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狗,安静。”
猜叔盘腿坐在茶台前,眼神盯着烧的通红的木炭发呆,可是对面的细狗就跟屁股下面长钉子一样,各种折腾。
吵的他心静不下来,看着那伸得长长的脖子,猜叔本来还挺直的肩膀,也塌了下来,无奈的低呵。
细狗被训了,老实了一会儿,眼巴巴的瞅着猜叔,欲言又止。
他脸上全是为难与困惑。
背着光的脸,黑亮黑亮的,就一双三角眼闪烁着光,左闪右闪的不敢看人。
唯有咧嘴露出的一口大白牙,白的发光。
“猜叔,小糯她…她咋过了?”
他纠结半晌,终于问出了一个白痴问题。
油灯悄悄的站在门口,闻言立马翻了个白眼。这个傻货。
刚想说话,就看到顶着烈日,远远跑来的汉子,他马上扭头跟猜叔道,
“猜叔,拓子哥回来咯。”
话音刚落,门口木楼梯就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很急,很重。
众人望去,就看到但拓一脑门子的汗,跌跌撞撞的,撞开腰门就往里跑。
油灯赶紧扶住但拓,小声提醒着,
“拓子哥,医生在给小糯看病,你莫急,你莫急。”
但拓力气大的跟蛮牛一般,油灯个子虽高,但是平日里,烟酒女人轮番的淘,早就外强中干,这会是拉都拉不住。
“但拓!”
猜叔一声厉喝,冷冷的眼神望过去,但拓浑身就跟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浑身僵住。
是了是了,猜叔在,一定没事的。
他心里默念着,眼睛巴巴的望着卧室门口。想要看出个什么究竟来。
兴许是老天爷也不想他这般的煎熬。很快,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年轻人从里面出来。
看到门外站了一屋子的汉子,他顿时愣住,心里怯了一下,但还是壮着胆子,往屋里那位,最慈祥,看着最像好人,也很明显是话事人的人走去。
“小姑娘身上的伤口,暂时包扎好了,淤青只能等它慢慢消下去,撑得住的话,可以用药油推拿,按压时左胸和肋骨处有疼痛,我怀疑有骨裂,可能需要去拍个片子…”
医生边说着眉头都皱了起来,那小姑娘惨的哦,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鞭痕咬伤,浑身淤青,下体也有撕裂的痕迹。一看就是经过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这种情况要是在他国家,一定要报警的,可是这里是三边坡。
小姑娘那么痛,痛的他处理伤口,都下不了手,在他还没处理完,就晕过去了。
他来达班也才小半年的时间,处理了很多病患,其中家暴,受伤的占了大部分,这在这边是常态。
但是也没这个小姑娘那么惨的情况。
他心口莫名的有些酸溜溜,有些喘不过来气。
咽了咽口水,他再次深呼吸,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我给了她一点安定,她现在睡着了,但是我这里药物不齐全…”
猜叔直接打断道,
“没事,劳烦大夫写张清单,我会让人去准备。”
年轻医生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想了想,又补充道,
“那什么,那个…”
猜叔看出他的难以启齿,吐出一口浊气,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沉声安抚道“大夫有话直说,里面的是我女儿,一切以她的身体为先。”
有了这话,医生就放心了,也没了一开始的抵触,他还以为那个小姑娘这一身伤,是这屋里的某个人弄的呢。
为了小命着想,没敢说破,但是心口却还是憋着一口气的。
他是刚来这里的无国界医生,来之前培训的第一堂课就是,如何管住嘴,管住眼,压制住自己过剩的同情心。
保护好自己。
“事后避孕药也得准备上,她这个年纪,自己还是个孩子,怀了孕…”
医生话没说完,猜叔就直接点头。
这个一定要的,罗央的孽种不能留,留下对麻牛镇,对达班,都是个祸患。
“劳烦大夫留个清单,三边坡交通不畅,药物短缺,但是我手里还是有一些资源的,可以为大夫提供一些药物,当然,都是免费的。”
猜叔轻笑着安抚这个有些紧张的年轻医生,他喜欢单纯,有本事的人。
对这人的来历也清楚。
应该说,每个出现在达班的外人,他都一清二楚。
说来,达班能有这么一个医生来驻守,还得多亏了严糯当初搞的什么营养计划呢。
兴许是见了成效,成了典型。于是那些慈善组织,就跟天女散花一样,开遍了整个三边坡。
达班也沾了光,来了一个几人组的医疗小组,免费给这里的人们看病,治疗。
“不…不用了,我们…我们基金会有药物提供的…”
虽然也不多,还不齐而且现在也差不多断了联系,可是他怎么敢收这个地头蛇的东西。
年轻医生紧张的连连摆手,结结巴巴的拒绝。
他刚来到达班,向导就再三叮嘱,不要惹蓝房子里的人,那里住的是达班的地头蛇,是山上下来的,好凶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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