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笙回到酒店与孟初羡会合,意外发现傅今年也在。
看到她来,孟初羡率先起身,声音低沉,带着兄长特有的担忧:“阿笙,怎么样?”
孟九笙微微叹了口气:“人是找到了,但让他跑了。”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刚好挨着傅今年身旁的空位。
傅今年暗暗打量着孟九笙,察觉到她的衣摆有被利器划破的痕迹,显得是经历过一场打斗。
他顺势将倒好的温水推到她面前:“受伤了吗?”
男人的眼神温和,眼底的关心坦荡直白,却又分寸感十足。
孟九笙摇摇头:“我没事,那人倒是伤得不轻。”
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我看他那样,就算跑了应该也活不长了。”
除非有人帮忙......
孟初羡语气凝重:“那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孟家?”
孟九笙放下水杯,缓缓开口:“他叫厉无生,是一名鬼修,听他的意思,是想设计夺取孟家的气运。”
至于根骨要怎么更换,她暂时想不通。
孟初羡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
“气运?”
孟九笙轻轻嗯了一声:“孟家家大业大,人丁兴旺,财运亨通,招人惦记也是应该的。”
话虽如此,但她总觉得厉无生话里有话,在抱着别的目的。
还有那句“我讨厌你们这些天才”,似乎也有别的深意。
孟九笙甚至觉得,厉无生背后还有主使。
为了让孟初羡放心,她保证说:“工地上的阵法我已经清理了,厉无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作,至于孟家其他人,我也会在护身符上多加一些防备,不让他们出现任何意外。”
孟初羡望着孟九笙坚毅的眼神,突然有些愧疚。
“阿笙,你一个人,顾得过来吗?”
毕竟他们孟家有这么多人,她来回奔波,未免太辛苦了一些。
孟九笙笑了笑:“放心吧大哥,没事的。”
孟初羡心生感动:“好,我也会多找一些保镖,尽量减轻你的负担。”
“好。”
孟初羡看了看傅今年,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没有点破。
他站起身:“那我再让人查查厉无生的底细,你没事早点歇着。”
“好。”孟九笙又应了一声。
孟初羡离开后,客厅里只剩下孟九笙和傅今年两人。
暖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毯上,交织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傅今年没有立刻起身,只是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累吗?”
孟九笙刚想说不累,但忽然眸光一转,狡黠如星子闪过。
“本来不累,看到你忽然就累了,求安慰。”
她将下巴搭在傅今年的肩上,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刻意的撒娇,气息拂过颈侧,带着淡淡的清洌。
傅今年指尖微顿,耳根悄悄泛起一丝薄红。
“孟九笙,这不是你的风格,不必刻意如此。”
孟九笙没动,只是将下巴往他肩窝又蹭了蹭,像是在寻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那没办法,谁让你这么难追,只能我主动了。”
傅今年的耳尖瞬间红透,连带着脸颊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却还是忍不住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她的发顶。
乌黑的发丝柔顺地铺在他的肩头,几缕碎发贴在她的脸颊上,衬得她的侧脸线条愈发柔和,少了平日里的凌厉,多了几分难得的娇憨。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傅今年很想说,其实不难,可话到了嘴边,却像是带着什么魔咒,怎么也说不出口。
孟九笙忽然心生好奇:“我哥怎么会让你一个人留下,我没来之前,你们聊了什么?”
傅今年收回目光:“没什么。”
不过是项目上的事。
孟九笙扯了扯嘴角:“那就奇怪了。”
大哥之前明明很反对她和傅今年在一起的,怎么转变得如此突然。
想着想着,一股疲惫感涌上心头,孟九笙缓缓闭上了双眼。
好吧,貌似还是有点累的。
傅今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生怕惊扰了她。
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渐渐均匀,知道她或许是真的累了。
——
某处废弃的古宅深处,常年不见天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阴煞之气与药草的苦涩。
厉无生踉跄着推开门,身形摇摇欲坠,黑袍上沾满了黑红色的血迹。
原本萦绕周身的黑气此刻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咳嗽。
他穿过布满蛛网的回廊,来到内室。
这里与外间的破败截然不同,地面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墙上悬挂着古旧的仕女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香,像是雪后寒梅与冰晶的混合。
内室中央的软榻上,斜斜坐着一位少女。
她看着不过二十岁的模样,留着齐肩短发,看着冷艳无比。
“真是没用。”
少女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没有丝毫波澜,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甚至懒得抬头看他一眼。
厉无生单膝跪地,身体因伤势过重而剧烈颤抖,语气却带着极致的恭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是,是我无能,未能除掉孟九笙,还被她打伤,还请云小姐救命!”
他周身的黑气越来越淡,魂魄有再次溃散的迹象。
云嫚终于抬起头,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却深不见底,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冷漠。
她淡淡扫了厉无生一眼,指尖轻轻一弹,一道银白色的灵力如同流光般射向他的眉心。
厉无生只觉得一股清凉的力量瞬间涌入体内,原本溃散的魂魄被强行稳住,周身的伤痛也缓解了不少。
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恭敬地低下头:“多谢云小姐。”
云嫚的语气依旧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看你这狼狈样子,阵法也应该是失败了。”
“是。”
厉无生的声音更低,带着难以抑制的惶恐,额头几乎要贴到地毯上:“孟九笙她……在孟初羡身上做了太多防备......”
云嫚却并未动怒,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
“她的风格一向如此,倒也不奇怪。”
况且那阵法能要了孟初羡的命算是意外之喜,被破也在预料之中,影响不了大局。
云嫚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另外一件事。
“厉无生,你是不是和孟九笙说了不该说的话?”
厉无生浑身一僵,刚平复下去的惶恐再次翻涌上来,他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云嫚对视。
“云小姐……属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
云嫚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彻骨的寒。
“别忘了,你也只是一个傀儡,那点小心思还想瞒过我的眼睛?”
“你想暗示孟九笙什么?”
厉无生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后背的黑袍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身上。
“对不起云小姐,属下不敢,我并不是有意的......”
云嫚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厉无生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不管你有心还是无意,再有下一次,我亲手扭断你的脖子。”
厉无生趴在地上,恭敬地说道:“是,属下再也不敢多言,往后定谨守本分,绝不泄露半个字。”
“最好如此。”
云嫚的语气平淡,却带着致命的威胁。
看着战战兢兢的厉无生,她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滚吧。”
厉无生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踉跄着退出内室,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座让他恐惧不已的古宅。
内室里再次恢复了宁静,云嫚走到窗边,眼神变得愈发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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