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拿出了看家本事。
餐馆提前打了烊，只留自家人在后厨和前厅忙碌。
油锅嗞啦作响，灶火映着陆父专注的脸。
几道硬菜陆续上桌：清蒸鲈鱼火候掐得极准，鱼肉刚离骨，淋上的酱油汁调得鲜甜适中；红烧肉炖得酥烂，浓油赤酱，肥而不腻，一道简单的蒜蓉空心菜，也炒得碧绿生脆，锅气十足。
还有陆母拌的凉菜，爽口解腻。
小小的圆桌摆得满满当当，热气蒸腾，香味扑鼻。
一家人围坐下来，灯光暖黄。
陆父开了瓶普通的白酒，给自个儿和陆青阳倒上小半杯。
陆母和陆志涛的女友小梅喝着橙汁。气氛起初有点安静，只听见碗筷轻碰和咀嚼的声音。
“爸这手艺，还是这么好。”陆青阳夹了块鱼肉，赞了一句。
陆父脸上露出点笑意，喝了口酒：“也就这点能耐了，你们多吃点，青阳，看你最近又瘦了。”
陆母忙着给儿子夹菜：“就是，多吃点肉，这红烧肉你爸炖了一下午。”
正吃着，门帘一掀，陆志涛带着女朋友小梅进来了。
两人手里还提着一盒蛋糕和一点水果。
陆志涛脸上有点不自在，小梅倒是落落大方，甜甜地叫了声“叔叔阿姨”、“大哥”。
“怎么才来？快坐快坐，还没吃吧？正好正好！”陆母连忙起身招呼，搬凳子，添碗筷。
陆志涛挨着大哥坐下，眼神有点躲闪。
小梅悄悄掐了他一下，他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爸，妈，哥……我跟小梅商量了，那房子我们先不买了。”
桌上静了一瞬。
陆父陆母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陆青阳。
陆青阳神色如常，夹了根青菜，点点头：“嗯，想清楚了就好。”
陆志涛像是松了口气：“一半积蓄……按哥你说的，买了点银行的积存金，剩下的一半，先存着。”
他没好意思说，是女朋友小梅劝了他好久，分析了现在市场情况，又搬出大哥那些话，他才勉强同意的。
心里那点对大哥“不帮忙”的芥蒂还在，但理智上又觉得大哥的判断可能……有点道理。
小梅在一旁笑着补充：“是啊，叔叔阿姨，大哥，我们都觉得现在房价确实有点虚高，等等看也好，志涛也是听了大哥的话，才下决心的。”
她说话周到，给足了陆志涛面子。
陆母立刻笑起来：“不买也好，不买也好，压力小点，来来，小梅，尝尝这个鱼，你叔叔最拿手的！”
陆父也给陆志涛夹了块红烧肉：“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考虑周全点没错，吃饭，吃饭。”
话题就此揭过。
一家人继续吃饭，聊起餐馆最近的趣事，聊起妹妹陆芸芸在学校唱歌比赛得了奖，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陆志涛几杯饮料下肚，那点别扭也散了，开始跟父亲讨论起餐馆要不要增加外卖业务。
小梅和陆母聊着家常，笑声不断。
回去的时候，陆青阳已经喝醉了，直接躺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头疼得厉害，带着宿醉的钝痛和晕眩。
陆青阳费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晨光柔和地透进来。
这味道……
他浑身一僵，猛地转过头。
床边，一个背影正微微弯着腰整理东西。
乌发松挽，浅蓝碎花衬衫，袖子挽到小臂。
沈茉。
是梦？还是……又回来了？
他颤抖着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
尖锐的疼。
是真的。
沈茉听到动静转过身，看他直挺挺躺着，眼睛瞪得老大，吓了一跳，走过来探他额头：“怎么了？还头疼？你发了一夜的烧，吓死人了。”
话没说完，手就被陆青阳一把抓住，握得紧紧的，手心滚烫。
“茉茉，真是你……”
沈茉被他弄懵了，想抽手：“不是我还能是谁？发烧糊涂了？”
脸有点红。
“孩子呢？”他急急地问，目光扫向屋里。
“孩子们都去上学了。”
陆青阳缓缓松了手，目光却跟着她出去。
听着外间碗勺轻响。
不是梦，真回来了。
他撑着发软的身子坐起，环顾四周。
哪个是梦？哪个是真？
头痛又袭来，带着清醒的痛感。
如果那是梦，也太长太具体。
如果那是真，现在又算什么？
沈茉端碗进来，看他按着头眉头紧锁，更担心了，把温热的汤碗递过去：“到底怎么了？还不舒服？”
陆青阳接过药，一饮而尽，“不是，可能真是烧糊涂了。”
“那你拿点灵泉水出来，自己喝一些，你发烧发了一个晚上，我都担心坏了。”
陆青阳喝了几口灵泉水，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空间也在，灵泉也在，这些都不是梦。
他将沈茉一把搂进了怀里面，“我很想你。”
“我不就在你的眼前。”
或许那个梦，只是为了弥补他在现代世界的遗憾。
……
1987年春，天暖得早。
陆青阳刚放下大哥大。
桌上日历翻到三月，旁边摆着全家福。
三年，眨眼就过。
新味居成了京城叫得响的牌子，分店开到了津港、金陵，开始试着做带住宿的饭店。
日常管理交给了可靠的经理。
陆青阳自己，心思转到了别处。
饮料厂也越来越壮大了，几款配方干净的果汁和一种便于携带的固体饮料粉，悄悄上了部队和远洋货轮的补给单。
陆青阳读博期间，把研究方向转到了植物提取物和特殊材料上。
一次改良植物纤维的实验，意外弄出种又轻又扛撞的新材料雏形。
不知怎的，消息传到了相关军工研究所。
几次秘密接触和测试后，陆青阳的名字开始出现在某些内部报告上。
他给的思路和关键步骤，为改进一些单兵装备和航天器缓冲材料，帮上了实实在在的忙。
设计的几款武器，现在已经正式的投入了使用，为保卫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去年，他正式成了陆博士。
论文答辩时，几位学界老前辈对他那既扎实又“敢想”的课题评价很高。
现在，他偶尔会被请回学校或相关单位做报告。
茉莉服饰也成为了国内首屈一指的服装品牌，女装男装童装全部涵盖。
价格便宜，款式质量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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