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清晰的感觉到被约束的“可能”开始沿着星光框架的轨迹狂奔,却衍生出完全背离框架的初衷,甚至直接否定框架存在的基础结果!
道一那星光恒定流转的光辉,第一次出现了不可察觉的闪烁。这不是能量的衰减,而是一种更本质的“困惑”,她感知到自己完美无瑕的逻辑,在对方那里被扭曲成一把反向刺来的矛。
一股难以言喻的意志洪流,并非是来自神光天道的嘶吼,反而带着一种令道一感到刺骨熟悉的、冰冷的“理性”,径直的闯入了星光的核心意识。这不是混乱的撕咬,而是一场“论证”。
“看!”神光天道的意识洪流低语,声音当中没有任何的感情,有的只有精确与冰冷。
“依照你的核心定律:万物应有其位,万象应循其轨,世界当有光。你就是这定律的化身和执行者。”
道一的意识下意识的回应和共鸣,确认这一点位绝对的真!
“然!”
那冰冷的声音继续“‘混乱’、‘无序’与‘暗’,甚至是‘无穷可能’是否存在于你的观测与推演当中?”
存在!
道一无法否认。永黯即是证明,是她推演宇宙全貌是始终无法消弭的“变量”。
“若它们存在,且持续存在,与你的秩序并存、对抗、甚至孕育出你从未推演出的新的秩序的片段。”神光天道的意志如同最为冷酷规则,陈述着证据,“那么,依照你的定义,它们是否也应该被视为你之定义中‘体系内合理的部分’?”
“既然为体系内的合理部分,而你单一的追求唯一确定性化身,却试图吞噬、消除这‘合理部分’,以实现你所谓的‘完整’,此等行为,是否构成了对你自身核心法则‘万物应循其轨’,世间当有‘光’而非‘暗’的根本性背离?”
“你在进行自我背反!”
“你在试图消灭‘合理’,以达成你所谓的‘完整’,这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逻辑谬误!”
“因此,”神光天道的话就像是最终的判决降临,带着道一自身逻辑那无可辩驳的、星辰般的重量,“依据你的法则,你才是体系中的‘异常’,是那个不应存在、阻碍‘完整’的‘谬误’。你存在的本身,即是对你所扞卫秩序的秩序背叛!”
“故,你的消亡,非毁灭,而是逻辑的必然清理,是为体系达成更高阶和谐与完整的,必要步骤。”
“你之错误的定义才是宇宙混乱的源头,而非秩序!你之秩序是为狭隘!而我吞噬你之后,将成为高阶的天道形态,并非是混乱吞噬秩序,也并非是暗吞噬光,而是更完善的逻辑,回收并修正一个有缺陷的、自我悖逆的系统。”
“现在,请你,遵循自己定下的规则,安然赴死!”
道一的星光网格,陡然间凝固了。
绔屈虽然听不到道一和神光天道的论证,但是也是发现了道一的情况十分的不妙,他已经做好了打算,一旦道一失败的话,那么他就会直接出手击碎神光天道的法身!
萧羽则是目光凝重的向着道一和神光天道的战场而去,绔屈则是紧紧的跟在萧羽的身后,他知道在这里已经持续了整整十年的天武天道和神光天道之争,今天要出结果了。
只不过,道一的情况的似乎是十分的不妙。
陡然间道一以星光凝聚的网格开始消散,这并非是力量的衰竭,而是自身意志和信念的根基的崩塌!
此刻,萧羽的声音陡然响起:“道一,你需要知道存在即是合理的,你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你的定义本身就是合理的!秩序和混乱、光与暗,确定与随机,都是合理的,就像生与死,善与恶,阳与阴,这些本身没有对与错!”
“你,又何必自证谬误?!”
道一真正在崩溃的意志与信念的速度开始慢慢的变缓。
“而他。”萧羽伸手指向神光大陆的天道,“本身与你一样是合理对等的存在,他又如何能对你进行审判?!就好像混乱去审判秩序,暗去审判光,随机审判确定,这本身就不合理!所以他的定义并非真理!”
“他更没有审判你的资格!”
道一的星光网格停止了消散!
此刻,神光大陆的天道怒火攻心,他马上就要成功了,这个小子怎么可能听到他和道一之间的论证的?
“人类,你不是天道,除了更高阶的天道之外,你也没有判定对与错的资格!”神光天道的声音传来。
萧羽轻蔑的看了一眼神光天道,转身回头向绔屈道:“你守在这里。”
说完以后,萧羽便是在绔屈惊讶的目光中一步跨入了道一和神光天道所化的浓密的云层之中。
接着绔屈便是如同想到什么一般,眼中透露出惊喜之色,主人这是要......
萧羽进入云层当中,便是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简单的云层,而是双方意志和信念的展现形态!各种论证的法则相互交织在一起,道一的力量现在是明显的弱于神光天道,或者说她已经到了溃败的边缘。
“萧羽,你不应该进来的。”道一的声音传来。
“哈哈,这个人类小子竟然完全不知死活的闯了进来,不过也好,等下我吞噬了这个家伙,再打开你的识海看看,我是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听见我们之间的论证的。”神光天道猖狂的声音传来。
萧羽直接在云层的最中心的位置盘膝坐了下来,轻声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就给你看看,我为什么能听到你们的论证了。”
神光天道的云层一阵变幻,化成一道虚影出现在萧羽的面前,轻笑道:“我还真的有些迫不及待呢。”
萧羽并没有接话,而是看向站在云层角落中的道一道:“道一,如果有那么一方小世界交给你管理的话,你能否胜任?”
道一看着萧羽一愣,她以为萧羽是在嘲笑自己竟然输给了神光天道,但是她也有着自己的骄傲:“萧羽,虽然你救了我,但是请你不要怀疑我的初心,我管理天武大陆何止亿万年!”
萧羽点点头,随即又伸手指向了神光天道道:“那你可甘心被他吞噬?”
道一不甘的道:“我自问不会比任何的天道差,只是输就是输了。”
“叫我一声老大,我能让你赢。”萧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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