反问萧以川，“你呢？在国外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和Anna离婚，这次你也不会回来吧？”
萧以川耸耸了肩，眼底难得一见的落寞，“你非得揭我伤疤干嘛？我回来是因为公司战略调整，大中华区负责人这个位置也刚好空缺。”
车子经过商场门口，巨大的广告液晶屏幕上显示着StoNE的秋冬系列冲锋衣，正穿在新生代氧气女明星莫莉的身上，格外引人注意。
方知行看了一眼广告屏幕，广告屏幕上那张干净而清新的脸庞，他在和萧以川的通话视频中见过，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而后语气带着少有调侃，他说：“你眼光不错！确实是很漂亮，和Anna是两种不同的风格，难怪你要签下她，作为你们公司的大中华区代言人。”
萧以川顺着方知行的视线，看到那个年轻活力的笑脸，他摸着鼻子，有些尴尬地说：“我是为公司考虑，她的风格适合StoNE，而且这也不能怪我，哪个男人不喜欢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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